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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安泰家族

蓝星太空基地又恢复了往日的平静,除了往S星系几个行星上运送往来物资的大型亚光速飞船正常的出港、回港能为基地带来一点喧嚣之外,看上去基地和以往没有什么区别。

看似平静的基地内部却是紧张和繁忙的。基地对爱文舰长提交的此次飞行任务及事故报告的评估正在进行之中。蓝天航天研究所对“使命”号损坏的超光速发动机正进行进一步的修复。研究所所长甚至把超光速发动机给更换了,以确保飞船在下次飞行中不会发生任何意外。

这几天,最痛苦的莫过于安泰一家了。安娜的父亲安迪在议会开会时就知道了女儿安娜的事情,这让他无论如何也无法面对。2岁时,他就失去了心目中天使般的母亲。那时,母亲尽管平时比较忙碌,但是一有闲暇就会左右不离地陪伴着他,像所有母亲一样,给他讲故事,哄他睡觉,给他无微不至的关怀。虽说安迪那时候年幼,失去了母亲的他哭闹了几天也就渐渐习惯了没有母亲的生活。但母亲突然的离去所留下的巨大的阴影直至今天也没有消除。随着年龄的渐渐增长,他反而对母亲愈加怀念起来,尤其是看到别的同学都能得到母爱的呵护,而自己除了很少照顾他的父亲偶尔回家和他吃顿饭,过问一下他的生活学习,很少提到他母亲,更是把他母亲留在家中的一切痕迹都清除一空。当他不断追问母亲的时候,安泰几乎每次都会无情打断儿子,这反而更加刺激了儿子,愈发想念他的母亲。等到儿子年长,父子俩每次都会因为这个话题闹得不欢而散,彼此之间也渐渐产生了感情上的隔阂。

安迪不明白他的父亲是怎样爱着他的母亲,正是因为如此深刻的爱让父亲无法面对不堪回首的往事。那时的安迪不知道安泰所以这样做正是为消除由于简的离去留给儿子的心理阴影,他不想儿子在这种阴影中成长,更不想简的阴影始终笼罩着安迪,让安迪的心灵发生扭曲。但安泰忽略了一点,这种一厢情愿、强制和武断的做法所起到的作用恰恰相反,安迪不但愈加想知道他母亲的事情,也让安迪认为父亲在对待他母亲的态度上是无情无意的,这导致了父子的感情逐渐疏远。虽然安泰自从失去了简之后,一直没有再娶。后来,儿子从别人口中了解了真相,母亲是在一次飞行事故中永远地离开了他,这让他对父母所从事的工作充满了仇恨。当他的父亲安泰也想让他子从父业时,遭到了安迪强烈反抗,在学业的选择上他也毫不犹豫地选择了他喜欢的哲学专业。看到儿子如此激烈地反对他的想法,安泰不得不放弃了自己的想法。

随着时间的流逝,安泰察觉到自己在对待安迪的事情上是独断专行的,就陆陆续续把安迪母亲的事情毫无保留地告诉了他的儿子,并让儿子知道了他有一个多么了不起的母亲,简的元素重又充满了他们的生活。在这个家庭中,除了缺少一个母亲与一个妻子,和其他家庭并没有其他差异。儿子安迪的学业成绩也非常出色,在取得哲学博士学位后,到蓝星社科研究所做事,并依靠他在哲学领域上的颇多建树当选为蓝星议会议员。一切的一切都恢复到事情本来那个样子。但是事情就是这么巧合,安泰的孙女却从小就喜爱航天,对宇宙充满了无穷的兴趣。同样,在祖父的暗中支持和父亲的强烈反对下,安娜没费什么周折就达到了目的。现在,可恶的飞行让安迪失去母亲之后,又让他失去了如掌上明珠的女儿,可怜的人几乎被这突如其来的灾难彻底击垮。

和他一样悲伤的还有安娜的母亲康妮,在得知女儿的不幸后终日以泪洗面。

安泰一直觉得亏欠儿子的太多,80年前他让安迪失去了母亲,现在又让安迪和他妻子失去了女儿。他不能不压抑自己的痛苦劝慰那两个比他更加痛苦的人。在忙完基地上事后赶回家和儿子一家人在一起,他失去了孙女,儿子、儿媳失去了女儿,正在大学读博士的孙子安德鲁失去了姐姐,此时,他们彼此之间最需要的是相互间的安慰。

肯和其他飞船上的人得到了几天假期,悲伤已极的他没有出门去领略蓝星夏日时光的种种美好,他还没有从失去安娜的悲伤中解脱出来。安娜的音容笑貌无时不刻浮现在他脑海中,让他无法专注去做其他事,从回到家的第一时间他就想立刻赶往安娜的家,去劝慰一下安娜的家人。正想出门,他又停住了脚步。以往,肯上安娜家里,总是有安娜陪伴左右的。安娜的家人早已习惯了他们成双成对的来来去去。现在一个人去,不但无法去安慰这家人了,而且势必会增加他们的痛苦,就怕是自己也会受这种情绪的感染和一家人抱头痛哭了。肯稍稍平复了一下自己的情绪,尽可能平静地和安娜的家人进行了联系,极力劝慰他们,和他想象的一样,安娜的父母亲竟然反过来劝说肯想开些等等,就在肯的感情即将控制不住的时候,肯立刻中断了联系,他不能为那家人已近崩溃的心灵额外增加痛苦了,让时间慢慢平复这一切吧。

肯悲伤的感染者着全家人。安娜在肯的家庭极受欢迎,她的离去让肯的父亲格林,母亲苏珊以及妹妹琳达都无法接受。但他们得先压抑自己的情绪,目前,最需要安慰的是肯。

肯在电脑中找出安娜的照片,一张一张看着,大学期间的、刚到基地时的、度假时的、生活中的,他反过来、倒过去地看了一遍又一遍,不厌其烦,不思茶饭。每次看这些照片,肯的眼眶就会潮湿,他不习惯没有安娜的生活,却开始习惯以安娜照片为伴的生活了,更多时候他是刻意这么做,让自己耽于往事的回忆,躲避现实的残酷。偶尔,肯还会拿起陪伴自己多年的铜管乐器,肯和安娜都非常喜欢这种乐器发出的声音,它高亢时如宇宙的星云那么璀璨夺目,它低沉时犹如天使抚慰人的心灵。和安娜没有离去时一样,站在窗前,和安娜一起面向繁星点点的夜空,吹奏或优美、或忧郁的夜曲。今夜无法入眠,让低沉忧伤的曲调从心口流淌出来,缓释内心的痛苦。

肯在蓝星上有一个声明显赫的家族。肯的先祖修斯是蓝星上历史上最伟大的思想家,蓝星长老会的创始人。在他思想的引领下,蓝星各种族之间实现了大融合,消灭了战争,也使得蓝星原来存在的300多个国家实现了前所未有的大统一,如果说蓝星上现在还有国家的话,那只有一个国家——蓝星民主共和国。修斯的数个后代曾入选过长老会长老,无一例外,他们都是哲学家和思想家,为蓝星的繁荣发展在哲学和思想领域做出了极为突出的贡献,肯的家族也因此成为蓝星最为显赫的家族之一,当今长老会的最年长的尼尔长老就是肯的曾祖父。虽然这种显赫延续了数亿年,但从修斯开始,他们祖祖辈辈没有享受到半点特权,与普通人没有任何差别,住一样的房,吃一样的饭,开一样的车。现在蓝星的社会形态是人尽其才,物尽其用,公平公正,同享共有,完全消灭了私有制。没有任何人,任何家族能够凌驾于这种制度之上。在这里,人类文明进入了一个高度发达的阶段,人类的精神素质之高也超乎想象。蓝星社会按照每个人的专长进行社会分工,没有高低贵贱,没有身份差别,每个人都在各自的领域为蓝星的发展繁荣竭尽所能,都是他们祖先所积极倡导的,也是他们必须模范遵守的,如今,大家都觉得再也正常不过。肯的父亲格林和母亲苏珊原先都在普罗米大学做教授,后来父亲格林当选为蓝星议员,并担任副议长,母亲苏珊依然从事着她非常喜爱的教授工作。与祖辈和父母都不同,从小肯就对宇宙产生了浓厚的兴趣,决心要做一名最优秀的宇航员,对他的选择,父母没有任何异议,认为不论做什么,只要能为蓝星做点力所能及的事就好。当然肯的选择并不影响他接受祖辈们的思想,和平开发利用宇宙资源,和已知未知的其他星球上的人和平相处,共同为全宇宙人类的福祉而努力的想法一直让肯心潮澎湃。安有一个妹妹,从普罗米大学毕业后,年纪轻轻就获得了哲学博士学位,而且是安娜父亲的得意门生。她和哥哥不同,她喜欢研究哲学,算是继承了父母的事业,现在蓝星哲学研究所做研究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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