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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恶人自有恶人磨

阿辉面上泛着怒色,胸膛因为呼吸而极速起伏。即墨青却还不放过阿辉,嘴角笑意莹莹,声音越发悠然:“没想到出来一趟,居然可以收获这么好的素材,这回的小说可是有着落了。”

苏越坐在角落里,看着即墨青的独角戏,在心中为阿辉哀悼了一下。如果不出意外的话,按照即墨青的劣根性,接下来阿辉将会收到一份更惊悚的礼物,希望这个礼物不会吓到阿辉才好。

“阿辉啊,你知道么,姓赵的警察还跟我说了一件事。”即墨青顿住,修长的五指敲打着桌子,嗒,嗒,嗒,一下又一下:“你一定不知道,苏易以前可是警察呢,而且是功绩卓越的警察。姓赵的说他俩以前可是同一个警校毕业的……”

果然,和苏越所想的一样,即墨青给了阿辉一个大贺礼,一个让人措手不及的重磅炸弹。真不愧是像狐狸一样狡猾的家伙。

“不可能,这不可能,大哥绝对不会是警察的卧底,不可能!”阿辉再次喊出来,满脸的不可置信,双眼瞪得极大,双手拍桌,站了起来。

“你一定是骗我的,想要离间我和大哥色的感情,一定是这样,你骗不了我。”阿辉反应很快,看起来好像是他识破了即墨青的“离间计”,但其实不过是自欺欺人地安慰他自己的说词。

“阿辉,我一个小说家,来这取材,有啥可离间你和你大哥苏易感情的啊,我就是这么一说,你就这么一听不就得啦,别太较真。”即墨青好心地安慰阿辉,但旁观的苏越知道,这场游戏还没有结束。

像是要将阿辉逼到绝路,即墨青看着情绪正在平稳的阿辉再次开口:“哎呀,我们小说家是很不容易的,取材什么的,都要有资料凭证的,喏,为了把这个黑帮的故事丰富,我还真就特意找了人,去了档案室。你看,我找到了姓赵的资料,你瞧瞧不?”

从裤子兜里将一张纸拿出来,即墨青打开那张纸:“我看看哈,这个是不是姓赵的资料……哎呀,拿错了啊!这不是……这不是那个谁的……”没说完话,即墨青手里的纸就被阿辉抢走。

只见阿辉扫了一眼纸张,呼吸再次急促,拿着纸的手开始颤抖:“苏易……苏易……”纸上清楚地写着苏易进入警局的时间以及基本资料,而纸最后面的警局专用章,让阿辉通体生寒。

有些话,点到为止就可以了,再多说一句,都是画蛇添足。即墨青看着阿辉的反应,知道自己的目的已经达到了,也就没有心情再和阿辉耗着。起身打开审讯室的门,即墨青叫一直在外面等候的警员叫来,让警员将阿辉带走。

魂不守舍的阿辉没有反抗,就那么认命地被警员拉走。那张纸从阿辉的手间滑落,在空中转转悠悠,落地无声。

苏越站起来,向前走几步,将那张纸捡起来,看着上面的内容,有些无语。拍拍即墨青的肩膀,苏越问道:“你啥时候弄得这个假资料?还有这个章,你咋弄得?”

“有种技术叫做高科技,你没发现这纸不是普通的纸啊?”即墨青抬起头看着苏越,觉得猪一样的队友果然拉低智商。

这是彩喷出来的“假冒伪劣”档案,在阿辉的心情已经极度波动的情况下,即墨青一点也不担心被阿辉发现这张纸有问题,因为阿辉当时的注意力绝大部分在这张纸的内容上,而不是纸张的材质上。

“哦,嗯,啊!原来是这样。”苏越恍然,心中有些郁闷,这么简单的事情,他怎么就没想到?一定是因为这种高科技不是他的专业领域,苏越自我安慰着。

趁着五堂堂主大蒙还没有被带过来,即墨青开始交代苏越一会的作战计划。一点点告诉苏越应该怎么做之后,即墨青笑着说:“阿越,接下来就看你了,一会儿可是你的showtime,好好表现,人民医生越大夫。”即墨青走到角落里将苏越刚才坐的椅子搬到自己的座椅旁,做完这一切,即墨青开始玩手机。

不一会,审讯室外响起敲门声,苏越打开审讯室的门,警员押解着大蒙走到座位旁,在大蒙乖乖坐下之后,警员离开审讯室,将门关上,也将里面波涛暗涌的氛围与世隔绝。

大蒙冷冷地看着坐在椅子上玩手机的即墨青,像是要看透即墨青的想法一般。他从一进这个审讯室,就在观察。打开大门的苏越给大蒙的第一印象是“跑腿的二狗子”,谁让苏越的面目表情带着兴奋,眼睛里全是激动。

大蒙在在心中分析道:这个人应该是个刚当上警察,一心想立功的自以为是的小警员,估计是个没脑子的,不足为惧。

但那个玩手机的年轻人,大蒙一下子就能感受出来,这个人不简单。虽然看起来年纪轻轻的样子,甚至一直在玩手机,但大蒙可以断定这个人才是这场审讯的核心。这或许就是人们常说的直觉。

即墨青却好像没有感受到大蒙的视线,即使那个视线如丁似刀。这场秀,是苏越的专场,他只要做一个好的观众就可以了。如非必要,他是不会插手这场秀的。

“哼,哼。”苏越装模作样的哼了两声,找了一下存在感,就对着五堂堂主大蒙道:“大蒙是吧,说,你和苏易是不是有不正当关系?!”

苏越满脸的“你就交代了吧,我什么都知道了”的表情,像极了那种刚刚当上警察的愣头青。

一听到苏越的问题,大蒙就愣住了,但仅仅一瞬,大蒙就冷声说道:“没有。”他不知道这是不是苏越故意问的奇怪问题来套他的话,不过简洁地回答问题,总可以避免言多必失。

苏越知道这第一击是不会有什么效果的,刚才即墨青可是特地交代过他的。所以这“愣头青”苏越也不气馁,而是面上带有一丝愤怒地大声道:“你说谎!我们都调查了!你和苏易的关系明明不正当!别装了,赶紧交代吧!这里可是警察局,你可翻不出我们的掌控。”

“警官,我和苏易确实没有不正当关系。”大蒙看着苏越十分肯定的表情,他很想知道这个警察的大脑构造是什么样的,怎么会有这么二缺的人。大蒙越发的不懂苏越一直问这个问题的用意了。

“你以为我们都是傻子么,你以为你这个孙猴子可以翻过我们警察的五指山么?赶紧麻溜地交代。再说一遍,坦白从宽!”苏越一拍桌子,站起身,一只脚踩到凳子上,面目凶狠居高临下地瞪着大蒙。

“我说了,没有关系,你问多少遍也是没关系!”大蒙原本波澜不惊的语气出现了情绪起伏,那是不耐烦和焦躁。虽然情绪波动的很微小,但还是被苏越和即墨青察觉,这是个好现象。

中国有句古话叫做:“事不过三”。苏越已经问了大蒙三遍同一个问题,任谁都会感到烦躁,纵然冷静理智如大蒙这种人也不可避免。

现在这场show才真正开始,苏越面目越发狰狞,恶狠狠道:“还敢狡辩!你明明就是苏易的走狗,这不就是你们的不正当关系么?!真是智商有问题,难怪青龙帮败的这么惨,原来都是智障!”

大蒙有种被尿盆扣在头上的恶心感,他是真的看不懂苏越的路数。“走狗”就是不正当关系的话,那青龙帮所有成员都和苏易有一腿了好么?!

危险正在临近,可怜的大蒙却还不自知,他已经进入圈套之中,变成是待宰的羔羊。

突然,苏越大笑起来:“哈哈哈哈,笑死我了,哈哈哈哈,第一次扮演警察我就这么出神入化,真是有影帝的天赋,要是进军影视圈那我肯定拿奥斯卡!”

大蒙这回脸上真的露出了震惊,心中犹如被千万头猪拱过。所以这家伙不是警察?不是警察?大蒙这样在心中问着自己,欲哭无泪。

忍无可忍无需再忍,大蒙一字一顿的问道:“那你到底是谁?”他有种被人戏耍的感觉,就像是个小丑,供人玩乐。

“哥们,自我介绍一下,我是个编剧,来警察局取素材。”苏越边说边走,走到大蒙身边时,还拍了拍大蒙的后背:“哇塞,不愧是混黑的,这后背上的肉都紧绷绷的哎,哥们,咋练的啊?”

“别乱摸!”大蒙嫌弃鄙视外加愤怒的吼了一句苏越。

虽然被吼,但苏越却一点也不生气,这正是他想要的。根据即墨青所说,这个大蒙冷静理智,警戒性很强,极难审讯,所以必须让大蒙放下警惕,这就是为什么苏越要扮“二傻子”的原因。一切都是为了套话而服务。

“哥们,不就摸一下,又不是女人,你至于么!”苏越一副咱俩谁跟谁的语气:“哥们我跟你说,我想写有关你们苏易老大的爱恨情仇,你跟我讲讲呗,最好是两男争一女的故事。”

大蒙看着面前表情认真又八卦的苏越,是真的很想给苏越一巴掌。这谁家熊孩子,生出来这么不负责,居然让他出来祸害社会。

“不知道,不清楚。”大蒙简洁明了的回答,但这时候大蒙的语气却不再发冷,而是气急败坏。

“别这样啊,哥们配合一下啦。我问了好几个你们帮的人,他们都说了好几个你们帮主的爱恨纠葛了,你也得说几个,这样我才好写文啊!哥们,帮个忙吧,哥们?!”苏越眼中放光,充满希冀。

一个气急败坏,心理防线已经被攻陷的大男人被另一个脑子缺根筋,长相清秀的大男人用充满渴望的眼光盯着,任谁都会感到一阵恶寒,大蒙也不例外。

至此,苏越成功了一大半,他相信,接下来大蒙不会让他失望。

“那是不是我讲完,你们就放我走了?”大蒙问道。

“你讲三个小故事,嗯,最好是涉及什么帮主之位争夺的戏码,因为他们都没跟我讲,我不造咋写。力求故事真实,且煽情。讲完之后你就可以走了。”苏越十分正经认真的说着自己的要求。

“好好好,那我讲。”大蒙为了早点离开这里,终于完全地进入圈套之中,但刚想讲,又被苏越打断:“记得,要真实性,太假的话,观众不愿意看。要煽情,要帮主之争,切记切记。”

大蒙瞪了一眼苏越:“你闭嘴,还要不要听我讲了?”

苏越捂住嘴,用眼神示意:大哥,你讲吧,我不说话。看到苏越这副模样,大蒙平复了一下心情,再次开口:

“要说这帮主之位啊……那是一年之前的事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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