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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共度患难

林道旁,刘若溪小心翼翼地替朱子风上药。擦过药,朱子风将晃了晃臂膀,见似乎已经没什么大碍,即转身问道:“紫琪,你还好吧?”夏紫琪依旧喘着气,脸色还带着少许苍白,勉强张嘴说道:“不用担心,我歇一会儿就好。”刘若溪这时也走到夏紫琪身边,挨着她坐下,忧心道:“不知道娇婷他们怎么样了?”夏紫琪轻轻握住刘若溪的手,缓声道:“若溪姐,别担心,我们待会儿过去看看。”

刘若溪点头道:“白虎山近年人才辈出。七位当家,都是可以独当一面的人,其中李雄和鲁达罗更是江湖名人榜前十位的高手。就说我们遇见的王平,烈焰山王氏在北部早有名望。相传王氏家祖曾是火魂赤炎的徒弟,那王平亦是王氏晚辈中的佼佼者。若不是当年因违反家规,被逐出家门,现在恐怕已经是王氏的大当家了。”朱子风吃惊道:“若溪,你怎么知道那么多?”刘若溪盈盈笑道:“只是偶尔翻了一下藏书楼里的旧本。”她顿了顿,接着又说道:“歇好了,我们还是先去找娇婷他们吧。日落西方,我们往北边走,应该会近一点。”朱子风拳手一拍,伸指赞道:“好主意!”说罢回身问道:“紫琪,要不我背你?”夏紫琪摇头道:“不用了,有若溪姐姐扶着我就可以了。”

入夜,三人小心翼翼地在密林中走着。朱子风在前面不断地拨着挡道的枝叶,身后刘若溪和夏紫琪紧紧地挨着,不断躲闪着那要刮破衣衫的尖枝。忽然,朱子风停下脚步,一手拦住正要前行的刘若溪和夏紫琪俩人,低声说道:“慢着,前面有人。”不远处,俩个人影在林中缓缓移动着。朱子风轻轻抽出折扇,聚劲一挥。一股奇巧的力道向黑影飞射而去。“轰!”的一声,前方的树瞬间炸裂开。

“哎呀!”林间一声惨叫,黑影不见了。“这声音怎么这么熟?”朱子风心头一惊,慌忙奔前去看。只见一颗大树正压着赵俊杰的背,他的身下,险险护着伤重的许婧芯。朱子风慌忙将那大树搬开,刘若溪和夏紫琪亦连忙将赵俊杰和许婧芯扶起来,众人在树下凑合坐下。

赵俊杰腰酸背痛,嘴里嚷嚷道:“子风,你干嘛拿树压我呀!这走了一天,已经够累的了!”朱子风做了亏心事,忙歉意道:“怪我眼力不好,将你们误以为上白虎山的追兵了!”赵俊杰又按了按脖子,嚷道:“子风,改天你要请吃烤猪,要一整只!”朱子风哭笑不得,忙回道:“行,待回去了,你要吃一只也行,两只也行。”

刘若溪则没他们这般淡定,紧张地问道:“婧芯怎么样了?”赵俊杰脸色一沉,说道:“早些时候,遇着一伙白虎山的人,把我们伤成这样的。其中一个拿着一柄玉箫,叫金什么!”刘若惜沉思片刻,缓缓道:“估计是遇上白虎七将的黄仓了,传说他是母山妙音谷的传人。早年也是因为违反门规,被逐出师门的。他的魔音能伤人经脉!”说罢,刘若溪忙伸手往许婧芯手脉上探去。不一会儿,她眉心紧锁,沉沉说道:“脉象紊乱,伤及六腑,现已魔气攻心,能不能醒过来还是未知数。”

夏紫琪忙凑前说道:“我来试试吧!”刘若溪忧心地又补了一句:“别太勉强!”“嗯。”夏紫琪点点头,缓缓闭上双眼。那朝着许婧芯的双手徐徐泛起一道淡淡的蓝光。蓝光之下,水雾萦绕,渐渐将许婧芯包裹住。良久,许婧芯身上的血污散去一些,她的脸上也添了几分血色。

又过一阵,许婧芯缓缓睁开眼,平和地问道:“你是塔布族人?”蓝光收敛,夏紫琪脸色铁青地说道:“我娘是塔布人。”说罢,一头倒许婧芯怀里,引得众人一阵慌乱。夏馨宇从夏紫琪的背上悠悠探出头来,瞧了瞧,缓声说道:“放心,妹妹只是灵力消耗过渡,睡着了。”看那一身黑气,许婧芯警觉地问道:“你是魔魂?”夏馨宇笑笑,答道:“我只是一个死人。”说罢,他又缩回了夏紫琪的体内。

次日,赵俊杰等人很快找到了王若飞所选的林道。众人延路来回寻了一阵,即发现昨日激战的地点。赵俊杰也不顾虑追兵,扬声便喊道:“若飞!娇婷!你们在哪?还活着没有?”喊了一会儿,山林依旧静嫣嫣的。赵俊杰又喊了一阵,叹道:“惨了惨了!尸骨无存了!这下回去怎么向夫子交代啊?”朱子风耳根凉凉的,就捅了赵俊杰一下,怨道:“唉,俊杰,你能说点吉利的不?”“哦……”赵俊杰应了一声,缓缓低下头。

许婧芯闭着眼,静静地立在路间,仿佛在做些什么,又仿佛什么也没做。赵俊杰又到处瞧了瞧,呆呆地问道:“婧芯,你知道他们在哪里没?”许婧芯抬起一只手,缓缓道:“这一边。”众人一愣,朱子风忙好奇问道:“你是怎么知道的?”赵俊杰回捅了捅他,斩钉切铁道:“听婧芯的,准没错!昨天来的几回追兵,都是她发现的。”朱子风打趣道:“她还能和风聊天吧?”赵俊杰急道:“婧芯真的能和风说话!”众人嬉闹一阵,便沿许婧芯的指向寻去。最后,刘若溪在一片树丛中发现了叶娇婷。

叶娇婷抱着刘若溪哭了好一阵,稍稍缓和过劲来,才把昨日的事和众人说了一遍。“什么?那驴被白虎山的人逮去了?”朱子风暴跳起来,喃喃气道:“和他说过多少回,不要冒进冒进!这下好了,没人和我吵嘴了!”说罢,抽出纸扇就要去找王若飞。刘若溪忙上前劝道:“先别急,他们人多势众,我们好好商量一下,再救不迟!”众人点点头,便在路边围坐下来。

叶娇婷随即怯怯地问道:“若溪姐姐,我们该怎么办?”刘若溪摇头道:“这我一时也想不出来。”这时,夏馨宇又悄悄探出头来,在夏紫琪耳边说了几句话。许婧芯一直看着夏馨宇,却不说话。夏紫琪迟疑一阵,小声对众人说道:“我们现在有六个人,若再分散行动,回平乐报信,恐怕来不及了。婧芯应该能探出他们的分寨所在,不如我们先行准备,晚上再救若飞。白虎七将,应有三人当值,而黄仓又受了伤,应该不难。”赵俊杰当即拍腿赞道:“对呀!我怎么没想到!这是个好办法,大伙觉得怎么样?”朱子风一板一眼地附和道:“我觉得可以试试,总不能让那驴被关在笼子里!”众人亦点点头,决定一试。

这时,在四环山分寨中,王平着急地问道:“五哥,四哥怎么样了?”金绳阳沉声道:“四哥伤势不轻,我亲自为他上过药,已经命人送回白虎山疗养了。”他顿了顿,接着说道:“六弟,我还有事,得先回去了。分寨的事你多担持一些?”王平疑惑地问道:“那俘虏怎么处置?”金绳阳笑道:“我已经让他吃过苦头了,就留在这。”王平不解,追问道:“不带回同心寨?”金绳阳摇摇头,继续说道:“分寨现在的力量还是薄弱了些,战力较高的几位兄弟都不在。若把俘虏带走了,这四环山分寨,恐怕要被拆了!”王平不安道:“那这次的行动,岂不全功尽弃了?”金绳阳缓了缓,叹道:“是我低估了平乐三子和四花的能力,我会回去向几位哥哥请罪的。”王平难过道:“可是……”金绳阳摆手道:“好了,就这么定吧。这四环山分寨,是兄弟们的心血,不能费。”说罢,带着部众转身就出了寨门。一面走着,金绳阳心里闷道:“这纵魂铃得赶紧修好才行!”

入夜,朱子风等人在许婧芯的指引下不太费劲便找到了四环山分寨的寨门。在树丛中,朱子风回身道:“我们待会儿找一个防守薄弱的地方,潜进去!”话音未落,突然发现赵俊杰不见了。朱子风慌忙问道:“俊杰哪去了?”许婧芯指了指寨门道:“那一边。”朱子风急忙转过身,即见赵俊杰正和那看门人攀谈,即抓狂道:“俊杰是不是吃撑了啊?”少时,只见赵俊杰挥手喝道:“子风,他们说六当家在寨里等我们呢!”良久,朱子风一脸苦恼地从树丛里走出来;身侧,许婧芯面无表情;刘若溪、夏紫琪、叶娇婷三人抱团小心翼翼地走在后面。

寨中徐徐亮起火光,王平等人从寨中缓缓走出来,后面是五花大绑的王若飞。见了众人,王平便认真道:“你们要的人在这,领了就回去吧。”朱子风回身看了看,见刘若溪和夏紫琪都微微点了点头,便一本正经地喝道:“好,只要你放人,昨天的事我们既往不咎!”王平摆摆手,属下很快将王若飞推到众人身前。众人一看,只见王若飞已被打得像猪头一样,让朱子风差点笑出声来。刘若溪和夏紫琪连忙过去松绑。这王若飞一脸气鼓鼓的样子,却已被折腾得没了脾气。夏紫琪转身道:“谢谢你!”王平笑道:“是我该谢你们!”说罢,即领人回了寨中,寨门前仅留下寥寥几个看门人。

路上,朱子风走在前面,无奈地问道:“怎么弄?”身旁的赵俊杰摊手道:“问婧芯!”朱子风随即看向许婧芯,她不说话,倒是扶着王若飞的刘若溪开口道:“不如先回平乐休息一下吧。”赵俊杰疑惑道:“那水源的事怎么办?”许婧芯淡淡道:“回头我带你们去。”众人一阵愕然,概叹这兜兜转转那么久,原来竟是瞎忙活。

次日,振威镖局比以往都热闹。王若飞正半躺在病床上,叶娇婷带着一大帮人大步就走进来。“这些放这里……这些放这!”众人在她的安排下一阵忙活。王若飞叹道:“娇婷,来就来嘛,怎么还带了这么多东西?”叶娇婷一副生龙活虎的样子,热情道:“这些都是他们的一番心意。你受的伤最重,应该多补一补!”

王若飞歉意道:“其实,也怪我学艺不精!拖累大家了。”叶娇婷摇摇头,难过道:“说抱歉的应该是我才对,一点儿也没能帮上忙。”王若飞笑笑道:“人的天赋各有不同,你只是没发挥。”叶娇婷心头一暖,随即往王若飞那被打得像猪头一样的脸蛋上亲了一口,谢道:“还是若飞了解我。”

王若飞一阵狂喜,刚想说点什么,忽然发现叶娇婷身后的书生们脸色已如乌云盖顶。这时,叶娇婷忽然惊觉道:“呀!我还炖了汤,不好了!要糊了!”说罢,她提着褶群就跑了出去。待叶娇婷回来时,王若飞身上的伤仿佛更重了。

西子书院的拟兰亭内,刘若溪细细地为朱子风检查过伤口,便柔声道:“没什么大碍,再上两天药,应该就能痊愈了。”。朱子风将袖衫系好,笑笑道:“幸亏有护体真气,只是轻微灼伤了。”话风一转,朱子风即悄声探道:“若溪,紫琪不在书院吗?”刘若惜想了想,便开口答道:“好像说是在家练功吧,你有事找她?”朱子风慌忙说道:“没什么,只是随口问问。”话毕,朱子风暗暗可惜道:“那清晖阁年间屡生怪事,还真不是常人能靠近的!唯有改天再找她了。”

这时,夏馨宇正躺在清晖阁后院的草坪上午睡,忽然连打了数个喷嚏。迷糊间,夏馨宇嘟囔道:“想不到死后百年,还能被活人惦记!”一旁,夏紫琪牵强立着寒冰弓,紧紧盯着远处一堵水墙。艾雯坐在凉亭之中,缓缓问道:“紫琪今天练得怎么样?”漫雨满脸喜色道:“已经射了几箭了,可惜还不能将水墙击穿。”身侧,雪姬亦是盈盈一笑:“已经是个大的飞跃了!以往,她一天只能射一两箭。”艾雯抿一口茶,沉沉道:“回归日将即,我们的时间不多了。”漫雨安慰道:“主人不必挂心,儿女自有儿女福。这不还有太祖在嘛!”艾雯抬起头,见夏馨宇依旧慵懒地晒着太阳,便叹道:“还真不敢指望他……”

而在赵家的门前,赵俊杰懒洋洋的从屋子里走出来,一脸睡意道:“婧芯,这么早找我什么事啊?”赵俊杰刚睁开眼,便见院子里垒了满满一堆的山果。身前,许婧芯缓缓道:“我只吃这个。”说罢转身走了。赵俊杰回过神来,半天没想明白,这一院的山果许婧芯是怎么搬过来的!身后,赵母招手道:“儿子啊,快来尝一个,挺甜的!”赵俊杰慵懒地走过去,随手拎起山果咬了一口,还真甜!回头看去时,门外已是空无一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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