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寿宴将近,皇宫内早在半月前就开始了各项准备。当然,朝中大员以及各位皇亲国戚的府中也在忙着筹备寿礼。然而,一场不小的春雨的降临,缓解了这忙碌的氛围。
小楼外,淅沥沥的声音叨扰了楼内人的美梦。沁雪从床榻上缓缓坐起,一头乌黑的秀发随意地披散着,给人一种慵懒的感觉。沁雪看着窗外密集的雨丝秀眉微蹙,外面这样阴沉的天色,向来是她不太喜欢的,阴冷的天气,像是预示着不好的事情。
“蓝衣。”沁雪清冷的声音打破了小楼内的安静。
一早便守在外面的蓝衣听到呼唤声,便立刻推门而入,“小姐起啦?”
沁雪缓缓点了点头,“替我梳妆更衣吧。”
“是。”
一切打理完毕后的沁雪闲来无事,便一人在府中闲逛。不知不觉就来到了书房外。内部依稀透出一丝亮光,那其中有一个为皇帝的寿礼。
沐世渊一连几日被筹备寿礼的事所困扰,幸而沁雪利用“魅影”在各国搜集,很快便得来了两颗稀有的夜明珠,一颗便做了皇帝的寿礼,解了燃眉之急,让沐世渊省了不少心,另一颗则成了沐世渊的收藏品。
“爹爹,您又在看这夜明珠啊?”沁雪立于书房门旁,笑得十分明媚。
沐世渊寻声看向门口,脸上随即浮现出欢喜的笑容,对沁雪招了招手示意她过去“是啊,此物稀罕至极。晚上看书不像以前那般伤眼睛了,都是你有心呐。”
沁雪笑着走到父亲身旁,素手为沐世渊按摩着肩部,“爹爹喜欢就好,对了,三天后皇上的寿宴,我也要去吗?”
听闻此语,沐世渊笑意敛去了些,“要去,太后专门派了人来请你进。但是你要记住,不可久留。到时候我会助你离开。”
“什么?”沁雪十分疑惑地睁大了眼睛。
沐世渊神色严肃,颇为无奈的开口道:“你也应该知道,这次寿宴上将会有很大的变动。但是此一战,不论是输是赢,你都必须离开。记住,你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做!”
沁雪闻言,猛然间退开,“离开?您的意思是让我一个人离开丢下你们都不管吗?”沁雪不可思议的摇了摇头,“为什么我要走?这次政变,我们其实有很大的胜算的。”
“瑶月,你错了,爹爹这一次,不是为了争这个皇位,而是为了天下统一!”沐世渊豁然起身,眼中是沁雪从未见过的昂扬斗志。
沁雪向来冰雪聪明,沐世渊话一出,很快便摸透了他的心思。原来,沐世渊早已料定,天下必成统一之势,但是以焱国现在的状况看起来,根本不可能有任何一个人能成为统一天下的贤君,三王爷虽然比现在的皇帝要有能力,可最多也只能做一个守城之主。因而,在日后征战天下的战争中,焱国必然被吞并。
沐世渊想保护焱国百姓,因而他选择帮助柳子轩,但他的所作所为根本不是为了拥护三王爷上位,只是为了争取时间,争取筹备一股能征战天下力量的时间。虽然知道了他的心意,可是沁雪并不赞同,“即便如此,可是爹爹,你也并没有必要把自己的性命搭上去啊!”
“瑶月…”沐世渊缓缓走到沁雪身旁,“你如此聪慧,难道不明白吗?只有我的牺牲,才可以帮你铺好后路,你才可以一走了之!从此摆脱焱国啊!”
“我懂……我都懂……”沁雪的声音已经无法控制地颤抖起来,眼中的泪水终于也控制不住地倾泻而出,如同断了线的珠子止不住往下掉“可是爹…我们约好的…女儿要生生世世陪伴在您身边的……您怎么可以让女儿抛下您独活呢?爹…爹…不要赶女儿走!”
“瑶月!爹怎么舍得赶你走?!可是如今这个时代,爹的心愿,除了你已经没有人可以帮我实现了啊!只有你!只有你可以,你有这样的能力!”沐世渊用力抓住了沁雪的双肩,亦是两眼通红,可他的语气却无比坚定。
沁雪看着沐世渊却没有说话,他说的不无道理。作为一个年逾六旬的老者,即便当年的他如何骁勇善战,如何身强力壮。到了如今,也已是老骥伏枥,虽志在千里,可力不却足。所以,现在有能力能完成这件事的人,只有沁雪。
沐世渊眼中满是祈求,“瑶月,就帮为父这一个忙,好吗?为父求你了。”
话毕,沐世渊作势要跪,吓得沁雪急忙扶住,“爹!你别这样!女儿答应您,一定完成您的这个心愿。”
沐世渊心下欢喜,面上却是忍不住的老泪纵横。沁雪将沐世渊扶到座椅上,正倒着茶,外面忽然来了人,那是为了这次政变前来做最后商讨的大臣们。
沁雪在那些大臣来到书房之前便悄然离去,沐世渊也已恢复常态。而之前书房外也没有安排任何人守着,父女间的此次谈话成了两人心中不为人知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