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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通天之上

“地球……”

白玉山上,雷紫目中露出渴望,他忘不了二年前,第一次了解到地球时,心中的震撼,他更忘不了当初捧着那本书时,灵魂深处的悸动,以及那若有若无的熟悉感。

目中带着悸动,少年低头继续看向脚下的白玉山。

画面继续,

老道的话仍在耳畔回荡,雷紫心中残留着震撼,以及对地球,对蓝天白云的向往。

可整个世界却随着老道话语回荡时,支离破碎。

书海消散,蓝天白云、山谷、茅屋、老道士、幽深古径……

这段神奇之旅中看到的一切,经历的一切在此时如同梦幻中的泡影,化作烟花、云散。

——熟悉的世界,血色、落叶树,巍峨,以及自身的渺小。

那种置身于磅礴、巍峨中的渺小,那种无处安放的游魂,使得少年恍惚中如隔三秋,那神奇的经历更只是南柯一梦。

世间没有蓝天白云、也没有自由空灵,有的只是血淋淋残酷,无尽压抑下的绝望。

以及改写不了的事实,想到雷极焱,少年心间仍然刺疼,可那令他崩溃的绝望淡去了,南柯一梦也好,真实经历也罢…

“从绝望中来,再到绝望中去。”

雷紫默语,心中雪亮一片。竟然已经绝望,何不努力走出来,即便失败,也只是重回绝望……

雷紫目中明亮,蓝天白云,地球?那么一切,就从这里开始——

筑基阁,天荒室。

雷渊露出孤疑之色,“仅仅消失了三息?”

……

从这一天开始,在部落中一直没有存在感的少年开始传道,传他所了解的地球,传他心中的蓝天白云。

他独一无二的黑发,如仙人般的气质,使得少年出现在人前,便成为了众人视线中的焦点。

蓝天白云下的空灵,安逸自由中的无忧,使得他想传播的观念,很容易便得到族人的认同。

或许族人向往着无忧无虑的生活,喜欢自由的气息。可雷紫明白更多的是,他们需要疲惫的心灵可以得到放松,压抑的绝望可以释放,沉痛的悲意能得到疏解……

蛮族无畏无惧,他们战天、战地、战己,可蛮终究是——人!

生命存在的意义,便是张驰,天地万物阴阳和合!或许没有人意识到,这场看似普通的传道,在某种意义上贴近了至理……

使得蛮族在思想火花的绽放之中,悄然的展开了奇迹的萌芽。

——这个世界一切皆有可能,但前提是你得相信存在。

时光荏苒,不知不觉中雷紫已是传道二年,几乎每一个雷氏族人都听说过蓝天白云,最起码知道有一种气息叫……无拘!

而这期间,更因为雷行道的存在,几乎每一天每一刻,都有人在传播理念,一传十十传百,百传千千万!

————星星之火,也可燎原~!

曾经往事,南柯一梦也好,梦想成真也罢。无论那场经历多么离奇,甚至无法找到一丝痕迹,至少曾真正帮助自己走出绝望,哪怕等待在前方的是更深的绝望……

——画面跳转,一直到数日前,少年最后身处蛮界。

木屋前,雷紫神色坚定,目中露出执着渴望,跨出了那一步,踏梦也好,寻梦也罢,曾无数次寻找过,可唯有这一次是二年之后。

目中带着奇异之芒,蕴着激动,少年坚定而又缓慢的跨出了那一步。

这一步,踏梦!

啵~

或许是踏入水流之中,或是空间缝隙之中,总而言之雷紫在踏出第一步时,已再次消失在蛮界之中。

画面跳转,或许是雷紫无心细看,画面定在了,茅屋前,蒲团上。

黑发少年与一须发皆白的老道对立而坐,似论道、似解惑。

“晚辈唯一的请求不变,只求前辈能为我解惑三次?”雷紫心中忐忑,小心翼翼的问道。

“世间万物,因果循环,有因则必有果。今日果,是往日因……你可明悟?”老道凝眸看向远方,似是惆怅,似是感慨,似是怀念,最终轻叹一声,“问吧…”

——这一刻,白玉山上,雷紫神色怔住,露出一丝明悟,老道那浩瀚如星空的眼眸,分明是在凝视此时的他,那句因果循环,问得更是如今的他,而非当时的他。

那丝惆怅、那丝感慨,甚至是老道那调皮眨眼的动作。

这一切使得少年心中顿悟——

“今日果,是往日因……你可明悟?”——原来他还差前辈一段因果。

“孩子,记住,今日因是他日果……”——原来自己还差前辈一场红尘争渡!当初撒下的种子,如今应该结果了吧?

啵——

如同蛋壳碎裂的声音,周围云雾变化,再次化作山谷,而脚下的白玉山更是化作蒲团,雷紫依旧盘膝而坐,似从未移动过。

这一刻,雷紫心神震荡,静静的看着盘坐在对面的老道,恍若隔世……

话语依稀还在耳畔回荡,“今日果,是往日因……你可明悟?”

雷紫起身深深看了老道一眼,然后将目光移到茅屋前的空地上。

他清楚的记得来时空无一物的土地上,此时却出现了二株幼草,在柔和的风中摇曳着命运的年华……

“你从哪里来,欲去往何去?”老道看着立于幼苗前的少年,再次问道。

“我从绝望中来,欲去往…希望。”

这一刻,雷紫的眼眸很亮很亮,向着老道深深一拜。

二年前,同样的问题,他看不到希望,因为他的人生中从来都是绝望。

——因此无论他从何方来,他能想到的唯一归宿便是绝望。

可是如今,二年来,他在蛮族撒下了希望,亦在心中种下了希望。就如同他不相信当年随意撒下的干瘪种子,会长出果实,哪怕只是小草……

——因此无论何时,他都知道了方向,他身为一名蛮,并非只能等死。

化魔也好,百岁劫也罢,曾为蛮族之殇,而今却皆只是踏脚之石,不再是束缚,而是破开束缚的利刃。终有一天,蛮将逆天而上……!

微风轻抚,雷紫看着幼苗,目中露出璀璨之芒,原来希望在二年前便已经种下,或许如今只要静等,便可开花结果。

一道因果,一世轮回,天地万物,道法自然。或许,如今差的只是一场红尘争渡。

这一切,就如同一个圆,人们往往拼命地追逐,却忘了回头看看。

……

绿草如茵,在风中脆弱的摇曳,没有强盛的生命气息,却有一股坚韧,使得小草在不可能中生根发芽。

他从未想过会有生根发芽的一天,毕竟在茅屋十丈方圆无任何植被,整个茅屋四周除了老道外,再无任何生命气息,更重要的是茅屋周围十丈之地,皆是坚硬的石板。

虽然他不知道是什么材质,但却明显的浑然一体,坚不可摧!

雷紫看着那挺拔于紫晶中的小草,目中的璀璨越来越亮,那在风中摇曳的小草,在此时似乎越来越挺拔,直至绽放冲霄之芒,似乎哪怕天塌地陷,小草乃能蓬勃生长…

直到有一天,通天动地!

少年嘴角露出一抹会心,再次向老道深深一拜,这一拜不为其他只为一场红尘争渡,只为一场造化,此造化或许可……惊天!~

“前辈,晚辈特来应约,红尘争渡!”雷紫看着幼草,目中明亮。

“哈哈……”

老道轻抚胡须,目中有着罕见的赞赏之色,似乎从当初撒下种子时,他等得便是这一刻。“即如此,你来替其中一株小草遮风挡雨,记住二选其一,助其成长……”

说到这里,老道顿了顿,目露奇芒,“当小草参天时,等待你的将是一场天大造化!”

“此草名为通天草,它可带你抵达三界之外,通天之上!”

老者话语如惊雷,使得雷紫心神震荡,久久不能平息。

“三界之外,通天之上!”雷紫喃喃,漆黑的眸中隐隐有着激动…

“通天之上,魂之所在!”

呐喊此时在心中咆哮,直至蔓延到魂中,雷紫心中振奋,神色激动。希望,从来没有如此刻一样,离他如此之近,似…唾手可得!

……

“通天之上,魂之所在。”老道复述,肯定了雷紫心中的猜测,“可是,这一切的前提是通天草参天时,才可启动命运的齿轮。”

“它或许能给你带来通天造化,但亦可让你万劫不复……”

“成败,从来只是一念之间…”

“去吧,切记二选其一,需竭尽所能。”

“当你选择的那株通天草,带你通天之上时,老祖可破例出手一次,助你大哥雷极焱…通灵!”

可惜结局已经注定,老道轻轻摇头,目中有着沧桑。

“孩子,你一直认为你亏欠了你大哥,可这场轮回中,你才是那注定会消散的人。”

老道闭目,轻叹一声,声音中有着愧疚亦夹杂着丝丝若有若无的心疼。

……

天翻地覆,乾坤破碎…

雷紫眼中的世界再次破碎,可那漆黑的眼眸中却一片宁静,不起波澜…似天塌地陷,也无法引起震荡。

脑中回荡着老道的惊天之语,可雷紫心中却无震荡,这一天他已经经历了太多的震撼,可是当老道最后一句话落入耳中之时,如在平静的湖面掷下石子,一石激起千层浪!

雷紫心中掀起滔天巨浪,呼吸急促,双目更是霎时赤红。

一股惊天战意,从少年瘦小的身躯中迸发,他能感觉到他的每一个细胞都在沸腾、在咆哮,那是神挡杀神、佛挡杀佛的癫狂…

正如他曾经说过,只要可以救他大哥,他可以为此——不惜代价!!

无论如何,通天草,从这一刻起,终有一天,必须通天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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