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钟离府中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白沐也已经回来了。
苏羽没有说任何话而是直接的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律雪不知为何苏羽突然像变个人一样的冷漠也不知道为何他非要杀那个人。但是律雪知道那个人的来历一定不简单。
“念水，你怎么这幅狼狈的模样。苏羽，怎么了。”
白沐看着面前这一身水墨画的律雪，又看了看苏羽紧闭的房门。
“谁知道他怎么回事，今天说是带我买东西。结果半路自己不见了。然后我又被一个满身烧伤的男人抓走。苏羽出现杀了那个人我就想问问到底怎么回事他就生气了。我还生气呢。哼”
墨发一甩，律雪也气呼呼的向自己房间走去。
满身烧伤的男人？这个…莫不是…白沐突然想到了什么.向苏羽的房间走去。
白沐敲了敲苏羽的房门。可是房间里并没有任何声音。
“苏羽，是我白沐。”
半响，门被推开了。映出的是苏羽憔悴的脸
四目相交，苏羽长叹了一口气。
“还是瞒不住了…”
八街九陌的街头，苏羽和白沐执杯而对。
苏羽手不离酒壶，一杯接一杯的仰头而尽。
白沐没有说话，只是眉头微蹙的看着苏羽。
他的心里应该很苦吧。这么多年了，他都没有提过这件事。
直到空气中都弥漫了浓醇的酒香，脸颊微醺苏羽才开了口
“昔年，我不过是年少无知的纨绔子弟祖业深厚。整日无事只知道花天酒地，那日夜里喝多了，路过湖边见一美貌女子心中很是喜欢。上前调戏的时候女子尖叫就被笛安见到，原来那女子是笛安青梅竹马的未婚妻。年少轻狂嘛，心中总是气不过.想着自己家大业大又是一翩翩公子，城中倾慕我的女子比比皆是。而笛安不过是一介布衣。就强取豪夺得将女子纳入府中，谁知新婚前一夜笛安来我家中闹事。我一怒之下将灯油泼于笛安身上…”
说到这里的时候苏羽的声音有些哽咽，颤抖着双手举起紧握的酒杯一饮而尽。只是，酒杯落于桌上的一瞬间苏羽的泪水也悄然落下。
“当时的我只有16岁。看到熊熊烈火中发出嘶吼的笛安心中难免害怕。只是，我更没有想到那女子如此倔强听到我拿灯油烧死笛安的消息时竟然一身嫁衣的悬梁自尽了…那件事对于我的改变很大。事后我很是后悔，心中惴惴不安。于是我恳求我父亲将我送到穹净山学道以平我心中的愧疚。可是…可是白沐你知道吗。几千年了，几千年了啊。我早就可以并入上仙只不过我因为这件事情始终不能放下….我多想时间可以重新来过。我多希望那天我没有喝多酒多希望我没有那么年少轻狂…”
白沐看着哭的如孩童般的苏羽，听着他说的每个字。
是的，以苏羽的能力并入上仙的行列不过是他愿意与不愿意的事情。
难怪，他难以放下凡尘。
难怪他总是游历人间。
难怪….
“所以，那个人是笛安吧。”
白沐没有过多的表情可是眉头却蹙的更紧了。
“他并没有在那场大火中死掉，或者说他死后因为怨气难平所以活过千年吸取天地极阴之气顶着那具狰狞的身体..只为找到我报仇。如今，我又一次亲手杀了他..又一次”苏羽惊恐的望着自己的双手，在他漆黑空洞的双眼中他好像看见自己的双手满是粘稠腥臭的鲜血。
白沐见苏羽情形不好一指间点到苏羽胸口的檀中穴上，苏羽就好像断线木偶一样的昏迷了过去。
再晚一点，苏羽也许就会走火入魔了。
果然，师傅说的是对的。
心魔，才是这个世间最可怕的魔障。
人心的执念，才是最难以控制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