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我负责挣钱?翠儿负责给白子夜生孩子?我养他们?”慕容忆捂着嘴大笑,右脸的肉瘤渗出几分骇人,她听到她活了两辈子里最好笑的笑话。
她笑问白子夜,笑意却没有到达眼底,“白子夜,怎么样?想不想作响齐人之福?”
白子夜没有回答,他只是异常平静地注视着慕容忆,良久,他才发出一声极轻极轻的叹气,尽显无奈,“娘子。”你应该相信我的。
他伸手去牵慕容忆的手,不知有意还是无意,被她避开了。
慕容忆转过身,她看向张口闭口都是“为你好”的闵太婆,她的笑声猝然停止,眼中除了清冷便剩冷漠,“我凭什么要做所谓的伟大、实则为愚蠢的女人?我幸幸苦苦的挣钱,让白子夜和别的女人上床,还要生下来的孩子,继续给我当祖宗?”
“太婆,不要告诉我,您年轻时做过这种冤大头。”慕容忆冷冷地讥诮道,放现代这种女人就是俗称的****,为了不带坏未成年的阿安,爆粗口她就免了。
闵太婆一愣,险些破功,她没想到慕容忆竟然把传宗接代的事情说得这般露骨,好在经历过大风大浪,忍了下来,“慕容,百善孝为先,无后为大!让翠儿给白子夜生娃,我这事在帮你!”
“不需要。”慕容忆冷冷地说,“今天我就把话说明白了。”
她清清淡淡地瞥了眼白子夜,那目光就如同看陌生人一般,深深地映在白子夜眼里、扎在白子夜心里。
“我慕容忆的生活会越过越好,钱也会越挣越多。”她似一把利刃的目光刺向闵太婆,“我就非白子夜不可吗?我非要贱得挣钱给他睡女人?”
“对,我是无盐女,但那又如何?太婆,你信不信?我出钱养男人,他必定乖乖脱衣服等我。若有孩子,那孩子都得姓慕容!”慕容忆的声音铿锵有力,不容置疑,气势迫人,“太婆,你信否?”
白子夜凤眸眯了眯,依旧没说什么,也没反驳什么。
看热闹的阿安小嘴张大,眼睛瞪圆,心里为慕容忆竖起大拇指,少夫人霸气!
闵太婆连连后退数步,险些站不住,幸亏有翠儿搀扶,她不可思议地看着慕容忆,如同看一个怪物般,“你你你……你……”一口气顶在胸口,上不去下不来,最后她看着白子夜,胳膊却不住颤抖地指向慕容忆,等白子夜给交代。
“太婆,娘子说得是事实,我说过,碰到娘子是我的福气,我怎么能身在福中不知福?”白子夜的一句话,变向承认自己完全靠慕容忆养着,根本不会去想娶二房。
闵太婆知道慕容忆是白子夜花钱买的,所以对于白子夜纳翠儿为妾侍的事情势在必得,可现实竟是白子夜和慕容忆的地位完全颠倒了。
“太婆,身子要紧,翠儿妹子是个好姑娘,我只会耽误了她。”白子夜的话是对闵太婆说得,但他的眸光却一直不离慕容忆。
一段豪言壮语,好不过瘾之后的慕容忆对上白子夜的眸光,她不着痕迹地咽了下口水。
闵太婆见白子夜仍对他恭敬有加,又瞥了眼盛气凌人的慕容忆,这乖巧温柔的翠儿哪里是出言惊世骇俗的慕容忆的对手?纳妾一事,她只好作罢。
一老一少盎然而来,悻悻而归。
比平时更丰盛的晚饭,从开始一直安静到结束,饭照常吃、话照常说,仿佛今天下午什么事情都未发生过,白子夜回房间,慕容忆和阿安收拾桌子。
明早齐千瑞回来找慕容忆要答复,可此时她心思全在那紧闭房门的屋子里的人身上。
吃晚饭时,慕容忆有特意与白子夜有事没事的搭话,白子夜回答的言语、举止、神情和往常一样,让慕容忆看不出任何异常,可越是这样,慕容忆心里越不踏实,归置好桌子,慕容忆偷偷地把阿安叫到院子里问话。
正在慕容忆迟疑该怎么开口时,她看到身前的阿安双眼冒桃心,一脸的崇拜。
“少夫人,你好厉害哦,竟然刚当着少爷面说要养男人。”阿安有意压低声音,相比也怕被白子夜听了去。
我……
慕容忆嘴皮动了又动,但愣是一个字没憋出来,她顿感太阳穴突突直跳,头痛不已。
她长阿安四岁,可个子没比阿安高多少,本想以高大形象揽着阿安的肩膀对阿安进行一番说教,奈何个子不争气,她只好抓住阿安的肩膀,板着脸,认真道:“阿安,其实你听见的,并不一定是你所想的意思,就比如今天下午我说得那些,不过是缓兵之计,让她们知难而退,免得一再打扰白子夜。你,懂的吧?”
“知难而退?”阿安似懂非懂地眨巴大眼睛。
大眼瞪小眼。
慕容忆收回放在阿安肩膀的双手,懊恼地拍着额头,她和一个小孩子解释个什么劲儿啊?
突然,阿安捂嘴嘿嘿地傻笑。
“少夫人。”阿安放下手,露出白刷刷的牙齿,淘气地望了眼身后的屋子,“我明不明白不重要,重要的是少爷明不明白!”
慕容忆叹了口气,她当然知道,可……她该怎么解释呢?就怕越描越黑,她是看不得白子夜那双温柔清澈的眸子盛着似委屈似心痛的眸光,明明平静如湖面,偏偏杀伤力极强,如果真那样,那种超重的罪恶感会压的她透不过气来,她唯有以死证清白?或者以死谢罪?
“少夫人,用不用我们晚上换房间呀?”阿安贴心提议。
“……”还敢去白子夜面前晃悠,她是显命长么?
慕容忆望向窗子,隐约可见内屋里白子夜的身影,她决定明早再找白子夜,就算他真得怒不可遏,但经过一晚上的时间,起码会有所消减。
回屋睡觉,慕容忆翻来覆去,很晚才彻底入睡。
到了第二天早上,慕容忆要比平时晚一个时辰才起床,她迷迷糊糊出屋,正好看到阿安刚刚关门,在木门彻底关阖之前,可见一个棕褐色人影远去的背影。
慕容忆往水井走,随口问了句,“刚才有人来?”
“是啊,少夫人。”无论何时的阿安都精力充沛,“就是那个渭城的什么掌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