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三皇子看到贾神医留书的时候,已是第二天正午时分。
尽管信纸褶褶巴巴,上面字迹也歪歪扭扭,仿若刚习字的顽童,可他仍是反复看了两三遍。
“哼!”随着一声重哼,楚凌风将书信狠狠拍到几案之上。
“殿下,”阿漠硬着头皮躬身施礼,“阿漠失察,有误殿下所托,请您责罚。”
修长白皙的玉手托住少年的臂肘,满面怒容的三皇子摇了摇头,“阿漠,你虽疏于防范,毕竟事发突然,本王这次就不问责于你,切记不要再有下次!”
“是,阿漠谨记殿下教诲!”
“你且退下。”
“是!阿漠告退!”
书房门外,少年一扫方才低迷之气,他挺直肩背,目眺远方,唇角边现出隐隐笑意。
书房内,枯坐半晌的三皇子,忍不住又拾起桌上的信笺,“哼,这女人,真是捕风捉影,刚听到有那个阿风的消息,竟不辨真伪,连夜追踪而去。真是、真是愚蠢之极!”
南陵城内,酸溜溜的三皇子愤懑不已;南陵城外,连夜出逃的贾神医也睡到日上三竿。
吃过丰盛的午膳之后,被昨夜带她前来的神秘黑衣人,引领到宅院深处的一处静室外间。
两人落座之后,黑衣人开口道:“贾神医,昨夜形势所迫,害您劳碌辛苦,有不周之处还请您多多包涵!”
贾某人抓抓头皮,呵呵一笑,“辛苦到是没什么,就是昨晚出府时,钻那个狗洞受了点皮外伤。”
闻听此言,黑衣人不禁想起昨晚贾神医狼狈不堪的模样,急忙起身施礼,“情急之下,在下无礼,还请神医恕罪!”
初晔也不是计较之人,一见对方赔礼,急忙摆手,“没关系,你们也是受阿漠所托,急于帮我脱身,可以理解。我还要多谢你们一路辛劳,对了,回去请帮我转达对阿漠的谢意!”
黑衣人听得一头雾水,“阿漠?哪个阿漠?”
初晔一怔,“你们不是阿漠派来的?”
黑衣人微微侧过身体,目光不由自主飘向静室内间的门口,半晌才缓缓道:“贾神医,您可识得一位薛先生?”
“薛先生?”初晔思索片刻,恍然惊喜,“你说的可是薛神医,薛大哥?”
“正是。”
“噢,你们是薛大哥派来救我的?薛大哥在哪里?”初晔兴奋得上前摇着对方手臂,随手一指静室里间的房门,“薛大哥可是住在这里?”
黑衣人不动声色挡住初晔的去路,“贾神医莫急,薛先生因有要事外出,临行前飞鸽传书,委托我家公、公子去王府搭救贾神医,公子命在下探察多日,终于伺机在将军府助神医脱困。”
“哦,是这样啊!请问你家公子可在这里,容初晔当面拜谢搭救之恩。”
“呵呵,贾神医莫急,这是我家公子别院,他族中事务繁忙,很少来这里。这几日城内外肯定有官兵搜索,您不妨先小住几日避避风头,待薛先生回来,您二位再从长计议。”
“好,那初晔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只是有劳诸位。”
“您是薛先生朋友,也是公子贵客,如有需要,尽管开口。”
初晔沉吟片刻,“我还真有件为难事。昨夜,原本有一位阿漠朋友也派人去将军府接应,怪我粗心大意,以为你们是一伙人。只是我无故失踪,他定然十分着急,能不能帮我给他捎个口信,也好让他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