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室之中渐渐变亮,仿佛从什么地方散发出温暖的气息,给人一种其实舒服的感觉,枯荣兴奋地大叫:“终于可以开始了!只有在这里我们的内力才不会外溢,咱们先吸尽他的内力让丹田饱和。”
楚天月和枯荣郑重地对着两个石台后面的一张画像拜了几拜,动作一致地跪到石台前的蒲团上,分别伸手捏住田道清的左右手食指。楚天月大声命令:“将内力引入中冲,不准停越快越好!”
“很好!”枯荣高兴地叫出了声:“哈哈!这省了不少麻烦……嗯?怎么突然变少了,以他的内力如此下去一个月也吸不完,师弟你那边怎么样?”
“我也是,很奇怪!”楚天月也是搞不懂,又大声道:“你快一点……唉?这里怎么起风了?难道是咱们没放祭品的缘故?”一股无名怪风呼呼作响,田道清的衣服里飘出一张薄薄的软皮被楚天月伸手抓住:“这上面画得是什么啊?”一直呆若木鸡的葛佳月突然转过身捧起田道清的头深情长吻。
“你这是做什么?”枯荣对这诡异的一幕大为惊骇,以她的阅历很清楚这其中定然出了什么问题,当机立断拔出腰间的长剑飞身剌了过去要结果眼前的两人。眼见着剑尖已经抵到葛佳月的头发,却见两人一个模糊都不见了,眨眼间再次出现时一起撞到了石壁之上,不过依然保持着亲吻的姿势。
数十个如鬼魅般着虚影挡在前面,这些人虽然面目并不清晰但整体上都和田道清非常像,也不知是哪个在说话:“非要把事情做绝落个两败俱伤吗?”
枯荣朝着看傻眼的楚天月大呵一声:“还楞着做什么?记得留下葛佳月半口气就够了!”说话间她挥剑再次扑向田道清二人,楚天月刚想帮忙手中的软皮子冒出一股白气并迅速蔓延,瞬间就变为一个冰人,他虽然极力调动内力却暂时只能眼睁睁地袖手旁观。枯荣眼角余光扫到了这一幕,更加坚定地斩向田道清二人,她的身形又快了几分根本没有留手。
一个透明人影迎面上来,在长剑斩中的刹那发出刺目的光芒晃得人眼睛都睁不开,光芒虽然只是一瞬间就已敛去,但是却有一片花瓣凭空浮飘了过来。花瓣看似轻薄无力,却给人一种难以言表的危险,枯荣用仗剑劈下花瓣自行裂开后又合二为一继续朝她脖颈而去。想彻底躲开已然来不及了,她脚下点地身体极力旋转横在空中让开了致命的脖颈,手中的剑再次直奔田道清,她这搏命的一击更加凌厉。
长剑精准地向田道清的心口重重地削去,枯荣将自己修行多年的浑厚内力宣泄而出,她自信内力到达剑锋之时可以接近先天武者的一击。只可惜那旁大的内力却突然断了源头,长剑竟然连人家套在里面的青灰色的布衫都未划开,整个人也横着跌落在地。小腹处传来一股清凉之感,低头一看那片淡粉色的花瓣从中嗖地飞了出来,径直没入田道清的眉心。
“真气凝形!你是先天武者?这绝对不可能!”枯荣看着自己小腹处细细的血线痛苦不已,她完全没有想到那边花瓣意是凝形的真气。要是早知道这片花瓣捣毁了丹田气海,她宁可让自己的脖子或心脏来承受,因为对武者来说那比生命更为重要。现在她已变成了一名普通之极的老妇人,与任何人对抗都是一种笑话。
“嘭!”的一声,封印楚天月的冰块碎裂开来,他全程看见了这一幕,可是却没有勇气马上与一名疑似先天武者对决,只是紧握长剑颤巍巍道:“别过来!我可不怕你!”
“修行可不是非要夺人机缘!要不是逼我又何至于此?若是放我出去,咱俩的过往从此一笔勾消,如何?”这个声音楚天月再熟悉不过了,当初困在鬼啸林中就是这个幽灵般的半透明人影救了自己。
“原来是你救了我,难道你就是万毒真人的弟子?这是万毒真人的鬼魂吗?”楚天月想起自己困在鬼啸林之中的无助,脑袋现在彻底凌乱了。
“天月别怕,那不过是个幻术!替师姐报仇杀人了这两个贱人,若真是先天武者还用得上和我们啰嗦?他是仙岳峡谷悬赏的田道清,根本不可能与万毒真人扯上关系。族祭期间没有人能进得了这间祭室,还师傅也不可能……”枯荣唔着肚子焦急地嘶吼,大概是太过焦急引发猛烈的咳嗽,挣扎着想努力坐起来。
此时,葛佳月低着着羞涩地站在田道清身后,两个人依旧是一言不发,只是目光已不再呆滞。反而是其中一人影上前劝道:“这间祭室只与你二人的血脉相符,先天武者闯不进来,放我出去你可是就彻底安全了。她已经走到头儿了,你与我搏命又有什么必要?”
楚天月看了看地上自顾不暇的枯荣,又瞅了瞅气定神闲的田道清和那些飘忽的鬼影,手上长剑冒出数寸上的白芒吞吐不定,想了又想最后还是用一只手按住石壁上的某个铁环,整面墙突然变成一道湛蓝色的透明水幕。田道清拉起葛佳月慢慢走进水幕,消失在外面的一片漆黑之中。楚天月一松手那里又变成了石墙,他腿一软不由自主跌坐在地两眼无光盯着屋顶不知名的花纹。枯荣捶胸顿足地大骂:“楚天月,你真是糊涂透顶!这么好的先天机缘就白白断送了……”
楚天月对于枯荣的咒骂置若罔闻,楞楞地坐在地上好半天才站起身来走到枯荣身边:“葛佳月是第一手准备,她的先天之体对你是关键,再加上田道清的浑厚内力就有了双重保险。万一出了什么状况,或许我就成了师傅留给你的一记后手对不对?”
“你怎么……胡说什么……”嘴里唠叨不停的枯荣大吃一惊,一时有些支吾。
楚天月慢慢踱步到枯荣面前,伸手点了她的几处穴位:“不知师姐想过没有,其实你可能也不过是状况长老的一枚棋子!百年前何等天才的罗占英居然在族祭时消失的无影无踪,我现在终于真正领悟到咱们师傅是如何突破先天的了。师姐的道法既然走到了尽头,那不如干脆提携一下我……”
枯荣听他说这话眼中充满恐惧与无奈,紧接着一根要银针刺入自己的穴位让她绝望到了极点。她从来都没有想到过但求一死竟然成了无法企及的奢望,丹田气海被毁再加上周身经络被封,现在已经成了任人摆布的一个物件。在她眼里楚天月的手法是如此得生涩,竟然连最简单穿骨拔髓有时都要重复几次。只可恨自己现在口不能言身不能动,否则一定马上纠正他的错误,至少能让自己少受一丝痛苦。枯荣早已忘记了自己血祭过多少人,没想到这如今自己成了别人的祭品,而且连呻吟和叫嚷的机会都没有。
虽然只是过了短短数十息,可是枯荣却觉得经历了一个无比漫长的岁月,也终于感觉到了一丝解脱的曙光。好消息是自己快要撑不住了,哪怕是一个小小的闪失就可以令她走向下一世的轮回。坏消息是楚天月这一次并没有失误,甚至提前向她嘴里塞了一粒丹药,生命的气息被一下子重新点燃。枯荣的脑袋里嗡得一下,恍惚之中楚天月的容貌竟变了自己,而且正她第一次血祭师兄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