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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鸟瞰之心

作为一条白狼,在这荒无人烟的地方,嗅觉派上了大用场。正是靠着它,松平才能找到方向。“味道越来越浓,手冢一定就在前面。”松平肯定的说道。已经第三天了。这是一片草原,其实风景,棒极了。在RB不知道是否真的有这种景色。阳光温暖,微风舒适。倘若这里有樱树,想必花已开满枝头,直子不知道会发生什么,所以甚至希望,不要再走下去了,就在这里,就算是虚假的世界,死在这里,也是幸福的。

前面的石椅上站着一个人,他使三个人停下了脚步。不必说,看他身边的两条猎犬,也知道他是手冢业。“我以为你会躲远点。”琉璃已经完全不害怕了。这里已经是一望无际,没有山,就没有生长在崖下的野菜。这儿看起来除了满似修剪过的草外,只有这几个人了。“快到这个世界的尽头了,我还能走多远呢?何况我为什么要走的那么远呢?”手冢走下长椅,毫不畏惧左手持刀的松平和直子,琉璃。“那么你们已经找到我了,想怎么样,杀了我?你们还是要在这个世界里,于,你们来或不来的结果一样。不杀我,你们咽得下这口气吗?哦,你们要咽下什么气呢?”琉璃突然意识到,手冢的话好像直击要害,在松平身体有零件流出时,已经证明我们是假人了,为什么还要找到他呢?“手冢业,你的话好多,不想死就跪下来求饶好啦,话都是废的。”直子把手搭在松平的肩上说道。

“制造这个世界的目的是什么?”松平问。手冢却突然大笑:“什么时候说这个世界是我造的?”松平咬着牙说:“这个世界是假的,本就不该存在,那么毁掉比较好。”松平说了这话,后又长吸一口气:“琉璃,直子,毁了这个世界就会出现真实的世界。直子,你是真的,能在虚假的世界里生存,那么我们就能在真实里生存,为什么要在假的圈子里困住真实的心呢?”琉璃和直子对视一下,迅速的,直子拔刀,琉璃生火,一同上前。目标是手冢:“杀了你,我们就会自由。”松平笑了,左手按开黑刃,冲上去。手冢摇摇头:“不知天高地厚,在这里活着有什么不好?”说完两条犬就成了人,也就是至美和佐木,前去应战。

虽然说松平用的是左手,但灵活度,并没有下降,直子和琉璃的配合也很好,只是至美和佐木更加厉害了,松平的每一刀,至美都能躲过。这种持续对三个人没有好处。于是琉璃同时向至美,佐木放了一把火,直子就顺势踩在了松平下蹲时的左肩,扔出的刀,没让手冢反应,便稳稳地插在了手冢的锁骨上。而手冢连看都不看,说:“你还是打算杀了我吗?”松平此时一挥刀,砍掉了佐木的头,又上前去,到了手冢面前说:“我们只是想毁掉这里,想必这世界外,还有一个你吧!”说完松平利落的横砍一刀,杀死了他。鲜血在留,不,是在喷。不出所料,随着血液一同喷出的,还有和松平,断头的佐木一样的零件。松平把刀还给直子,看着至美在一旁没了攻击的想法后,琉璃说话了。“怎么停止攻击了?”“没必要了,从我化为猎犬,同我所爱的佐木一起撕咬小室开始,我就知道,我想的太简单了。手冢说,我们只是完成任务,之后会让我们回归原本的生活,却未曾想到我们原本的生活就是假的,连我们,都是假的。”“这个世界的造成者是手冢么?”“不是,手冢业应该也只是被制造的,还另有他人。”“手冢有提过吗?”“嗯,他说佐仓马目,也许是造成者。哎,其实连他自己都不知道吧,也许他只是知道自己是假的,而记忆中也只有佐仓马目没有见过了。”

细想一下,手冢早就知道自己是假的,或者,水树至美知道的一切都是不该说的,只不过为了什么人而不得不执行着预先设定好的计划,维持着这个世界。可能这个结果并不是造成者所想要的,而手冢的孤独,和不知为何而获得的感情造成了这个结果。

“这个世界,我也腻了,大地下面的地脉,需要由大罪之力和劣源黑火来开启和点燃,结局是,不,它是在点燃后唯一可以使这个世界消失的无影无踪的东西,这是手冢昨天说的。”水树至美看着左侧,并向那里走去,也就四五米的距离,她把手放在上面,也就是空气里,说:“可以试试看,这里就像个屏障,把我们与真正的世界隔开了,遗憾的是我们看不到了。”松平收起刀问:“为什么帮我们?”“佐木死了,手冢死了,对我来说这儿便是我的世界,死在这儿也是合情合理的。”直子说:“所以我们的建议,毁掉这里,你是赞成的?”水树没有回答,而是微笑着走过来。

手上的刀是从哪里来的?水树至美手上有刀!她的攻击对象是:“松平!”至美的攻击怎么会使松平反应!右边的手臂被砍掉了,这使松平发愣,水树又转而去攻击直子:“只要世界还在,我还活着!”直子的左小臂虽然是和人类相似的义肢,却灵活自如,抓住至美持刀的手,问:“为什么这么做?”水树还在执着的想杀了这几个人:“我和佐木与世界一样的,被制造出来,又被毁灭,我不甘心!我不甘心啊!!”说着说着就变成了嘶喊,她的力量在减弱,最后手都松开刀了。她哭着,跪在地上。她们,他们,被制造,被使用。哭声戛然而止。松平砍掉了她的头。琉璃虽然对松平很诧异,但也稍微明白。最后一把火,把至美烧了。“被制成者者赋予了生命,还妄想获得一切。”松平被边直子处理着,流淌零件血的右肩,边说着。已经下定决心要毁掉这里了,水树的最后一次挣扎,又有什么用呢?

既然这个世界的造成者又放了一个和自己一样的手冢业在这里,那一定是有原因的。比如水树所说的地脉是否在这儿,三个人不约而同的打算在这里开启地脈,这儿是这个世界的尽头,恐怕还是这个世界的源头。直子说:“开启后,我们打破出口毁了这里,然后去往真实的世界生活,然后去真正的京都,真正的学校,真正的人偶展,好么?”琉璃笑了,松平笑了,直子流着泪笑了。但松平和琉璃已经知道该怎么做了。松平把自己的刀交给直子说:“大罪之力,应该是我的力,我误杀了立花香,才导致了今天,那么,我在这里犯下的便是大罪。”

在这片好像没有尽头的草原上,松平的左手开始活动,他跑起来,脚使劲儿踏地,使自己一个空翻,左手掌向着地“呀!”松平将自身的力量汇聚在左手上,以至于右肩的伤口开始崩血!手掌拍地的一瞬,以手掌为中心,向四面散能量波。这个力度是松平再次空翻着地。能量的扩散,是他们清晰地看见了,像气壁一样的轮廓,这个世界的边缘!而被击打的地面从中间开始裂开,那中间的部分开始下塌,竟开出了四米宽的洞,洞里有点光亮,很快射出一条不透明的蓝宝石色的光柱,直到云霄。它的出现,使边界的硬度下降。琉璃和松平对视了一下,他们笑了。站在边缘的直子十分激动,她觉得很快就结束了,不料琉璃竟打出黑火,使边缘打开,松平直接把直子从打开的口子踢出去了。而口子未动,光柱开始消失,琉璃从怀里掏出真锅族谱,一把按在的口子上,族谱消失,口子消失,光柱立刻变得能量十足,十分耀眼。

事情变得太快了,直子从外面可以看见里面,松平和琉璃也一样,这个边缘,不过是个透明的膜吧。在尽头藏有大地之脉的地方,两个世界,实际上是相通的,只是,外面的进不去,里面的也出不来。

琉璃和松平知道,如果他们也出去了,这个世界,不知会怎样。恶化的边缘会不会扩展。也许会代替真实的世界,也说不定。假人,就是假人。怎么也不会脱离这个布满零件的身体的。直子不明白,她拼命地拍打着已经又硬化了的边缘,拼命的喊:“出来啊!琉璃姐你点燃那东西和松平出来啊!你们在干什么?”直子越喊越害怕,她一点儿也不相信他们会留在那里。松平和琉璃走到边缘,看着焦急的直子,琉璃说:“直子,去你的世界吧,这里需要我们的力量,我们出生在这儿,也必须要为毁掉它时,杀了无数的人而付出代价,去找到造成者,然后过着人类该有的生活吧!”松平笑了,非常幸福:“假人,真心,爱你。”直子听得见,却不愿意听见,眼泪又流下来了,她说:“我不要你们的话,你们快出来啊!”

没有回答,松平带着琉璃站在了光柱的两旁准备着。直子却在外面哭喊:“不是说好的吗,琉璃姐,你不是说好会带我们完成这个任务后,和你带出来的两片叶去玩儿吗,你们都出来啊!为什么留我一个,那还不如不毁掉这里!松平!琉璃姐!”直子在哭,她按着边缘,她想回去,她只是想和他们在一起。真锅琉璃怕自己会控制不住,因为听着直子的哭声,喊声,她真的站不住了,眼泪也在流。就连松平也一样,虚假的身体,却拥有真实的灵魂。他的心是真的,他的哭腔刺激着直子和琉璃:“快,点燃它!”直子在外面疯狂地砸着边缘:“不要啊!你们不要啊!说好的一起的,说好的,我们说好的…琉璃姐松平……我爱你们!我爱你们!你抛弃我……”松平大吼:“点燃它!”直到千叶直子在边缘外泣不成声,琉璃才抓了火。

是黑紫色的火,琉璃看准了光柱,冲到离它很近的地方,抛出了,汇集大量能量的火……直子撕心裂肺的哭嚎着,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拼命的哭,拼命的砸着边缘。火团击中光柱后,在被击中的位置炸开了,发出蓝色又混着金色的光,向四周放出。顿时飞沙走石,混作一团。轰隆轰隆的声音震耳欲聋,而看着这一切又无能为力的直子,心如刀割。

她最后看见了松平的笑容。后来啊,里面就像是在地震,又像是山崩,看不到人了,最后如同老型号的电视机收不到信号一样,到处都是跳动的电波,瞬间,电视机的电源被切断了。闪了一下白光。那个世界,消失了。

直子跪在那里,摸不到边缘。就这样,刚刚还在一起憧憬着未来的人,连同一起生活了近两年的世界,一并消失了。

在发觉刚刚拥有幸福时,却又连同整个世界一并失去了以后,就连支撑自己的力气都没有了。松平琉璃姐,两年的生活,全都消失。真是消失的彻底,连一丝痕迹,一粒残渣也没有留下,这种程度的不算是打击,已经称得上是人心的毁灭,精神的崩坏。直子的内心如同那个地方的最后,瞬间撕毁了。前面有光,这就是死亡吗?不对,心中有什么东西在自我寻求改变,这些画面,是……

天亮了。

“哦,你醒了!”眼前的是一个秀丽的女孩儿,“在山上看见你躺在那里,姐姐是哪里人?身上还带着刀,多危险啊。”直子慢慢的坐起来,倚在墙上,笑了,接过那个女孩儿递过来的刀问:“你是天使?这里是天堂?地狱?”那个女孩儿遮住嘴笑着说:“姐姐是幻想病人吗,这里是我家,我是去山上玩儿的,费了点力气才把你拖回来的。”直子站起来从窗户向外看,这里是市区里!“你叫什么?”“嗯?我啊,延原,佐仓延原。”女孩儿很纯真的笑着。

“哦,佐仓延原啊,这样啊。”“姐姐?”延原呆呆地站在那里,还叫着姐姐。直子的短刀已经脱鞘,金属的刀刃与金属的鞘体碰撞,发出了特有的声音。“没想到佐仓的女儿这么大了,也对,高中了吧,如此的清秀,真和你父亲不同。”说完,直子的脸呈现出了一副坏掉了的表情。随着延原的一声尖叫,直子的刀已经架在了延原的脖子上!直子抓着延原的头发,柔软的发质却被直子抓的散乱了。“佐仓!你爹呢,你那个死爹呢,他在哪儿,你一定知道!”“姐姐,我,我不想死,唔…姐…”直子一听,放开了抓她头发的手,又按住了她的头:“佐仓马目的私生女竟然是你,他上辈子积什么德了,你又造什么孽了,会是他的女儿!”直子忽然发现这女孩儿的神情,不太对劲。

“你的眼睛?”直子立刻松开手,向后退了好几步,后背已经贴在墙上了,十分惊讶。那个女孩儿说:“姐姐真善良,眼睛啊,现在已经完全看不见了,但可以听到。甚至连姐姐的大致模样,也可以通过听来判断,家父两个月前因将真锅产业的财产挥霍一空,又犯了罪,已经关起来了。”

问了所在的牢狱,直子起身就要走,延原却说:“姐姐,那个,如果不介意的话,晚上,也可以在这里睡。”

门,被关上了。直子杀不了延原。也下不去手。明明在以前杀了谁,都不去想这个人该不该杀。直子的步子迈向了延原所说的牢狱。

真是阴森啊。这种文明的,现代的社会里,竟还有建设的如此阴暗的地方,像极了巴士底狱,仿佛这所牢狱是关押一些世上少有的凶暴的野兽的牢笼。或者是关押西方神话中吸血鬼的城堡。在白天看起来就已经骇人了,何况现在是傍晚。一路步行而至的直子并不因这种外表而感到害怕。无论是多么恐怖的地方,总之在人类的世界,在有人的地方,就没有什么理由需要害怕。如果没有什么原因的就打算攻击直子的话,那么便是野蛮,没有理性的家伙,那么直子也就有理由干掉这些家伙。

然而这个鬼地方,好像在和直子开玩笑。没有理性世界中该有的人---狱警。直子已经准备好了刀。

院子里空旷极了,面前的建筑可以使人联想起巴黎圣母院。“还真的有这种地方存在啊!”直子念叨着,推开了这个建筑物的门,一扇非常沉重的门。如果外面打着雷,但不下雨,并且在这个房子的后面有一片墓地,那么门开时,应从门里面飞出一大群蝙蝠才好,这种风景才称。

“诶?你在这里扮演起蝙蝠王了,如果令蝙蝠都冲出来才是漂亮的吧,佐仓马目!”“啊,已经出来了吗,欢迎来到这个美丽的城堡。怎么样,真锅直子。”直子咬了咬嘴唇说:“我姓千叶。罢了,死狗,你不会把这里的狱警和其他犯人都杀了吧,做的太过火了哦!”“哈哈……和你这种杀人狂不同,这周围有方向引导的魔法,除了你和我,没有人会来到这儿。而在牢里的那个人也的确是我。现在你看见的我,不过是我的另一个存在,老实说,我做了这个和我丝毫不差的我。本来不会这样,谁知道产业的资金是虚报数目,害得我不得不做了牢。”“所以这个你才跑出来偷生?”“直子,你还是像小时候那么聪明啊。”“不,我比小时候聪明多了,否则,我才不会被你扔到那个世界里。”

房子里面也空空的,中间的唯一的一台沙发上,佐仓马目翘着腿,对付着站在门口的直子。房子墙壁上所有的灯都亮了起来。“佐仓,你应该知道我今天来,不是和你聊天的。”“杀了我也没什么用啊,你被我丢进那个假世时,我还打算介入,杀了你。不过很奇怪,第三天我就进不去了,那个鬼地方的消息,从那以后就与我断开了。真是伤心啊,一手建立的,我的境界呀,就那么失去了。”“你,你难道是打算充当上帝吗?”直子的声音有些颤抖了。“这有什么好处,不过是实现理想罢了。把你扯进去,只是顺便的。你生气了?没什么好生气的吧,你想想在这个不知道是谁制造的世界里生存好,还是在自己的世界里生存好?”“那也不至于用了那么多条灵魂啊!那么大的世界,需要多少灵魂,需要多少人死,你比我清楚!”

“直子啊,你终究是个小姑娘啊。真锅氏的产业交给你,早晚也会败光的。鸟瞰之心啊,你是不会懂的,满脑子装有善良与浪漫的小姑娘怎么会懂的。”“闭嘴吧,我今天的目的很明确,要了你的命而已,你的废话理论留着和阴间小鬼说去吧!”说罢,直子握紧的刀直向佐仓!

当刀子在瞬间插进内脏时,会发出闷响。但如果是插进骨头,大概钢与骨头碰撞,并穿透出来的声音是稍显清脆的。直子的刀,插进了佐仓的眉心。佐仓连躲都没躲:“鸟瞰之心,是只有我才达到的境界,只有我!即使杀了我,这种感情,这种因鸟瞰而得到的心情,是永远不会消失,绝不会因为肉体的腐朽随之飘散!我是高尚的,是境界中的巅峰!”哗的一下,直子,利落的抽出了刀。

这次直子学精了,另一手遮在脸前,佐仓的头颅,撒了血。

哗哗的,直子砍了佐仓的手臂,只有血而已。“什么啊,都猜到了,你就是真货啊。”直子念叨着,取出了他的心。

“延原,这个盒子别动,哦,对了,这附近有没有什么山,高的。”“有啊,从窗外看应该看得到。”“延原,过几天我们换个城市住,可能我不喜欢山。”

留下好奇,却什么也看不见的延原,直子提着盒子去了延原说的山。直到下午,直子才爬到了最高的地方。

“切,佐仓,临死了,还以为自己是圣人,这么高的山,你不是鸟瞰之心吗?我让你好好看着!”说完,直子将这个盒子丢下了悬崖。盒子里,放着佐仓的心。

松平,琉璃姐,你们是我真正的家人。直子走回延原家的路上,没什么精神。一切起源于鸟瞰之心,一切也终结于鸟瞰之心。

只要想起那两年,想起他们,直子总是不开心。从没有幸福,到拥有幸福,再到失去一切。神,你真是够任性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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