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韬将军端起酒杯,面带遗憾,“贾神医,卫某与您一见如故,刚刚相聚就要分离,实在难舍,不如今晚就下榻寒舍,你我长谈一宵,抵足而眠。”
此话一出,席上三个人变了颜色。
初晔还好,知道卫韬将军并无恶意,只是一笑而过;三皇子精致的面容竟抽了抽,只好以袖遮面,假装一饮而尽;只有侍立他身后的阿漠,漂亮的大眼睛中布满阴霾,脸色也变得铁青。
卫韬将军邀请留宿,三皇子冷眼示意初晔婉拒,阿漠更是一脸纠结。
初晔尽管不舍楚凌风,可一想到他对自己起了杀心,不由一阵心寒,想想当务之急,还是保住小命要紧。
她起身上前又敬一杯,“唉,贾某承蒙将军厚爱,实在汗颜,在下身无长物,唯有一点微末医术傍身,如将军日后有用到贾某之处,在下赴汤蹈火在所不辞。这杯酒我祝将军,身体康泰、壮志得酬。”
卫韬开怀大笑,一饮而尽。“贾兄弟,说到医术,卫某久经沙场,身上伤痕累累,还真是有旧疾未愈,如日后得神医妙手,愚兄感激不尽。”
机会来了,贾某人顿时眉开眼笑,“卫大哥你不早说,你是殿下贵宾,南楚栋梁,贾某就是再急的事情,也要为你放下,这样吧,我今夜就留宿将军府,明早开始就为您检查诊治如何?”
卫韬一听惊喜万分,急忙拉住初晔的手不再松开,“贾兄弟,真是多谢你了。来人,给贾神医所用一切都安置到我的房间。”
这两人旁若无人称兄道弟,看架势今晚真要同榻而眠了。
三皇子和阿漠面面相觑,两个男子真是骇然了。
轻咳一声,楚凌风放下手中酒杯,“将军乃南楚股肱之臣,宫中御医无数,凌风保证随时供将军差遣,怎么从未听将军说过身体有恙呢?”
卫将军赧颜低笑,“不瞒殿下,卫某隐疾在身,实在难以启齿。”
初晔做婚托时,一向嬉笑怒骂没个正行,但是坐诊行医,从来都是严肃认真全神贯注。
此刻见卫韬神色忸怩,她敛起笑容一本正经地问道:“卫大哥的隐疾,是前面还是后面,是不举,还是痔疮?”
话音方落,身旁传来一阵杂乱声音。
三皇子的酒杯爆裂,酒水洒在桌面,又沿着桌沿滴溅到柔滑的衣袍上。
身后的阿漠手中宝剑居然也没拿稳,砸到自己脚面上,此刻正一脸扭曲地弯腰拾剑。
还是三皇子恢复得快,眉梢扬起,怒道:“贾神医,酒醉无状,怎敢对将军无礼!”
初晔也有些醉意,转脸斜睨三皇子,冷嘲道:“三殿下没听说医者父母心吗?做这行要心态端正,无论是何人,何处生病,都要一视同仁,怎可妄生龌龊腌臜之意?贾某此刻专心问诊,恳请诸位勿扰我分神。”
初晔一向以痴迷猥琐之态示人,三皇子等人从未见她如此凛然正气,一时间竟无言以对,暗暗升起的敬慕之心,掩盖了被顶撞的责备之意。
初晔的不羁,实在是对卫韬将军的脾胃,他久经沙场,早已堪破生死,这点隐疾虽觉难以启齿,被贾神医这么一说,那点顾虑顿时烟消云散。
此刻见惺惺相惜的好友被责,急忙起身打圆场,“呵呵,贾神医说的好,医者父母心,身体发肤皆受之父母,哪里还有羞于面对父母的道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