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晓被顾秋梦拽着，走得十分忐忑。顾秋梦忍不住笑她，“牧言又不是老虎，看把你吓的。”
墨晓不知道该说什么，紧张地跟在顾秋梦后面，感觉包带都要被自己握断了。
一路上，顾秋梦时不时地找些话题，牧言不怎么开口，墨晓不敢开口，对牧言，墨晓有种莫名其妙的敬畏感，这种不知所谓的感觉让墨晓有时很想骂自己，又不欠他的，也不知道自己是哪根筋搭错了。
在顾秋梦的询问下，墨晓竟然悲剧地发现自己和牧言同路，顾秋梦则一脸惊喜道：
“这么巧，以后你可以跟牧总的车上下班了。”
墨晓心里一慌，反对的话立马脱口而出：“不用了，我平常坐地铁挺方便，而且牧总日理万机，自然时间上另有调整，我就不麻烦了。”
顾秋梦被墨晓的话给逗乐了：“日理万机？呵呵，墨晓你真逗。”
墨晓无语地看向窗外，这样的聊天方式还真累。
“不过公司最近是比较忙，代言问题又一直争论不下。”顾秋梦说着看向牧言，“牧言，你觉得哪个方案好？”
牧言没有说话，良久，“营销部的事情，他们自己会解决好的。”
顾秋梦沉默了片刻，“虽然节约成本没错，但我更倾向于请一线明星。”稍作停顿，顾秋梦微微转开视线，像是自言自语道：“有时候，追星的心理是疯狂的，疯狂到自己也难以理解。”
墨晓有些愕然地看向顾秋梦，车窗被摇下，凉凉的风灌窗而入，墨晓拢了拢衣领，目光朦胧而困惑，那个被曲冰拉着跑了半条街的下午，那条短短的巷子，那个小小的建筑缺口，和那群不知疲惫疯狂追逐的粉丝们，直到今天，墨晓都想不明白，为何不需交心，只凭偶像二字就能轻而易举地俘获一批人。
“我家到了。”顾秋梦轻声道，然后将手里的礼盒递给牧言，“路上慢点，到家给我信息。”
牧言接过礼盒，点点头。
顾秋梦习惯性地露出一个温婉的笑，然后转向墨晓：“明天公司见哦，墨晓。”
墨晓一愣，意识瞬间被拉回，有那么一刹那，墨晓想跟着下车，义无反顾地逃跑。结果，在顾秋梦愈发灿烂的笑容下，墨晓勇气尽失，朝顾秋梦递去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之后，死心塌地地埋进座位里。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车厢氛围渐渐凝固，就在墨晓觉得呼吸都变的多余的时候，
“这几天的会议室是你在负责？”牧言的突然开口让墨晓稍稍放松的神经瞬间又绷紧起来，轻轻点了点头后意识到牧言看不到，于是坐直身子，
“是的。”
“那你对这次的部门争议有什么看法？”
“我？”墨晓愕然地张口，转而又低下头，“我只是帮着复印资料而已，其他的我不太懂。”
“是吗？”牧言从后视镜看一眼墨晓，“就只会复印吗？”
墨晓心里一滞，忍不住抬头道：“我又不是策划，文员需要会那么多吗？”
“不需要。”牧言顺口道，“如果你想做一辈子文员的话。”
“我——”墨晓想要否认，却悲哀地发现自己的论点早就被自己堵死了，但又不愿意认输，“我正在学。”
牧言淡淡地看她一眼，“想学，说明还有救，你说说看，如果是你，是选用一线明星还是二三线明星给品牌代言？”
墨晓原本就憋着一口气，被他一激，顿时随口道：“两个都用，既然品牌分男女装，代言的明星就请一位一线的，还有一位随意。”
似乎没想过有这种答案，牧言微微一愣，从后视镜里看墨晓，明显有股赌气的味道，牧言轻咳一声，“你在学校学的是什么专业？”
“国际商务。”
“是吗？”牧言淡淡一笑，“国际商务对待问题都是这么随便吗？”
“我——”墨晓语塞，良久，“是你问我意见的。”
“在学校有学市场营销吗？”牧言没有理会墨晓的狡辩继续道。
墨晓没有回答，只是坐着，牧言等了半天没人开口，“怎么不说话？”
“我在想怎么开口才不随便。”
牧言愣了愣，忍不住抬头，镜子里的她眉头微锁，唇瓣轻抿，想不到她微嗔的样子倒还可爱，不由略松油门扬眉道：“往哪边？”
“什么？”牧言没头没脑的一句让墨晓莫名其妙地看他。
“你家。”牧言淡淡道：“前面往东还是往西？”
这下墨晓傻眼了，对路盲的自己来说能分清左右已然是最高境界，这什么地方自己都不清楚，哪能辨别方向，瞬间有些尴尬道：“我平常都是坐地铁上下班，看不到路面，所以，除非到小区附近，不然——”墨晓的声音越说越小，越说越小，小到她自己都听不下去了。
“果然是人才。”牧言轻轻的一句不知道是鄙视还是嘲笑，反正不会是什么好话。
墨晓死心地垂着脑袋，这回，她连反驳的心思都没有了。
一路无语，牧言不再开口，墨晓也不敢说话，方才小有的傲气如同流星划过，连尾巴都没看见就销声匿迹了，取而代之的又是那种莫名其妙的敬畏感，忍不住偷偷用余光瞟了眼后视镜，墨晓暗自嗟叹，同样是应届生，为什么差距这么大呢？
“你家，认识吧？”牧言突然停车，墨晓没注意，脑袋差点撞椅背上。
忍住心中的不满，墨晓淡淡地说了声谢谢逃也似的跑了。
牧言无语地看着她慌张的背影，发动车子走人，结果车刚掉头，后座上响起的手机铃声便喧嚣而来，牧言皱眉停车，她还能再不靠谱些吗？
路灯下，曲冰挂断电话：“加班的？这么晚？”
墨晓愣了愣，昏黄的灯光洒在曲冰身上，温馨而浪漫。
“冷不冷？”曲冰走向她，将外套披她身上。
墨晓摇头，他的出现总是突如其来。
“在想什么？”曲冰拉住她手，“晚饭吃了吗？”
墨晓手一颤，手心传来的温度渐渐平复了她内心的不定，墨晓看向曲冰，“你，在等我？”
曲冰笑看着她：“不然呢？”
“你这样出来，不担心被偷拍吗？”
“所以你打算这样和我聊多久？”
“我——”墨晓愣了愣，“你想去哪？”
“吃饭。”曲冰拉起她，“走吧，饿死了。”
墨晓跟在他身后，手心的温度真实而温暖，一切，似乎又回到了从前，从那个午后重新开始。
牧言安静地坐在车里，手机在手上转了一圈重又放回到座位上，再看一眼男子远去的身影，曲冰？这个名字刚冒出来便被牧言扼杀了，怎么可能？牧言自嘲地摇摇头，重新发动车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