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兵们重新攥紧了手中的武器,武器断裂的,就随手捡起了路边的石块或木棍,一副悍不畏死的模样。他们不在撤退,不在逃亡。他们愿意和夜心一起并肩战斗,直至死亡。
看到这些士兵决绝的表情,夜心的双眼湿润了,他知道,这是属于男人之间的那份生死相依。
没有时间在感慨流泪,看着一张张可爱的脸庞,夜心深吸了一口气,开口道:“我知道,你们不怕死,愿意和我战死在一起,可是我却要求你们活下去,因为只有活下去,才能继续守护你们的亲人,才能继续保护你们的家园,你们放心,我不会有事的,只要你们可以安全的撤离,我就有办法也安全的回去”。
最后夜吼叫道:“撤…”!
士兵们也明白了,自己现在所跟随的人,是个重情重义之人,不会为了逃命而丢弃自己,而现在他们所能做的,就是快速撤退,否则就只会拖累于他。
终于士兵们含着热泪离开了,就在他刚走不久,山谷里的马蹄声也来到了近前。一支不下万人的队伍喊杀着冲了过来。
夜心和柳长风相视一笑,接着又一波的屠杀开始了。夜心的天雷剑法,四象之灵轮番上演,柳长风的乾坤刀也是大显神威。直杀的这摆不开阵势的队伍人仰马翻。
只要没有了后顾之忧,以夜心和柳长风的实力,根本就不会被困住,两人又都是身怀高级武技之人,这些普通的士兵,跟没能力在他俩的手下走过一招。
又是一阵疯狂的屠杀后,夜心看自己的队伍已经走远,朝着柳长风一摆手,两人便扬长而去。只留下武威国的军队在一片狼藉的山谷中。
夜心和柳长风走了一段距离后,远远地见到了自己的队伍,才又停下来,接着阻击仍不死心的武威国大军,就这样往复了三次,为了保存灵力,二人一度在大军中上演了肉搏战。眼看着二人的灵力就要彻底的枯竭时,韩山越的接应队伍才终于赶来了。
见大陈帝国兵马前来接应,武威国的大军也识趣的不在追击。
那些现行撤退的士兵们,见危机以除也顾不得自身疲惫,赶忙跟着韩山越的大军,前来迎接夜心和柳长风。
此时的夜心灵力已近枯竭,斜靠在山谷里的大石上,浑身浴血,身上还有几道深可见骨的伤口,而柳长风已然昏迷过去。身上的伤口更是触目惊心。
当士兵们见到夜心和柳长风的惨烈模样时,早已不习惯儿女情长的他们,竟然不自觉的留下了滚烫的眼泪,就连韩山越这位久经沙场的老将,也是为之深深的动容。一个能为士兵甘冒风险的将领,是令人敬佩的。
来到近前的韩山越,看夜心为垂者眼睑,赶忙问道:“三少爷!你没事吧”?
活动了一下身体,夜心费力的摆摆手,开口说道:“我没事,只是有些累了”。
看看身边的柳长风,嘿嘿一乐,“这头黑牛也没事,只是累晕过去了,休息一下就没事了”!
见夜心真的没事,韩山越也是长长的舒了一口气,他是真怕夜心有个三长两短,自己没法和老帅交代,“三少爷,你们真的将这股叛军给剿灭了”?虽然来时的路上已经有人向他汇报过,可他还是有些无法相信。
夜心无奈的摇摇头,对着旁边的铁汉说道:“你给韩将军说一下吧!我实在是没力气说话了”。
铁汉看来韩山越一眼,然后缓缓开口道:“这次来犯的叛军三千七百三十六人,已被我们全部斩杀,其中第一伏击,斩杀三千零一十一人,深入武威国境内后斩杀七百二十五人,全部有人头为证”。
听着这显赫的战绩,韩山越已经激动不已,一个劲的说道:“三少爷真乃神人,三少爷真乃神人”。
听着韩山越的赞许,夜心到没表现的过于兴奋,而是直接向铁汉问道:“我们的伤亡数字统计出来了吗”?
铁汉一听夜心问起了伤亡数字,一种愤怒的情绪跃然于脸上,声音都变得颤抖起来,“我们共战死一百四十三人,活着的人全部带伤,其中重伤四十七人,有可能残废的五人,值得欣慰的是,所有烈士的遗体,都被我们带回来了”。
听到铁汉报完这一连串的数字后,夜心愤怒的叫骂起来“妈的!伤亡竟然这么大,韩将军,那些受伤的士兵一定要用最好的药,决不能再有人死了,那些战死的人员,要按军队的最高抚恤金额给予,并且要亲自交到家属手中,以防地方官员克扣”。
向韩山越交代完后,哀伤布满了夜心俊朗的面庞上,良久的无语过后,夜心的双目突然寒光闪现,露出了嗜人的凶芒,嘶吼着说道:“妈的!许奔那个混蛋何在”!
躲在人群中的许奔,早在来的时候两腿就开始发软,此时又被夜心那嘶吼的声音一吓,脸色发白的就瘫软在地,以祈求的目光看向韩山越,希望这位老上级可以救他一命,但是韩山越却是看都没看他,只是无奈的摇摇头。
李元和杨志再也按捺不住,两人同时冲向了许奔,先是一顿劈头盖脸的暴揍,有直接拖着他来到了夜心的身前。
看着已经鼻青脸肿的许奔,夜心牙齿咬的说道:“设伏之前,我就警告过你,没想到你个混蛋,竟然直接给我脚底抹油,不杀你难以慰藉这战死的英灵”。
“不!不要杀我!三少爷,你们的战绩已经是一个奇迹了,斩杀三千七百多人,才战死一百多人,这个战绩……”。还没等许奔说完,铁汉一把揪起他的衣领,大骂道:“妈的!你个混蛋还有脸说,我们第一次设伏的时候,斩杀三千余人,我们才战死三十七人,其余一百多人都是战死在武威国境内,如果你么按计划设伏,这一百多条鲜活的生命,就不会早早的凋谢”。
铁汉几人虽说有点小猥琐和无耻,但也都是重情重义之人,看着和自己朝夕相处了二十多天的士兵惨死,心中的怒火早已无法抑制。
夜心没有在理会许奔求饶的话语,只是淡淡的一个字,“杀”!
……夜心的目光缓缓的扫过众人,最后落在了参将穆风华的身上。淡淡的开口道:“穆参将,我们这里是不是还有一个该杀之人”?
穆风华故作镇定的说道:“三少爷,末将不明白你在说什么?该杀之人不是已经杀了吗”?
“穆参将,你还真是好演技,不去做个戏子真是浪费了,潜伏在这里这么久。真是屈才了,你难道就一点都不奇怪,我设伏的地点和时间,怎么就会那么准”?
看似平静的穆风华,突然脸色变得阴狠起来,开口说道:“姓夜的,无凭无据的你可别乱冤枉人,别以为你爷爷是兵马大元帅,你就可以信口雌黄,老子跟随韩将军已二十年有余,中间经历大小战事不计其数,老子身上负的伤,你他妈三天都数不完,你今天要是不给出个说法,老子就和你没完”。
此时,就连韩山越也是有些面色不悦。毕竟穆风华可是他一手提拔起来的,而且还对他还有救命之恩,夜心如果只是凭借臆测,韩山越这关恐怕也过不去。
夜心很是平静的看着穆风华,以极为平淡的口吻问道:“你跟随韩将军二十一年,并且你来的时候还救过他的命;你说你是武威国穆云郡人士,受地方郡守迫害,妻儿老小死难。全家上下四十六口唯独你一人逃出生天,按理来说你和当时的穆云郡守刘势笑,应该是不死不休的仇敌是吧”?
“但是在十一年前,武威国与大陈帝国开战,一支两千人的军队被围困于松月岭附近,已无外援只有死路一条,但是那支队伍却在上万人的合围下神奇的突围了,而突围的方向就是当时作为都统的你所镇守的,因为这件事你还受到了严厉的斥责……”。
韩山越越听越糊涂,虽然有些不悦,但还是耐着性子,对着夜心说道:“三少爷,胜败乃兵家常事,一次的过失说明不了什么”。
被韩山越打断话语,夜心也没表示出什么不满,只是平静一笑,接着继续说道:“一次的失误却是不算什么,但是你们可曾注意到,那支军队的主将,就是当年的穆云郡守刘势笑,那次就算他在谁手里突围,都能说的过去,唯独在你穆风华手里突围,他说不过去”。
话至于此,韩山越也开始恍然大悟起来,开始不可置信的看向穆风华。
此时的穆风华,面色也是难看的要命,但是还在做着最后的挣扎,辩解道:“我当时不知道那个主官就是刘势笑,这有什么好奇怪的”。
听着穆风华的辩解,夜心淡淡的一笑,“好!暂且不说战前的通报你看没看,那上面就清楚的写明了,对方的主将是刘势笑;可是战后统计的时候,你都统营上下千余人,没几个受伤的,上报死亡的根本没有,只是你的副都统却神奇的失踪了,在斗战时,副都统应该是一直和你在一起的,你没事他却失踪了,你说这奇不奇怪”。
“夜心看着穆风华笑了笑,然后继续说道:“两年前,你以官至参将,带领三万多人的兵马,参与了那次与狄戎国的西线作战,经过半年的转战和轮换,你们转至东线,大军归来的时候,应该路遇武威国的浏陵关,但是你却偏偏绕开了”。
“当时守关的主将恰巧也是刘势笑,以你和韩将军的交情,还有在军中的地位,就算是公报私仇,也不会有人说什么的,况且时过境迁,武威国由于连年叛乱,国力已大不如前,根本就不敢与我大陈帝国开战”。
“有这么多的便利条件,仇人就在面前。可是你却无动于衷,不用说你的大仇也是假的了!而且具探查,此次叛军的主将就是刘势笑,地形不熟的他,竟然可以三十七次越界掠夺,如入无人之境,你说这也不奇怪吗”?
我也派人进入穆云郡去打探过,二十多年前,当地确实有个大户人家姓穆,穆家的长子也的确叫穆风华,但是穆家的灭门惨案,却是离奇无比,一向乐善好施的穆家从不与人结怨,但是却因为嫁女之事,得罪了郡守的弟弟刘势海,就此穆家惨被灭门,刘势海也人间蒸发,既然你不是穆风华,那就一定是失踪已久的刘势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