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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序章·巨龙陨落与混沌之石

巨龙陨落

乌瑟王与梅林大法师的战争已经进入最后的阶段。战场是一片乱石之地,这里是位于乌瑟王的国度足足有一百五十里的血腥草原的前端。

最后一战。这是最后一战。冲锋陷阵的战士们都如此的想着。火球、冰霜箭以及巫术师们召唤的异种生物铺天盖地的涌来。大量的火球砸在泥土里使之四处飞溅或者石头上将之轰成碎块。冰霜箭撕开他们的铠甲,钻进他们的血肉里,胳膊、大腿、腹部、胸口,然后带走一条条的生命。

人类那娇小脆弱的身躯与异种生物相比简直就如同一只装着下午茶的杯子。异种生物将战士们的身体扯成几段,或嚼碎吞下,或踩成烂泥。好在,它们的数量并不能与漫天的火球和冰霜箭相提并论。

这是最后一战,愿战争魔鬼早日离开凡间回到地狱里去。一个刚刚,因被一支冰霜箭射中心脏而死去的战士的同伴躲在战壕里瑟瑟发抖的祈祷着。他的同伴就死在他的身旁,他仿佛都能听到这个永世无法安息的灵魂不甘的咆哮声。

这名战士身上的铠甲早已破裂,有一半是挂在他身上的,满是污泥,左胸口上那枚属于乌瑟王国度的勋章已经模糊不清。他的身体微微的颤抖,从来没有哪一次死亡是如此之近,仿佛都能触碰到他的鼻尖。

“嘿!老兄,我头一次——”唿然的说话声把他吓了一跳,他惊惧的抬起头,就看见另一个战士躲开一个火球后向他扑过来。眼前的这个战士弓着身双手抱着头,就像一只大虾。

战士从泥土中爬起来,望着角落里吓的发抖的大男孩继续说道:“老兄!你是新兵吧,我猜。我头一次看见你这么胆小的士兵。来,坚强点,让我看看你的勇敢。”

新兵窘迫的满脸通红,张开毫无血色的嘴唇想说什么,这时,一个火球呼啸而来,落在他头顶战壕边缘的一块石头上。“砰!”碎块儿散落,又让新兵的身体一阵颤抖。

“抱…抱歉。我,我第一次参加战争。我不想,不想死——”新兵抱着头,开始抽泣起来。他压抑的情绪终于像洪水一般冲垮了理智的堤。泪水从他残破的铠甲前落下,落在地上,摔得粉碎。

战士伸出手一把抓住了他的胳膊,将他的脑袋使劲的按在战壕的壁上。“伙计,听着。伙计。你不想死,我也一样不想死,战场上的任何人都不想死包括那些该死的巫师。但是,这是战争,战争!只要是战争就得死人,有人死才能有人生。老兄!你不死,我不死,这里的所有人都不死,那谁会死?是我们的亲人、爱人。死的就得是他们。你看看——”

战士把新兵从战壕里拎出来指着远方那些发了疯般向前冲去的同伴说:“你看看!他们所有人都明知道自己会死,但是他们依然会不要命的战斗着。这是为什么?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吗?”

新兵被战士箝的一动不能动,他绝望的看着的战场上一群群几乎等于冲上去送死的战士。他们有的被炸成灰烬,有的被撕扯成两半,每一个死去的生命就连一具完整的尸体都没能留下。“你看见了吗?他们都在送死,你以为这会白白牺牲吗?不,我告诉你,他们都不会白白的死去——”

“放开并且原谅他,我的战士。我们的胜利即将到来。你们会获得你们应得的荣耀。”一个富有爆发力的声音炸开在两个士兵的耳边,打断了战士的话语。

亚瑟王子身穿一套雕镂着漂亮花纹的银色重甲,左手擎着一面厚重的深灰色盾牌,右手紧紧的握着一把柄上嵌有蓝色宝石的剑。他双眼闪闪发亮,就好像里面装载有整个夜空。

战士扭过头看见身后那个仿佛战神的男人,他立刻松开新兵,单膝跪地,把头低低的落下。“亚瑟王子。”

“在这个巫术充满任何一个角落的时刻里,请我的战士不必多礼。做好战斗的准备,就像你们心中想的那样,这将是最后一战,从此以后,大地上再也不会存在邪恶的巫术。梅林大法师的最大依仗——那头恶心的巨龙已经化成灰烬,彻底的消失在这个世界。战斗吧,我的战士。”

亚瑟王子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都敲击着两个士兵的心脏。新兵的眼中那抹希望的光芒冉冉升起。老兵满脸的狂喜根本就遏制不住。

这个仿佛战神一般的男人率先向两军的碰撞处冲去。冒着如雨点般的火球、冰霜箭。他——希望、荣耀、灯塔、救世主。

混沌之石

一座巨大、如山般的熔炉。它屹立在一只比之更加庞大的岩石手掌的掌心上。熔炉的四周分八个方位围着八个祭祀,祭祀都穿着同样的、古老的灰色服饰。

服饰上印有一棵树的金色花纹。树枝像蒲公英的种子,上面没有一片叶子。尽管如此,它却有一种生机勃勃的气息。生生灭灭,明暗不定,枯荣、命定。

岩石手掌的五只手指上各刻着一个古老的文字:王、地、生、临、伤。每一个文字的上方都立着一个人形彩色虚影。

所有人都似乎在等待着某一时刻的到来。当圆月位居天空的中央之时,这个被等待的时刻终于来临。岩石手掌拇指上的虚影唿然开口说:“地、生、临、伤,谜计划开始。比肯之眼、泰坦之骨、鬼神之心、巨龙之血、混沌之石。”

地:“比肯之眼。这可费了我不少力气才搞到手。临,你是不是忘了还欠我一只地狱三头犬?”说着,他的面前凭空出现一枚人头那么大的一颗眼球。

这颗眼球的瞳孔是一种叫三叶草的植被的形状。它充斥着一股冰冷、怨毒、死亡,使人不寒而栗。

生:“王,别总是一副严肃的大笨呆样子好吗?喂!地,快把你那颗另人恶心的眼球收起来,我最讨厌这种感觉。骨头也不怎么好取,我还因此而受了伤。”

一副淡金色的骨架也同样凭空出现在生的身前。骨架散发着王者气息,就像站在山顶上的一只猛虎。当它出现在几个人的视野里的瞬间,众人就有一种被蔑视的感觉。不过,并非所有人都被金色骨头的气势所蒙蔽。

“怎么会少根肋骨?生。你知道的,不完整所带给我们的将是什么。”王沉默,四周顿时安静下来。唿然,他愤怒的咆哮道:“一千年,一千年,这就是你在这段相当于凡人十生的时间里所获得的成果?我真想看看你受的伤是如何的惨不忍睹。”

回答他的是一声冷哼,生对于王的愤怒全然不顾。他用一种慢条斯理的古怪语气说:“大笨呆。一千年的期待使你那活火山般的烂脾气有增无减。你知道我去的地方是哪里吗?当你听到它的名字时,希望你别因恐惧而瑟瑟发抖——昨日彼岸。”

昨日彼岸。一块充满未知与死亡的土地——在这个世界之外。那里元素混乱、无数的时间风暴肆虐以及对一切生命的排斥,它就仿佛一种本能。

临首先打破了沉静。他先轻咳一声,然后把自己收集的物品——一颗心脏,鬼神之心从叠空间中取出来。“啊!抱歉,地。你的地狱三头犬还在地狱。你是从什么时候起喜欢养地狱生物的?两千年前还是三千年前,是三千五百年我猜。”

“临,是两千五百年前。那次——难道你忘了?我和你,还有零。你还记得零吗?不过,他被天堂的座天使干掉了。真可惜。那次,我们三人去地狱捕获恶魔。就是从那时候起我喜欢上地狱生物的。”地说话的语气中满是缅怀,也难怪,零曾经是他最好的朋友。

黑暗中闪过一道红光,伤还是一如既往的喜欢保持沉默,如果不是另外四个人知道他只是不善于言谈,也许真的会把他当成一个哑巴。他拿出巨龙血之后,就是那么静静的在一旁看热闹,以至于其他四人忽略了他的存在。

被等待时刻的到来使得众人没有过多时间来用于闲谈。当王拿出最后一样物品——混沌之石时,四周的气氛顿时变得严肃起来。

混沌之石。是一种没有颜色、却像拥有所有颜色的石头。它来自混沌地带,不在现在,也不在过去和未来。世间万物,没有任何一样东西有它绚丽、深邃、释然。

五样物品被同时扔进熔炉。八名祭祀已经吟唱起了某种咒语,古老、繁复、晦涩。熔炉上亮起了一条条的暗绿色的符文,明灭不定。

无论是什么声音、什么颜色的光,当黑暗的范围足够大的时候,都将会被掩埋。

————————

旭日东升。大地又迎来了新的一天。所有的生物似乎都对此抱以一种全新的心态。哪怕是一颗卑微的小草——尽管就连它们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对阳光是那么的渴望。钻出土壤、坚强的向上生长,这是它们短暂一生的主要内容。

命运就像一位老眼昏花的精灵人,他把一粒种子种在了一块石头的下方。公平是对它最大的讽刺,就像人类一样,有些人生来就是贵族,而有些人却降生在山洞里或者肮脏的垃圾堆里。

但是,往往这些看似已经被命运抛弃的人,他们才会更大的可能成就辉煌的一生。虽然,这个过程历经磨难,但终点似乎就在他们的眼前。

两片稚嫩的浅绿色叶子艰难的从石缝中冒出。在风中摇曳着一点、一点、一点的向着它的希望之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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