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招考试录取结果出来了,陈烨被市里一所重点学校录取了。
考完试后陈烨并不像爸妈那样关心成绩,陈烨觉得都考完了,该上哪所学校就上哪所学校,这是没法改变的,而且上哪所学校也都一样了,因为他知道心爱的女生不会再和自己在同一所学校了。录取陈烨的实验中学也算是一所重点学校,这样的考试结果陈父陈母也感到满意,没有一点责怪陈烨的意思,只是为差两分就不能进另一所更好的学校而感到惋惜不已。
九月一日是在许多人眼里是一个充满希望的,意味着一个全新开始的日子。在上班族眼里,也许只是一个月甚至一个季度工作计划的开始,但在学生眼里可就不一样了。有些人在这一天开始背上书包上学,开始了长达十几年的求学生涯;有些人升了一个年级甚至成为了毕业生,但对一些人而言,它意味着一个全新的开始。这一天,陈烨在陈父的陪同下来到实验中学报到,他现在已经是一名高中生了,对这样身份的转变,陈烨有点不太适应。
新生报到手续并不复杂,到了学校后,就会有学生志愿者帮忙找到报名签到处,跟班主任办理好手续后,就到学校指定的银行交学费,这就算报名成功了。
安顿好陈烨的生活后,陈父当天就坐车赶着回家了。陈父说家里还有活要干,不能呆在城里耗时间。陈父是一个非常勤劳能干的老实人,可观其一生,陈父却是过得很不容易,但陈父却有一颗乐观的心态,他相信天无绝人之路,日子总会好的一天。或许是受陈父的影响,陈烨骨子里也是乐观主义者,不管发生啥事,就算天要塌下来了,他也相信太阳明天照样东方升起。
陈父年轻的时候很能干,没结婚前就跟别人学了一门修钟表的手艺,愣是自己开了一家小店,专门做起了钟表生意。方圆几里的年轻伙子都喜欢找他帮忙修理手表,那时很流行机械手表,携带者年轻人居多。陈父对于别人的帮忙向来都是尽心尽力,从不会多收别人一分钱,在他眼里,信誉比任何东西都重要,认识陈父的人都非常喜欢这个慷慨热心的后生。后来结婚后,陈烨的爷爷大病,差点丢了性命,陈父救父心切不顾众人的反对,收拾些家什回家后就将钟表店买了。陈父的父亲的病治好后,家里也没啥积蓄了,陈父眼看着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毕竟家里还得靠他吃饭,陈母从不怪自己的丈夫,她有时候就是发发牢骚,但内心里一直希望陈父不要气馁,重头再来。
年轻的陈父跟亲朋借了一笔钱就跟着叔父轰轰烈烈做起了柴油生意,做这行很辛苦,得早早起床到基地燃火炼油再冷却。有时候人手不够,陈母得跟着一起干,那时的陈烨还小,正是需要人照顾的时候,可陈母没办法就背着陈烨到基地来帮丈夫做些后勤事,陈母忙活,小陈烨就在旁边自个玩耍。刚开始生意还行,只是比较辛苦,每天得起早贪黑,忙里忙外,到了基地又是忙活一天,然后又得在黑夜里摸着路回家。
似乎上天喜欢跟这位年轻后生开玩笑,几年后国家政策不允许私人炼油,陈父的炼油基地不得不关闭,把机器变卖了,如今只剩下那一堆废址,承载着当年这里轰轰烈烈的事迹,在岁月的流逝中,坚守着一份人们淡淡忘却的流年。
再次回到家歇业的陈父眼下三十有几了,也有了几个儿女,这算是个大家庭了。身为一家之主,要养活这个大家庭陈父深感责任重大,自己再苦再累也不能让他们跟着受罪,陈父再次凭着一腔热血闯劲,如同永不服输的战士,再次披着马甲,手持着冲锋枪,冲锋陷阵。在朋友的帮助下,做起了承包商的生意。也许陈父时运不济,命运多舛。承包生意没做几年就因为一次意外案件搅黄了,陈父为此赔了不少钱,差点将家底给当出去了,此后陈父又不得回家里歇业。那一年陈父四十多了,陈烨也长大了,背着书包屁颠屁颠跟着姐姐一起上学了。
男人步入中年,血气方刚,正是一腔热血抛头颅晒热血大干一番事业的好时期,可陈父却没了当年那份冲锋陷阵的勇气,或许不是不敢了,只是命运让他捉摸不透,活了半辈子,拼了半生,最后还是两手空空。
以前,每一次出山的结果都会让他欠下一股债,如今家里处处用钱,再也不能轻易下赌注了,因为他得为妻子为儿女着想,要确保让他们有个安全而温暖的家。不管命运多么不济,陈父都不会自暴自弃,在他眼里,大老爷们敢赌就敢输。陈父喜欢在愁闷的时候喝点小酒,但从不会嗜酒也不嗜烟,也不喜欢赌,也用他的话说,烟酒这玩意儿是场合需要才会派上用场。
后来不知为什么,陈父再次出山,再次做起了包工头,只是这次比较保守,不敢玩大的,稳打稳扎,不求荣华富贵,只求一家人平安度过每一天。
如果说生活就是一辆马车,那么陈父就是那个坐在马车上扬鞭赶车的马夫,看得出来,经过几十年的历练,陈父现在已经是一个驾轻就熟的马夫了,他得牢牢地抓住缰绳,绷紧神经,使足浑身的劲,吆喝起来,使生活这匹马在他的驱使下拼命地往向赶路,同时陈父又不得不时时刻刻观察前方的路面是否平坦,前方是否是一个悬崖峭壁,他必须确保坐在车上的家人平安无事。
陈父是个深明大义的人,只要儿女不犯傻,不走歪路,他就不会强行干涉。陈烨很喜欢跟陈父交流,俩父子聊起话来如同兄弟般,但他们有一个话题从不提及,那就是女人。当然这除了陈母外咯。
在小陈烨眼里的爸爸似乎是一个无所不能的人。爸爸粗大的手臂很轻松的把沉甸甸的一袋大米、煤气罐类的物体扛起来走步如飞。爸爸也可以一把手就把小陈烨抱起来往空中抛,有时候轻而易举就把小陈烨抬上自己肩膀上坐着,那时的小陈烨在高于其他人的角度上看着身边的东西有一种说不出的兴奋和激动。小陈烨手里的许多玩具都是陈父从县城带回来的,玩坏了,经过陈父的手马上就变好了,这让小陈烨更加崇拜爸爸,觉得爸爸就是他心目中的奥塔曼。
关于陈父的故事,当然都是陈母跟他说起的。陈母是当地人,经媒人介绍认识了陈父,就深深地爱上了陈父,在陈父身上,他看到了一种生活的希望。似乎俩人就是前世有因果,今生来结缘,很快俩人就结婚了。陈母对自己的这个丈夫也非常满意。有时候陈母很有自己想法和主见,往往在关键时刻帮助了一筹莫展的陈父。
平日里陈母没有什么属于自己的个人世界,围绕儿女转,跟着丈夫一起干事。陈母是一个传统女性,从小也没见过什么大世面,但她却懂得如何待人接物不是体面。每一次有人来家里跟陈父谈生意,陈母对客人招待地非常周到,让陈父长足了面子。尽管后来陈父时运不济,经常受挫,陈母依然伴随左右,哪怕日子过得很平淡,也不曾有任何的怨言。
在小陈烨眼里的陈母是一个慈祥又严格的妈妈。小时候调皮捣蛋的陈烨可不少挨过陈母得鞭子,但每一次在小陈烨哭完后,陈母对小陈烨格外的呵护和关爱。
转眼间,小陈烨长大了。
望着陈父走向车站的身影,陈烨不由得想起了朱自清的《背影》。在那一刻,陈烨脑海里顿然冒出以前没有的东西,年近五十的父亲走路的样子不再跟当年那样稳健了,背也有点驼了。妈妈也老了。
陈烨顿觉自己长大了,要好好为爸妈分担些负担。
可是现在自己却什么也做不了。
送走陈父后,陈烨没有急着走回学校,而是到学校周边转转。反正以后要在这里生活三年,不如先熟悉下环境。初中的好朋友何桂和小夏去了河溪第二中学,张婷跟华仔选择念中级技术学校,其他的好朋友都考到了其他学校,在这所实验学校里只有陈烨一个人,陈烨也觉得有点孤独感。他也想转学去小夏那所学校,跟小夏一起读书,但这是不可能的,家里人不会答应自己这个在他们眼里石破天惊的想法的。
陈烨双手插着口袋,悠哉悠哉地逛起了学校的附近的大街小巷。
滨江市系祖国大陆南方的一座四季如春,气候宜人的开放性沿海城市。经过滨江人民多年的努力和奋斗,滨江政治经济文化飞跃式发展,展现出一派欣欣向上的繁华昌盛。滨江每年都往外输送大量的人才,同时又吸收来自全国各地,还有世界各国的人才,所以滨江又是一个多元文化聚集之地。生活在滨江的人民都有一种自豪感,也有一种为滨江日后的更好发展而孜孜不倦地奋斗的精神。
座落在滨江市中心的实验中学是上个世纪六十年代滨江市人民政府为发展人才而建设的,隶属滨江市人民政府管辖。由于政府的大力支持和发展,实验学校吸引了大批的优秀人民教师,师资雄厚,同时也招了一批又一批优秀生源,每年都有大批学生考上重点大学。经过几十年的辛苦耕耘,实验中学的口碑逐步走出滨江,走进滨江市人民眼里,走进全国。滨江市人民也希望自己儿女能进入一所好学校读书,而实验学校虽赶不上隶属省重点学校的第一第二中学,但实验中学也是很不错的选择。
……
“滚开,本小姐不认识你们,再不滚,我就叫人了”一个尖锐的女声从小巷里传来,语气很高傲但掩饰不了恐慌。
“哟哟,小丫头,凶什么呀”一个社会青年淫笑地说。
“你们到底想干嘛?”女生的声音变得有点低了,取而代之的是一阵恐慌,甚至有点抽泣了。
“嘿嘿……小妹妹,哥哥只是想找你一起玩玩呀”有时邪气的笑。
“是啊,哈哈”另一个少年附和着。
“小哥救我、小哥救我”女生看见一个少年突然出现在小巷口,像是看到了曙光一样向着少年歇斯底里地喊求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