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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醉翁之意

云州北部太白山下有一村落,这里的人们安居乐业,日出而耕,日落而息,算是少见的世外桃源。

村边古道旁,建有一座草庙,年久失修,已经破败不堪了。庙里神像倒塌,折断的横梁和乱草堆在一起,难有落脚之地。

一个邋遢酒鬼倒在庙里草堆中酣然入睡,他头发花白,衣服油腻而肮脏,嘴里呼出难闻酒气,让人不敢接近他。

“咦!这里怎么睡着一个老头?”

一个瘦弱孩童骑在牛背上,从草庙边经过,看着倒在草堆里鼾声如雷的醉酒老人。从牛背上滑下来,走到醉酒老人身边,自言自语;“这人从来没有见到过。”

远处另一个放牧的孩童叫喊道;“叶孤帆快点啦!晚了就没有饭吃了。”

“我知道啦!”叶孤帆随口回答,于是转身离开。

夜幕降临,皎洁的月光洒向苍茫大地,微风吹拂树叶,把照射到地面上银白色月光剪得错乱无序。从阴影中走出一个瘦弱孩童,正是傍晚放牛回家的叶孤帆,他手里端着一碗米粥,蹑手蹑脚的来到草庙前,见醉酒老头还在熟睡。

轻呼道;“你醒醒。”

醉酒老头抿了抿干裂嘴唇,才幽幽转醒,有一些茫然的打量叶孤帆。

“老人家你饿了吗?这里有一碗粥,你趁热喝下吧!”

醉酒老头面露微笑,也不推让,接过大碗,狼吞虎咽的吃光了米粥,又把大碗还给叶孤帆,感激道;“我口渴,你这一碗米粥真如雪中送炭啊。”

“微薄之力,何足挂齿。倒是先生你少喝烈酒,身体要紧。”

“我一把老骨头,死不足惜。”

叶孤帆愕然,世人惜生厌死,就如他自己苟且偷安,也不把死挂在嘴边。

醉酒老人显然不想谈论自己,又说道;“我看你身体瘦弱,是生病了么?”

“说来惭愧,家里贫穷,自幼到地主家做奴仆,换点微薄收入,勉强能够充饥。”

醉酒老人看叶孤帆的眼神又有一些不同。

“你是外乡人,能跟我说说外面的世界吗?”叶孤帆很憧憬的看着醉酒老人。

醉酒老头哈哈一笑,打开了话匣子,滔滔不绝的诉说那些光怪陆离的事物直到天空泛白。

......

一处山崖峭壁上,醉酒老头看着暮光中的小村落,脸上洋溢慈爱笑容。

一柄赤红色仙剑划破天空,急如星火般落在醉酒老头身后,来者是一个中年人,面容刚毅,棱角分明,这人叫唐正珂。

唐正珂对醉酒老头行了礼,说道;“师祖召唤,不知有何吩咐?”

醉酒老头用手指了指小山村,回道;“那个村里有一个小孩叫叶孤帆,带他到宗门里拜师学艺。”

唐正珂颇为惊讶,又不敢明问,道;“弟子亲自去办。”

醉酒老头觉得此事已了,一只脚踏出,踩在虚空之上,向苍穹走去,速度却是极快,转眼便消失了。

看着离去的老人,唐正珂好久才回过神来,不敢有丝毫怠慢,急匆匆的也离开了。

......

这日清晨,山峦中晨雾朦胧,早起的鸟儿已经在树梢间嬉戏鸣叫,一颗柳树下,光着臂膀的叶孤帆挑着两桶水摇摇晃晃的走来,瘦弱身体随时会被扁担压垮,但他倔强的一步一个脚印的走着。

用干净而打了几个补丁的衣袖擦拭脑门上的汗珠,抬起眼皮看着前面弯弯曲曲的山路,在山路尽头,沉睡的村庄才刚刚苏醒。

还要走一段时间,可是万家老爷马上就起床了,没有水给他洗漱,又会被毒骂,甚至扣工钱。

叶孤帆咬牙坚持,向前迈出一步,突然听到村口有人呼唤,他有一些茫然和不安,只是声音大了才听明白。

“小叶赶快回来,有人找你。”叫喊的是李厨子。

叶孤帆脚步稍微快了一点,肩膀上的压力越来越大,水桶里清澈的溪水摇晃出来洒在他布鞋上和地上,脚下一滑,差点摔倒。

李厨子心急,跑来卸掉叶孤帆肩膀上的扁担,埋怨道;“你没有听到我的话吗?赶快回去,有莫大机缘等着你呢!”

“不会吧!天上掉馅饼啦?”

“差不多吧!”

这下叶孤帆有些摸不着头脑了,竟然有了片刻迟疑,平时李厨子不擅开玩笑的。

“别磨蹭了,快走吧!”李厨子说罢拉起叶孤帆的手臂就走。

来到万财主的四合院,门口有几个家丁东张西望,窃窃私语。看到叶孤帆进来,急忙簇拥着他,嘘寒问暖。

万老爷听到人声,笑嘻嘻的走出大门,像是迎接大人物一样隆重,说道;“快来,有仙人找你。”

进了大门,便看见一个穿道袍的中年人坐在杉木椅子上闭目养神,自然有一股不可冒犯的威严,这人正是唐正珂。

叶孤帆感觉奇怪,颇有自知之明,或许是繁重的劳务已经泯灭那颗幻想的心,如果天上真有馅饼也不会砸到他头上,带着一分小心和拘谨问道;“您找我吗?”

唐正珂抬起眼皮,把叶孤帆看了一遍,但他并没有看出叶孤帆骨骼惊奇,天赋异禀。

这只不过是一个很普通的小孩,满大街都是。

他有一些不明白为什么老祖会看上叶孤帆,但老祖叫他做的事情,他是不敢违抗的。

当下点点头,开口说道;“同我一起上天剑宗修道你可愿意?”

听到修道二字,叶孤帆惊呆了,众人惊呆了。修道者便是人们叫的神仙,他们神秘而强大,平日里修真者御剑飞行高来高去,世人好不羡慕,只可以仰望和膜拜。

几乎是下意识的回答;“我愿意。”

“那好,你去收拾一下,马上跟我走吧!”

收拾,好像也没有什么要收拾的,倒是有几件衣服,不过都太破旧了,不要也罢。

叶孤帆回道;“我的生活用品都太破旧了,没有必要带去。”

万老爷一惊,急道;“我去找几件像样的衣服给叶孤帆带去。”说罢,慌不择路的跑进内房。

唐正珂和叶孤帆出了大门,万老爷拿着一个颇为沉重的布袋随着走出,把布袋递给叶孤帆,鼓励了几句。

祭奠出一柄赤红色仙剑,唐正珂提着叶孤帆跃了上去,御空而去。

......

赤红色仙剑越飞越高,冲破云层,直上青天。

空中罡气猛烈,唐正珂凝聚出一层真气玄罩,护住叶孤帆身体。

看着脚下大地,叶孤帆感觉头晕目眩,似乎站立不稳,如果摔下去必会粉身碎骨。他性子倔强,强韧着身体的不适,却也没有向唐正珂求助。

一个时辰之后,远方白云之上,出现了大大小小悬浮着的山峰,层峦叠翠。这些山峰上树木郁郁葱葱,有溪流从悬崖峭壁上流下,洒向云雾中。几处建筑反射着金色光芒,一看就知道是仙家大殿。

叶孤帆虽然身体不适,但心已激动不已。

一盏茶功夫,赤红色仙剑便降落到一处巨石上,巨石悬空,其下是万丈深渊。巨石连接山体,尽头有一扇玄门,门边安放两只石狮,石狮雕刻精美,目光如炬,仿佛要看透每一个进入玄门的人。玄门立柱上雕龙刻凤,它们仰望着横梁上的牌匾,牌匾上书写着四个潦草金字——天下第一

一个穿白色道袍的少年站在牌匾下,眉头紧锁,急道;“师傅!萧轲楠大闹灵药堂与杜芯怡长老大打出手。”

唐正珂冷哼一声,道;“我去看看,你带叶孤帆入门吧!”说罢探出迷踪步,瞬间消失在玄门前。

少年看了看叶孤帆,道;“其实按照本门惯例,每届收徒都要举行入门测试,合格的才能拜入仙门,但你得到掌教钦点,入门测试就免了,现在你可以选择宗派。”

这个青年叫何大柱,他负责今年的新弟子选拔,做事倒也尽职尽责,不藏私心,是掌教的首席大徒。

叶孤帆不明所以,修真一途少有传闻,可谓一知半解。

“师兄智勇双全,还望指点一二。”叶孤帆心念一动,既然有选择,就要找合适自己的。

“天剑宗可谓是名门大派,其中分奕剑堂、丹器观、灵兽阁、阵符门四大派系。每个派系都有自己的特点。比如奕剑堂就是主修仙剑,宝剑就是自己的本命法宝。丹器观分丹观和器观,丹观修炼丹炉和炼制丹药,器观主要炼器。灵兽阁养灵兽和驯化灵兽,阵符门顾名思义就是研究法阵和符文。”

何大柱看着叶孤帆的脸,有几许期待。

“我愿意进入奕剑堂,希望能允许!”叶孤帆笑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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