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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平衡之道

第三十三回平衡之道

韦驮老早就在福利院一墙之隔的胡同里租了一件小房,平日里就靠修自行车为生,他一大把年纪,又时时戴着个草帽,也没有人注意他。

有一次文胜问他有没有家人,为什么不结婚,总是一个人。

韦驮跟文胜说,女人很麻烦,打光棍才是这个世界上最快乐的事情。一人吃饱全家不饿,想吃就吃,想睡就睡,没人管,那才是真正的自由。

文胜问他会不会觉得孤独。韦驮说,只有空虚无聊的人才会孤独,他每天白天要修车,晚上要传授功夫,回家就想睡觉,根本没时间孤独。而且韦驮还告诉文胜,对一个习武的人来说,女人是非常伤身体的,尤其是美女,文胜问他为什么美女会伤身体。韦驮支支吾吾地说等他长大了自然会明白。

这番话在文胜心里留下了深刻的烙印。对文胜的一生产生了深远的影响。你说你个韦驮天王,你是每天在天目山被人供着,吃香喝辣,去哪里都是前呼后拥,周围美女如云,你是坐着说话不腰疼,你把你当神仙的那套理论用来毒害小朋友,太不厚道啦。这番话一下就把文胜带到沟里去啦,很深很深的沟。

韦驮天王最近时刻提醒自己要保持低调。因为高调过一次付出的代价太大了。韦驮教了文胜几次以后,他觉得还是要找个时间跟惠珍姑娘见个面,他现在根本不用担心文胜习武和学习兵家谋略的事情。就文胜这悟性,这套拳法和兵法对他来说最多七八年就能融会贯通。

韦驮现在担心的是文胜学了功夫以后会出去惹事,所以他希望惠珍平时多跟他讲一些做人的道理,他认为惠珍的说服能力绝对要比自己强。

找了个中午休息时间,韦驮就赶到福利院把他担心的事情告诉了惠珍。惠珍听后觉得他说的话很有道理,但是一时又不知道该怎么跟文胜说。下班回家后他跟张朝阳聊起这件事。

张朝阳说:要不让他再学一个可以让性格安静一点的什么东西,平衡一下。比如学个毛笔字啊,画个画啊。

惠珍觉得有道理,只是让文胜学毛笔字和画画这两件事,在福利院的时候她已经尝试过多次都没用,文胜也不喜欢。

她突然想起丈夫会弹吉它。惠珍:朝阳,要不让他学点音乐,音乐可以陶冶情操,让他跟你学吉它吧。

张朝阳:好啊,只是没有这么小的孩子用的吉他,这样,我找厂里的同事先做个木板模,我自己买弦给他安上,音色可能会差一点,先用着再说,你看怎么样。

惠珍:你真行,还不知道你会这个手艺。

朝阳:我弹的第一把吉他也是自己做的,当时太贵了,没舍得买。只是这么小的不知行不行。

惠珍:那就这么说定了,到时候他的说服工作你来做。

朝阳:没问题,我也特别喜欢这个孩子,要不是他,咱妈的病现在也好不了,这事就包给我了,不过需要你配合一下,明天我下班去你们单位,你把他们四个孩子组织一下,我带上吉它过去弹几个曲子,你然后再推动一下如何!

惠珍笑着说:这叫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音乐与武功的并行确实是惠珍做的非常正确的决定。文胜骨子里与天俱来的戾气,在后来音乐的洗礼与熏陶中得到了很好的消融。这样的文武平衡,也让他在日后十年成长的过程中避免了很多无谓的争斗。

第二天,在惠珍与朝阳的精心安排下,文胜终于答应跟朝阳叔叔学吉它。学吉它的时间定在每周六下午,朝阳先去院里接文胜到岳母家学吉它,然后惠珍下班也带着他那几个兄弟一起到家里吃个饭,加个餐。韦驮天王则每晚九点准时到福利院接文胜去和平公园,练到十点,再给他讲半小时阿傩武经上的兵家谋略。十点半准时送他回福利院。

就这样春去冬来,几个孩子也从小学慢慢升到中学,又升到高中。

十二年转眼就过去了,期间米粉厂给朝阳在厂东区分了一套两室一厅的房子。惠珍见母亲身体也康复了,平时也不需要日日在旁照顾,而且两套房子都在厂区内,隔得并不远,加上佳怡也长大了,一家三口也就搬出去了。现在吴奶奶那里反而是文胜四兄弟去得最多。

文胜现在的一身功夫,韦驮天王若不用法力,已经很难胜他。文胜在一套碎叶手中加了很多自己的创意,一路四十八式的碎叶手打起来反而比天王更为流畅。天王把一十六路降龙杵演变成了降龙棍,文胜这一十六路降龙棍法施展开来,达到了外围水泼不进的境界。尤其是他在十六路降龙杵最后一式,藏龙现杵的基础上,把飞棍练成飞刀,那一手飞刀,在三十米开外是刀刀可以命中树上的靶心。

至于兵家谋略,韦驮随便挑一页阿傩武经考他,他都能对答如流。

一手吉它在张朝阳的细心调教下也日臻娴熟。除了学习马马虎虎以外,其他的都让惠珍很满意,居然初中高中期间没跟人干过一场架,估计是名声在外,没人敢去招惹他。

唐明轩的成绩一直名列学校前茅,初三升高中的时候,他考取了北源最好的高中,他主动放弃了这个机会,他愿意跟文胜,天富和弘义在一起。为这件事情,惠珍当时差点跟他吵起来。后来还是文胜一句话让惠珍也想开啦,文胜说,他大哥在任何地方都可以学得好。

事实证明文胜没说错。唐明轩以优异的成绩考入深圳师范大学。本来以他的考分可以读更好的学校,只是师范学院免学费,每个月还有生活补助,加上惠珍这么多年对他潜移默化的影响,他觉得以后能当个老师,能做一份启迪孩子心智的工作,是一件神圣的事情,所以明轩在再三考虑之下还是选了深圳师大。

文胜是早就自己有了主意,他报考了警官学校,他觉得自己一身武功如果不用来抓坏人,就实在是太可惜啦,而且当了警察也能更好地保护母亲一家人和他的三个兄弟。说来也巧,警校的面世官居然是当年把他从和平公园抱到福利院的刘卫国刘警官。刘卫国现在是北源警官学校教导处主任,刘卫国看了孙文胜的简历后,就直接拍板录取了文胜,不用政审,这孩子从哪来,谁带大的,这么多年的成长经历他都一清二楚。对文胜他还是有感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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