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夜间外出之后,我就感觉晋王萧然看我的眼神有点奇怪。我倒是怀疑过这萧然可能就是那夜和我一起吃烤地瓜的人,但是转念一想,却又否定了。毕竟人家是个王爷,就是蹲个厕所估计都五六个把门的,别说是深夜出营了。
不过经过那一夜我也有所反省,自从重生在这古代,我就没管过我的嘴。可是,这毕竟是以言论可论罪杀头的年代,我有时候说的一些话让别人听起来便有些大逆不道了,为了安稳度过两年,以后可要谨言慎行才是。
存了这样子的心思,这几天的言行便小心了许多。
这个时代行远途劳路的着实有些枯燥,走了两日,最开始那份兴奋劲就耗的一干二净了。不单单是我,便是喜欢叽叽喳喳说话的小黎现在也蔫了,整日靠在木梁一侧以睡觉自娱了。
“停车。”
我正顶着烈阳昏昏欲睡时,不想身后车帐中传来了晋王萧然的声音,吓了我一跳。
拉紧缰绳,回头一看,萧然已经从车帐中走了出来。
“来人,备马。”萧然倒是惜字如金。
估摸着萧然也是闷了,突然想骑马溜溜弯,这古人生活也着实太无聊了些。
不一会,便看见一名骑兵牵过来一匹金鞍战马,我瞄了一眼那马屁股上好似被利刃划伤留下的骇人长疤,心道:这不就是那洗澡从不安分的“疾风”么?什么时候还把它给带上了?
萧然于车驾边沿纵身一跃,稳稳地跨坐在马背上,双腿夹住马腹,勒紧缰绳,那烈马“疾风”扬起前蹄嘶鸣一声,便安分了下来。
我嘴里发酸的看着身旁的小黎,这个色丫头口水都快出来啦!
好吧,爷们承认你是有点小帅,那也犯不着上个马还摆poss吧,你当你办演唱会呢啊。
“你,可会骑马?”
我心理正在诅咒萧然骑马摔跟头呢,不想那萧然突然问话,弄得我一愣,“什,什么?”
萧然微微皱眉,“本王问你可会骑马?”
我摇了摇头。
别说骑马了,就是看马都是在动物世界里看的,若不是重生到这个世界,我估计这辈子都没机会亲手触碰这个人类战争史上的亲密好朋友。
那萧然的眉头皱的更深了,“身为本王的马侍怎能不会骑马?牵一匹马来,即日起,你便骑马随行。”
“那这马车怎么办?”我对那骑马的高危险行为还是有些打怵,连忙搬出救兵。
“马车自有人负责。”那萧然瞄了我一样,似乎看穿了我的心思,冷然道,“本王不留无用之人,若是你连骑马都不会,要你何用?”
我擦,感情给你王府拉车还要上能骑马扛枪,下能屈膝为奴啊!我心里虽然百般不愿意,可是边上还有个萌妹子看着呢,咳咳,我怎么能在女人面前掉链子!
虽然没有了小丁丁,但是男人雄魂依在,绝不能让人瞧不起的。
在萧然的示意下,一名骑兵跳下马来将坐骑让给了我。我一边回忆着古装电视剧里演员们骑马的镜头,一边试着模仿。抓紧缰绳,踩上马镫,我起!
我正要爬上那马背,谁知道那马儿着实不给面子,侧身猛地一晃,我一时重心不稳,“噗通”一下便坐在了地上,疼的是呲牙咧嘴啊。
我想我当时的动作一定是蠢的可以,否则周边怎么会掀起一阵哄笑不停?我不好意思的看了一眼小黎,却发现那丫头全身乱颤,捂着嘴笑得都流眼泪了。
尼玛,这回我是丢人丢大发了。
妈的,老子七年的驾龄,拖拉机都开过还治不了你了!
我恨恨的从地上爬了起来,拍了拍屁股,再次握紧了马绳。
这一次有了失败的经验,我不求稳但求快,这女孩子身体虽然没有什么力量,却胜在轻盈柔韧。我前脚卡住马蹬,咬牙便是一跳,抓着马鬓死不松手,腰部一跨总算是险险的坐在了马背上。
我去,怎么这么高,老子有点轻微恐高啊。
我不敢乱动,紧抓住缰绳,手心冒汗,只感觉这一刻全身都僵硬了。
“莫要紧张,轻轻夹住马腹便可,你这般僵硬怎么能行的了路?”萧然引马来到我身侧,指点了我两句。
我心里好奇这晋王是什么情况,突然这般关心我起来。不过自己现在骑马难下,一时间也只能顺着萧然的指点,专心操控****了,咳咳,且莫要想歪了。
这本就是驯化好的战马,加上我本来就聪明,萧然略作指点我便掌握了骑马的技巧。
“恩,你学的倒是很快。”萧然见我已经能稳速御马跟上他的马速,不由赞了我一句。
“是王爷指点的好。”我连忙拍马屁。
我们两人便这么并肩的骑着,不知觉间便走在了队伍的前头,而那些侍卫只是默默的跟在后面,不远不近。
我以作为男人的二十五年经历打赌,这个晋王萧然绝逼和我有话要说。
果然,行过一个小丘,萧然张口说话了。
“本王听闻你之前是一个乞儿,是前月王府例行施粥时,李总管收你入府的?”
“是这样的,李总管看我可怜,便许了我一份差事。若非王府恩惠,我可能已经是路边枯骨了,王爷救命之恩,小的自当涌泉相报。”我也不知道该如何与古时候的王爷搭话,只能小心谨慎的恭维着,顺便表表忠心讨个喜。
“涌泉相报,呵呵。”萧然笑了笑,眼神却渐冷凝冰,“救命之恩,难道不是性命相报么?或者说,你,还有什么其他的想法?”
我看着晋王萧然透露着杀气的眼神,却一瞬间如坠冰窟。
这,就是封建时代的王权威势?只是一句质问,便让人从内心感到恐惧!一瞬间,我那份来自21世纪的自豪被彻底碾碎,原来,我即便是拥有再多的知识或者财富,在统治阶级面前,也不过是蝼蚁罢了。
紧张和恐惧让我的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我强忍者胸口紧束带来的疼痛,咬牙道,“小的性命卑贱,以死为报也不过血溅三尺,若是小的有幸能建有一番功业,那时才算是厚报,还请殿下明鉴。”
我低头不敢去看晋王,但是能感觉到对方的眼睛在我的身上游移,那种感觉就好像火焰在灼烧我的皮肉,一时间汗如雨下。
“好,很好,你倒是有些急智。”萧然似乎很满意我的回答,露出笑容。
那从萧然身上施加而来的非常压力顿时一松。我有些晕眩,险些软倒栽下马去。
萧然把我这狼狈的模样尽收眼底,估计也是感觉给我施威有些过火了,语气转而柔软了许多,“你不必如此紧张,只当是寻常叙话就是了,前日晚上我们不还是聊的很好么?你口中那个烤地瓜也的确很美味,本王有机会还想尝一尝你说得叫化鸡呢。”
我听到这里险些喷出一口老血。娘的,我说这王爷没事闲的找我茬子干嘛,感情那天晚上和我一起吃地瓜的就是他晋王萧然啊!
我猛然回想起来那晚自己说的话,恨不得给自己一嘴巴。这简直就是张害人的嘴啊,以后可千万要注意了,沉默是金啊,沉默是金。
“阿弥陀佛,观音菩萨,太上老君……保佑保佑。”我心里这般念叨着,虽然怕身旁这位晋王怕的要死,却也要恬着一张笑脸,故作欢喜,“若是王爷喜欢,小的做便是了,也不是什么稀罕玩意。”
“你怕本王?这可不想那晚的你。”萧然说道。
我寻思你这不是废话么?那晚我不知道你是王爷啊,现在知道了,我还敢那么猖狂么?谁知道哪句话让你老人家不开心了,那可是说让我死,我就死啊。
此刻我实在不知道如何回答,但是又不敢装逼说谎,只得点了点头。
晋王萧然道,“你可知你虽然不过是个马侍,本王却愿意与你并肩而行的原因是什么吗?”
我摇头。
萧然若有深意的凝视了我一眼,叹道,“你那一晚说的很多东西都可以说是大逆不道的。”
“小的妄言,还请王爷恕罪。”我没等王爷把话说完,连忙求饶。
“呵呵,本王并没有追究你的意思,其实,你那些话反而让本王高看你一眼。”萧然引马继续前行,眼神有些飘忽,“你说得有些话虽然是有些大逆不道,但是仔细想来却也并非是错的。君威至上,自然不容有丝毫的不敬,更不用说产生威胁了。”
我不敢接话,只是默默的听着。
“然而正因为君威难测,王权至上,也让很多人不敢直言,不敢劝谏。都变成了摸着皇帝心思说话、做事的应声虫罢了。”萧然说到这里,看向我,认真真诚的说道,“本王觉得你与众不同,因为你看向本王的眼神里没有阿谀奉承,虽然有惧色,但却并不失正气。”
我心道,这是夸我喽?
“所以,今日起,你便不要做一个马侍了,既然你武功没有什么根基,便做本王身边的一个读侍吧。”萧然说到这里,语音一顿,“至于你那个商贾之志,实在不值一提,还是换一个志向吧。”
从马侍变成人侍了么?这要是知道我是女儿身还不他妈把我变成床侍啦?我强忍着想骂人的冲动,却要堆起一副感激涕零的模样,高声呼道,“小的,谢王爷提拔!”
哎呦,我真虚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