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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牧羊人外套

这位格雷诺警长看上去是有些劳累,加上体格又偏胖,所以说话都有些哼哧、哼哧的。但是他的态度依然是好的很,说话声音不高不低,听上去非常的和蔼,就和跟丢了线索去报案那天一样,一直用非常平稳的语调和他说话:“不好意思,刚才路上有事情耽搁了一下,希望你不会介意!”

“当然不会!我也是刚刚才到的这里,附近的环境不错,正好随便的走上一走。”蒙克随意的应付了几句,然后就紧盯着对方的眼睛看,希望双方能马上就切入正题。

但老警长似乎还不想这么快,把目光转移到了边上,开始欣赏起来风景了:“其实你不用担心,这里也是在我的管辖范围之内,因为觉得比较幽静,所以才约你来这里谈。”

“是吗?没有关系的,也多走不了多少路。”蒙克反而觉得不太自在了。

“估计两个多钟头还总是要的吧?”格雷诺转过头来笑着问。

“差不多吧……还好!”蒙克随意的摇了摇头。

“为了救你的好朋友所以不辞辛苦,什么样的付出都可以做!我这么理解没错吧?”格雷诺很随意的问到。

蒙克听罢愣住了,不知道对方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思考了片刻才回答:“可……可能是吧?”

看来蒙克还是多虑了,这位格雷诺警长并未提出非分的要求,而是转回头来认真的问他:“那我还真想知道,你究竟和这个琳达女士是什么关系,据我了解她是有丈夫的!”

“我们是好朋友,那种从小一起长到大的好朋友,关系一直都很好……”

“仅此而已?”

“是的,就这样!”蒙克说罢耸了耸肩。

格雷诺似乎明白了,转过头去喃喃到:“就像电影里的阿甘和珍妮那样,可惜的是永远都不能走到一起!”

蒙克微微的点了下头,他不想再谈这个问题了,于是就转开话题问道:“那……有她的消息了吗?”

“嗯!是有那么一点点!所以你应该高兴不是?”

蒙克立刻来了精神,急切的追问:“是不是很快就能找到她?”

“没那么容易孩子,否则我就不会叫你来这里了!你是觉得我这位警长的嗜好很古怪吗?约个小男生来这里看风景!”格雷诺打趣的说。

蒙克无心理会这种玩笑,依然认真的问到:“那又有什么麻烦吗?警方也会感到棘手?”

“是有那么一点点!”

“一点点是什么意思?不可以继续追查吗?”

“如果她是被某个特殊的机构扣押了呢?你知道警察也会有无能为力的时候!”

“特殊机构?什么特殊机构,我想说的是他们凭什么这么做?”

“你要知道,某些人做事是不管理由的,他们认为那么做是有必要的,所以就会那么做了!”格雷诺摊了摊手表示自己也没有办法!

蒙克似乎感觉到了什么,于是气急败坏的嚷嚷起来:“琳达到底做错了什么?我相信她是无辜的,我要帮她申诉!一定会有讲理的地方的……”

格雷诺立刻制止了他:“噢……你千万别那么做,如果你敢跳出去的话,很快就会也被抓进去的。而且以目前的情形来看,你绝不会跟她关在一起,倒是很有希望能跟我共享一间牢房呢!听说里面的饭菜很难吃,所以说你还不想进去的对吧?哈哈……”

蒙克心想既然都是这样子的了,你还叫我来干嘛?但对方的话听起来又像是和自己站在一边的,所以只好尝试着冷静下来,想听听接下来会怎么说,于是也摊开了双手无奈的问:“那……那你说怎么办”

格雷诺瞥了他一眼,转过头去又欣赏起了教堂:“我们还是先来聊聊这座建筑吧!你看它古朴陈旧却不失宏伟壮观,不知你是否知道,它修建于独立战争后期,是由一位叫威顿的伯爵出资建造的。”

蒙克自然没有心情聊这些没用的东西,但他猜想对方所说的每一句话可能都会和琳达有关,只好就耐着性子和对方聊了几句:“你是说它是英国人留下的?”

“对!但它仅仅是一座教堂不是吗?”

“嗯……看上去就是一座教堂!”

“当然我也知道他是教堂!但这也不是我今天找你来的意图,我才不关心是谁修了它呢,甚至都不会关心你是否有在信奉上帝!应该关心的是它还有什么其它的用途,因为我们是准备救人的不是吗?而且眼前这个年轻人,他已经做出了可以为好朋友牺牲的准备!”

蒙克听的是一头雾水,开始为自己担心起来了,但对方手里握着琳达的线索,不得不跟他继续周旋下去:“不好意思……我听得不是很明白!”

“我说的是它的用途?用来干嘛的呢?该死的殖民者在临走时留下的上帝?你对此不好奇吗?因为咱们是有目的的不是吗?所以应该抓住每一个机会!”

“可……可我觉得自己还没做好要出卖国家利益的准备!”

格雷诺听罢乐了,回过头看着蒙克说:“出卖这个国家?我比你更爱她它!况且以目前的美英关系来看,你觉得有需要你这种间谍的必要吗?”

“那倒是!可你想要我做什么?”蒙克终于松了一口气,但还是不明白对方的意图。

“现在不是我要你做什么?而是你能做什么的问题!我已经观察你很久了,当然也调过你的档案,知道你是一个随和的老实人,从没有过不良记录。还有就是你很忠诚又懂得讲义气,这的确很难得,所以认为你是个值得信任的人!但是最……最重要的是什么你知道吗?”

“是?”

“你正在努力的找人,我说的是吗?”格雷诺微笑着说。

“好吧!”蒙克同志彻底的蒙圈了,心想弯来绕去的总是在纠结这一个毫无争议的问题有意义吗?索性不再争辩什么了……

“那你应该听我给你讲一个故事,是一个久远的故事了,没人晓得有多少年!说曾经有这么一个年轻人,他很善良、很纯真所以也就同情羔羊们,我觉得你应该明白羔羊们是什么?”格雷诺边说边示意蒙克跟他往前走,一起奔着教堂而来。

“那是当然,我还可以猜到这个故事是应该出自英国,不是吗?”蒙克打趣到。

“哈哈……管它出自哪里呢?重要的是羊群的周围还有很多狼,爱吃羊的狼!然后这个年轻人就肩负起了保护羊的义务,并称自己为牧羊人……”格雷诺拉开教堂的门,神气的示意蒙克请往里面走。

“呵呵……是吗?原来牧羊人是这么来的,我敢保证说,这恐怕是我听过最有创意的版本了!”蒙克跟了进去,在警长的身后附和着。

“哈哈……那你更应该听听故事的后半部分!说时光飞逝,岁月如梭,当年的年轻人终究还是老了,而且同样要面临着离去的那一天,于是他就做了件外套交给了一个值得信任的人,并告诉他只要穿上外套就是白羊守护者了!”

“白羊守护者?”

“对!守护着白羊的人!”

此时二人已经来到教堂内的角门处,在门的另一面挂着一件破旧的外套,格雷诺取下来拿在手上看看了,然后递给蒙克说:“这就是牧羊人外套,你愿意穿上它吗?”

这可来的太突然了,蒙克还正在认真的听故事,被对方这个举措给吓了一跳,赶忙后退的一大步,慌里慌张的说:“等……等一下!不好意思请等一下,让我想一想!这个故事很简单,理解起来并不难,问题是……琳达就是你们所谓的白羊?”

“这当然是见要到她以后才能确定!你明白吗?前提是我们必须能见到她!”

“所以说……你是准备要救她?”

“不!我希望是我们,我们大家!要做的事情就是把这个姑娘找出来,因为这个姑娘的处境很特别,所以不是一群警察所能做得到的!”

“所以需要我们亲自动手?可是我们又是谁?我能确定这不是某种宗教组织么?”蒙克显得又慌张起来了。

格雷诺清了一下嗓子,一本正经的对蒙克说道:“听着年轻人,我们的确属于某种组织,但绝对没有宗教色彩!我们要做的仅仅是守护白羊,当然也包含营救与白羊有关的可怜虫们,不希望他们落到‘饿狼’的手里!所以说问题已经变得很简单,如果你不感兴趣的话可以马上离开,绝对没有人阻拦你的。因为没有你我们也会想办法找到琳达,不过我倒是希望你也能从中出一份力明白吗?”

蒙克呆住了,对方的身份似乎很复杂,但从态度还能感觉得到,的确是有要帮自己的意图。但这来得实在是太突然了,一时间不知道如何是好:“我……我是说……我必须要穿上这件外套吗?”

“不!这件其实是我的……不过如果你想继续往里走的话,必须要下定决心,因为这里只欢迎牧羊人。”

“可……可是这来得太突然了,我还没来得及想呢!”

“那你是准备回去再想一想吗?们就在你的身后,你可以选择离开了!”

格雷诺顺手又打开了门,示意蒙克可以出去了。蒙克对着外面犹豫了一下,心里像是翻江倒海一样起伏不平。说心里话他知道往前走是有风险的,可自从琳达失踪了以后,自己活得像是少了灵魂一样,感觉一点意义都没有,和经受风雨又能相差到哪去呢?此时眼前毕竟是一条能通往找到琳达的希望之路,如果就这么放弃的话,会不会悔恨一辈子呢?

“死活都是一身汗,让所有的一切都去见鬼吧!”蒙克是越想越冲动,干脆一狠心便决定要留下来,拿起那件外套就往身上穿。

“等一下……我说过这件是我的!”格雷诺伸手夺了过去。

蒙克被打击了一下,略有些清醒了过来,尴尬的搓着手解释:“好吧……实在是不好意思!我……我有些激动!”

格雷诺小心的把外套穿在了身上问:“没有关系!那么你是决定当一名白羊守护者了吗?”

“是……是的!对……是的!”蒙克拼命的点头。

“哈哈……我就知道你一定会加入的,否则不会这么快就带你到这里来!我们走吧,还有人在等着我们呢……”

格雷诺开心的拍了拍蒙克的肩膀,然后转身抓住过道内的一个铁制烛台用力一掰,墙上立刻出现了一道暗门,里面有一条黝黑的过道通向地下。格雷诺点燃烛台上的一根蜡烛,端起来微笑着示意蒙克跟上,然后就走到前面去了。而蒙克正吃惊的看着这一切,似乎是在看电影又如做梦一般,感觉有些兴奋似乎又在担心着什么,最终还是禁不住能找到琳达的诱惑,迈开大步跟着对方走了下去。

通道转了两个弯,前面出现了一片光亮,随后来到了一个巨大的地下室内,里面摆着古朴的桌椅以及一些其他的物品。桌子的周围还坐着四个人,看上去都有些年纪了,坐在一起开心的谈论着什么。面对着这边的是以位牧师,很瘦弱还戴着眼镜;牧师的对面应该就是之前碰到的修女,从这个角度看上去有些驼背;桌子的另一边坐着两个人,第一位体型和格雷诺警长差不多,只是胡子很多,一见到他们进来就大声的嚷嚷:“嘿……老弟!这是有事情要做了吗?希望这次是来真格的,不然我们就要悠闲的进棺材啦!”

边上那位瘦一些的也附和道:“没错老天爷!快看看我这位牧羊人吧,竟然会种了一辈子的农田!你还期望我再种一辈子吗?”

“哈哈……”格雷诺笑着走了过去,看了他们一眼问道:“我说道格老兄,你的外套哪里去了?不要说是因为醉酒露宿街头,被哪个流浪汉给穿差了?”

“哈哈……在这里,要是和流浪汉交换一下还好呢,人家的看上去更上档次一点!”那位胖子立刻举起了手里的衣服,然后又爽朗的解释道:“太久没有穿,已经套不上去了,我早就说过,能搞大肚子的东西只有两种,男人和啤酒!哈哈……”

老修女用力锤了道格一下,然后转过头来盯着蒙克问道:“那么说……眼前这个年轻人就是新来的了?”

格雷诺默认了,蒙克赶忙跟众人打招呼,并一一和他们握了手:“啊……你们好!我是蒙克……新来的!”

修女从角落的柜子里拿出了一件外套,递给蒙克说:“那么你是想好的了?白羊守护者可是一辈子的差事!”

蒙克点了点头,接过外套就往身上穿。这是一种灰色粗麻布料子做的,除了款式很老以外,看起来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不过似乎被放很久都不结实了,被蒙克不小心的用力的一拉,肩膀处竟然撕开了一个大口子。

“哈哈……不用担心小老弟,它是用来在这里穿的,坏了也没有关系。”道格笑道。

随后格雷诺就一一介绍了一下这些人,道格是位开挖掘机的,但也是个十足的酒鬼,常因此而误了工作;那位瘦一些的叫史密斯,在附近经营着一处农场,不过干得也并不怎样;托马斯的职业是牧师,看了这座教堂你就能明白,老哥们的业绩也好不到哪去,但这正是白羊守护者们期望的,因为这样可以保护隐蔽的场所;最后就是这位驼背的修女了,她的名字叫艾米丽,听这个名字你可能会想象她年轻时的样子,不过现在是没有的看了。

“艾米丽听起来很卡哇伊吧?”道格冲着修女给蒙克挤了挤眼睛。

“你如果再敢这么说的话,我一定会掐断你的脖子的!”艾米丽恶狠狠的训斥道。

“看罢!越老越彪悍,难怪要当一辈子修女呢!哈哈……”

道格还在打趣,艾米丽真的冲过去了,用大手掐着对方的粗脖子用力摇晃,道格身下的椅子受力不匀,竟然咔的一声塌了下去,随后就把两个人摔倒了桌子下面,逗得众人哄堂大笑。

“好了!那我们就开始正事吧!”托马斯敲了敲桌子,示意大家安静下来,然后扭过头来问蒙克:“你对我们的一切都了解了吗?”

“嗯……有了解了一些!需要放羊的是吗?”

“哈哈……”

众人又大笑了起来,纷纷指责格雷诺,不该这样应付新人啊!如果说白羊守护者就是放羊的?那岂不是有千千万万的人都在做同样的事情吗?

“那……我们究竟是要做什么的呢?”蒙克傻傻的问道。

“我们是一个古老的组织……”

托马斯正准备讲解的时候,道格和史密斯却打断了他的话。说很久都没有谈论过正题了,现在难得有了这么一个机会,那就别浪费大家的感情了!反正这个家伙已经穿上了牧羊人外套,不如就先举行宣誓仪式,然后再讨论接下来要做什么,暂把给他宣导的事情推到后面去慢慢说吧!

仪式虽然比较简单,但还是要宣读誓言的,而且要求的非常正轨,蒙克要站在最前面,把双手交叉在在胸前大声朗诵,其他人则站在身后,学着他的样子重复着内容:我并不知道你来自何方,但守护你是我的信念,当珍珠再次盛开的时候,我将与你共进退!

稀里糊涂的蒙克并不知道这个宣誓将意味着什么,他只知道这个组织正在守护着某种说不清楚的东西,似乎是人又似乎是某个秘密,因为他还不清楚所谓的牧羊人究竟要干什么事情。但从宣誓的过程来看,这个组织竟然还有过贵族血统,因为宣誓时面对的圣物并不是一根放牧的鞭子,而是放在精致盒子里的一块像红水晶一样的石头,据说这里面凝聚着守护者的鲜血,对它宣誓就代表着对守护者的忠诚……

“我们这里只是一个分支,所以你需要记住你说过的每一句誓言,以后碰到自家兄弟的时候,可以用来辨别身份!”宣誓过后托马斯叮嘱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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