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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你有喜欢的人吗

富丽堂皇的建筑在天与地的交界处凝聚为一点,漠城算得上一流的大城市。

叶柔柔按捺不住激动的心,纤纤小手显得急促不安,望着前面结实而年轻的侧影,脸颊泛起一抹薄薄的夕阳红般的嫣红。透明的风吹拂起绽开萌芽的爱慕之春。

熙来攘往的青石板路,嘈杂的人声鼎沸。

叶凡很自然并且很无耻地牵着后面那只柔嫩的小手。目光如炬地盯着前方十几开外的一大堆人群。

人声鼎沸,不时传来一两声低沉的惊呼,夹杂着惊艳的欢喜声。

一字排开着装一致的卫兵正维持着几乎不可能的秩序,凶神恶煞的脸庞并没有吓唬住仍往前挤得头破血流的人群。

叶凡是个平凡人,好奇心也拉着他不由自主往热闹奔去。可怜了后面俏脸还红彤彤的浑然不知啥事的少女。

透过人群的缝隙,一缕火红的发丝轻扬飘起,如同掠过的火焰,转瞬即逝。

叶凡让叶柔柔在旁边静静的等着,他灵活的身子左躲右闪,半刻功夫,已在前面。

叶凡很诧异,因为他看到了,鼻子高于眼睛的二叔正毕恭毕敬的站在一名少女身边。

那表情,要多猥琐就有多猥琐。

强挤出来的笑容使他那张因为平时装严肃而僵硬的脸部肌肉看起来特怪异,好像正在拐卖小妹妹的便宜叔叔……

叶公园作为漠城万人之上的城主,平时除了回到叶家总部碰到叶震天低下直角仰望天空的头颅,对其他人,从来不屑一顾。叶凡脑海里顿时闪过两个念头,第一个是,有猫腻,第二个,她是谁?即使叶凡再闭目塞听,也知道,漠城里绝对没有这一号人物。

况且是能让二叔装孙子再也怂不起来的大人物。

叶凡吃惊了,懵了。

于是转头问旁边扯着嗓子喊恨不得喊破喉咙的仁兄:“那红头发的少女谁啊?”

话音刚落,不小范围内,听到的人都转过头。

特别火热而专注地盯着他看,那位仁兄更是惊讶的长大了嘴。叶凡顿时有点不好意思了:”不要这样盯着啊,哎,我知道我很帅……”

哄笑声猛然蹿出,这货可以啊。

叶凡终于明白,大家的目光原来是在看****呢,自己正义不容辞站在他们的视线焦点。

尴尬里,叶凡从无尽的失落中走出来,悟出一个真理——长得帅不是我的错,出来晒就是不对了。

此时,大家又重新把视线哗啦啦投向那位清秀的少女,呐喊再次雷霆炸起。

旁边的仁兄还有点义气,义正言辞,并一副深沉智者的模样对着叶凡解说:“她啊,帝都来的,九十九机关最年轻的女武者,你知道什么是天才么,你知道什么叫美女么,来吧,兄弟,睁大你的眼睛,见证奇迹的……”叶凡没有兴趣再听他漫无边际的唾沫横飞。

九十九机关,帝国守护者,神秘的组织。对抗魔兽,狙击动摇帝国基础的外来攻击,都会出现他们的身影。

任何人只要进入传说中的黄气修炼,都会有九十九机关的使者前来跟你讲讲约束条例。

大部分修炼者,即使天赋卓越,一生也只能乖乖地处于蓝气修炼,能达到瓶颈更是寥寥无几,一万个人能有一个便要额手相庆了。

突破蓝气,踏入绝顶强者行列的人凤毛麟角,可遇不可求。而更深一级的黄气,难入登天。

三气之外,大概没有人知晓更进一步的奥妙境界有多厉害。黄气修炼者一招足以屠城,翻江倒海。

九十九机关害怕他们会给世俗带来剧烈干扰,势必将黄气修炼者纳入监控。

九十九机关内部核心是六行大楼。全部都是进入黄气修炼的老者组成。而作为外围力量的九十九机关,更是群雄荟萃。

那名女孩十七八岁,很漂亮,螓首蛾眉,容姿风华绝代,白色的上衣,配镶金丝边的火红外套。

黑色裤子,水灵灵的眸子仿佛能穿透一个人暮云叆叇的灵魂,所有隐蔽的心思都原形毕露,无法掩藏。

甚至连记忆都已模糊的内心黑暗都被挖掘出来,有一种窒息而无力的感觉。

叶凡在对上火红头发少女那双清澈的眼睛时,涌上这种奇妙的感觉。内心震撼无与伦比。

瞳术,下一秒,叶凡想到了。

但有一点点差别,叶凡说不出是哪里,应该是类似于瞳术的精神系法术技。

那一瞬间,视线交接时,叶凡看到了。

火红头发的少女眼神中显露出来的情感变化。先是一如既往的平淡。继而是迷茫不解。接着是……应该算欣喜或者别的更复杂的感情,那是,渴望已久之物放在眼前的视线。

叶凡可以肯定,他短短的人生中并未见过她。

在叶公园谄媚的姿态陪同下,火红头发少女消失在辉煌壮丽的城主府门。

毫不疲惫的人群终于意犹未尽地散去,融入到即将躲入云端的阳光当中。

稍远处,孤零零的叶柔柔一脸怒气,斜斜的影子酸溜溜地延伸到一处屋檐的黯淡阴影。

叶凡觉得一个头两个大啊,刚刚貌似忘记了小柔的存在。

“那个,……嗯,对,就是那个……”

叶凡冥思苦想,没有找到合适的并能平息怒火的理由。

转念一想,解释就是掩饰。

于是,叶凡选择了沉默。

“哪个,把我丢下跑去看美女,并很自然把我忘在一边的那个吗”气呼呼的脸让叶凡有一股颓然。

男人,知道错了,就要敢于低头。叶凡走过去,把手放在叶柔柔娇小玲珑的脑袋上,揉了揉,一按,头低下了……

九十九机关的人到底来此有什么事,叶凡不知道,他也没有去想。因为那跟他没关系吧……

*****************

把刚买来的晶莹剔透的项链亲手帮叶柔柔戴上。

叶凡叹了一口气,摸摸几乎空荡荡的口袋,拍了拍发出扁扁的噗噗声,好似嘲笑!

囊中羞涩啊!

小妮子抚着精湛项链,依旧沉浸在欣喜里:“原谅你了……”觉得那一刻那项链不只是手工别致精美的便宜货。

接下来的温馨时间里,东逛逛西溜溜,玩的不亦乐乎。

漠城集中了全帝国优秀的商业资源。快速流动的各色各异的人便捷通畅的交通。各方大道直接延伸至海路。

首饰品更是为华贵的上层妇女喜爱。武器店琳琅满目的商品,让叶凡大开眼界。

百货商店、茶饮电、餐厅、歌舞厅、电影院遍地开花,喧闹地真以为全世界的人都聚集起来。

全城最大也是最昂贵的武器店属于叶家持有,漠城军队的武器来源于此,每年都获利丰厚。

此时,叶柔柔兴高采烈的握着一柄通体透亮的冰冷弯弓。

上面雕镂古朴的苍劲纹路,弓臂上兽纹狂放而霸气,栩栩如生,给人威慑之感。

旁边的导购员正喋喋不休的介绍。

叶凡伸手过去把弓缓缓的接过来。

入手便感觉一股清凉之感由指尖皮肤扩散至四肢百骸。一种清澈婉约低吟在耳边久久回荡。

叶凡眯起双眼认真的说:“小柔,你有没有觉得这武器有点怪?”

叶凡能看的出来。这是一种杀伤力极可怕的复合弓,弓体有一处小晓的突起仿佛半张开的浑浊的眼珠。

与平常的弓有着天壤之别,它配置着黑色的撒放器。

叶柔柔还未来得及做出回应。

旁边过度热情的导购员玉言如喷射般吐出,真让人担心她会不会咬到舌头。

“它是帝国著名工匠用传说的六阶红气魔兽尸骸加一些蕴含力量的天然矿晶熔炼而成,弓弦取自红气海王兽的鱼筋,你看看,弦线圆均润泽。九千元并不贵……”

叶凡听罢,手不由自主的颤了颤:“木(不)……鬼(贵)……嗯木(不)鬼(贵)。”叶凡吃螺丝钉了,太吓人,这价格……

哑然搔搔脑袋,赶紧带着叶柔柔溜之大吉!

这玩意,好贵!

恋恋不舍的出了大店门,叶柔柔很喜欢那把弓。

叶凡不忍的指着阳光下曝晒的街道:“我们回去吧”

“嗯”

天上的白云幻化出各种陆离的形态,风一吹,散了。燥热的大地吹过潮湿的热浪,这会让人的心变得如同乱麻!

还是回去吧,正午的太阳即使不毒辣,依旧感到浑身闷热。

正要开口,对面刚刚走出来的店里重新出来一群女孩子,每个人脸上洋溢着青春的光芒,耀眼得连太阳都要惭愧,空气变得扭曲。

一个最漂亮的女孩子手里拿着一把弓,是刚才那把,原本叶凡打算回去找明日香提前支取些工资来买给小柔,现在已经不可能,它变成了别人手里的东西。

叶凡也很奇怪为什么刚才在店里没有看到她们,这个武器店并不大。

握着冰冷弯弓的少女似乎一边想着什么,一边敷衍的与身边的同伴交流。

叶凡和叶柔柔认识她,她叫叶茹,没有意外的的话,她将成为是叶凡未最亲密的人。

叶柔柔看着走出来的女孩子,秀美微皱,精致的脸庞露出灰暗,拉住叶凡的手臂就要往另一边急速离开。

此时,叶茹似乎也看到了她们,握着弓的手不由紧张的握紧,随即对旁边的同班指了指一家咖啡厅,好像是让她们先去那里等着。

叶茹瞧着她们消失在咖啡厅的大门,转头朝着叶凡她们走来,笑了笑:“早啊!两位!”

“不早了,快中午了!”叶柔柔的声音不知为什么有一种非常不爽的感觉,示威性把叶凡的手臂往怀里拽了拽!

叶茹尴尬地笑了笑,朝着叶凡点了点头,把手里的弓递给叶柔柔:“这是送给你的,我刚才看见你似乎很喜欢它,于是买了下来。”

“不要!”充满敌意地拒绝,干脆利落,丝毫不拖沓。

叶茹手的动作凝滞在半空,甜美的笑容依然散发热量!

“其实等以后我们在你哥哥的联系下就相当与姐妹,我觉得我们提前搞好姑嫂关系是很重要的。”

她的句子里似乎出现像踩了叶柔柔猫尾巴的关键词,气呼呼地把头一甩。

叶茹把冰冷的弓收回去,把手抬到胸前微微打了个再见的姿势:“不打扰你们了,玩的开心。我先走了。”

“叶茹好像没什么错吧,为什么总是要跟她过不去,哥哥倒期望你们友好相处。”叶凡无奈地说。每次见面都剑拔弩张地敌对,针锋相对。

“哥哥是我一个人的,不要……”叶柔柔赌气地拖着叶凡的手臂往前走。

叶凡再次无奈地摇了摇头。

又逛了几条路,吃了些好吃的东西,喝了些好吃的饮料。

叶柔柔从刚才的失落中走出来。精神矍铄的挽着叶凡的手臂,娇笑嫣然。

看看商务大楼顶端的时钟,还有几分钟就是中午的人潮高峰期,旁边是一个现在人际稀疏的电车站,刚好通往回家的方向。

叶凡指了指那边,对小柔说:“我们回去吧。”

“唉,不要。”叶柔柔撒娇地爹声爹气,硬是把往那边走的叶凡拖了回来。

小声地嘀咕:“难得两人独处的时机,约会的时间才到一半呢,怎么那么快就回去呢?”

叶凡站在一张广告牌的阴影里:“那接下来,我们去那里。”

望着头上的电影广告牌,叶柔柔忽然有了注意,惊喜总在抬头之间!灵感只需一秒的提示!

“哥哥,我们去看电影吧!”叶柔柔得意地说,恋爱中的少女总能找到欢喜的理由,即使有点幼稚!广告上写着电影院=恋爱的圣地!真是有意思的方程式,绝对是闲人变贤人才想得到。

叶凡无语地看着那张为推广无所不用其极的广告牌。

“好吧!”电影啊……偶尔试试感觉应该不错,话说回来这还是第一次看电影吧,有点紧张……过去的人生真的太失败了,不过只是用一场电影就断定我的生活,也未免太过武断。

“叶凡哥哥,早上那个女人谁,你知道吗?”

“知道,帝都来的,九十九机关的人。”

前往电影院的路上,小柔找了个话题。

朦胧的记忆里浮现出那如同烈焰的头发以及秋水盈盈的眼睛。

叶柔柔俏皮伸出左手的一根白晢葱葱玉指,在叶凡眼前,缓缓左右摇动:“不对”

“不对?”

叶凡很奇怪。那位有点憨厚的仁兄不是这样说的吗。

“嗯,不对,那只是基本的身份,辛早苗,王族年轻一代的翘楚,两年前加入九十九机关,一个月前接收辛氏一脉的神装武器。而且据说她具有神秘的能力。她的醒目标志是。”叶柔柔手指灵活的反转,指着自己的头发,柔和的说:“火红色的头发,人称火红公主,男人眼中的梦中情人,棘手的香馍馍,冰冷的气质令坏心思的男士望而却步。嗯,看来我以后得小心要不然叶凡哥哥也跑去,早上的事充满危险预警,……”

说到最后,叶柔柔变成自言自语,淡然的声音渐渐减弱,自顾自的点头赞同自己的论点。

是吗原来她身份这么高贵啊,神装武器吗,花神叫我收集至少三把神装武器,如果有可能要不要去抢过来?!

心中打起了坏主意!!

这叫辛早苗的小妞才接收了神装武器没多久,就算她天资卓越,也应该只能使用旧时代的神装,最多也只会进化到零时代。只要不是第一时代,那没什么好怕!

好,等下次她洗澡的时候去一趟,绝对不是为了偷窥!……

乏味的电影叶凡直打哈欠,小柔倒是看得津津有味!!

为什么,女二号被男主泼了一通咖啡后就爱上了,这到底是什么奇怪的逻辑!

这不是治愈类的恋爱电影吗?为什么会有触手怪物抓着女一号在那里,触手喂喂你在钻那里,这不就变成十八禁了吗?

躺在地上装死的男二号中枪,悲惨地发表演说,兄弟以后的是就交给你了!男一号挥泪告别躺着也中枪的男二号。

悲愤交加的男一号满脸从容,奋不顾身的奔跑,朝着明天太阳可能升起的方向,朝着通往未来的星光大道,朝着热爱生命的名为希望的北方跑去,朝着战场的反方向……

唉,男一号你为什么偷跑,不是要救女一号吗女二号也还躺在地上流血呢。不合理吧,导演和编剧大人脑袋秀逗了吗,绝对不合理吧!

看不懂?

最后,怪物被一个名叫的地球的星球上的人类合力贡献出气将他消灭,英雄变成了不知什么时候出现的小女孩!

男一号抱着男二号在残酷的夕阳余晖中痛苦流涕,风卷残云,世界有归于平静,这是演基情吗?

圆满结束!

叶凡最后还是不能理解这部电影的精粹,只得发出唯一得到的感叹:“触手对美女果然是个禁忌!!!”……

……

叶柔柔似乎很喜欢这部电影:“啊,要是女二号跟男主在一起就好了。喜欢上一个人的感觉真是美好,连娇蛮的性格都可以改变。”

啊咧咧你已经理解女二号为什么喜欢上男主的原因了吗,女孩子的脑袋果然不同?

“喜欢就是喜欢了,那种没理由的爱真是浪漫!!”

“是吗?!!”

叶柔柔没有说话,继续低着头走路,忽然又嘀咕了几句!

叶凡没听清楚!

“哥哥,你有……喜欢的……人吗?”

正为小柔话音减弱以至听不清楚的叶凡纳闷,刚要开口,却听到这有点缩手缩脚的扭捏的提问。

叶凡一时间反应不过来,愣了愣,随即哈哈大笑。

笑的没心没肺,上气不接下气。

只是他脑海里浮现出一具模糊的倩影,断断续续的片段疾掠而过。

她,还好吗?

“有啊,比如呢,小柔啊。”

大大咧咧的叶凡笑意盈盈,咧开的洁白牙齿在暖暖的白光下折射迷人的光芒。

叶柔柔内心没来由的闪过荒芜般的失落感!心湖仿佛漏开一道口子,很多的东西哗啦啦的往下掉!

也就是说,我,只是被放在一个很广阔的位置上,能够轻易说出“喜欢”两个字的人吗!

那是个还有很多空位的位置……很平常的一个……我并非是独一无二的呢!

我想成为最重要的人啊,成为你心中格外真实的存在,而不是即使离去也能够变得习惯得的无足轻重的人!

对妹妹的喜欢而已吗!

毫无感情波澜,暗无颜色,随意说出来的喜欢!

那更让人悲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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