族长如同大姑娘般扭捏着,可没有人笑,不仅仅是因为对族长的尊敬,更重要的是明白族长要说什么,这蛮荒中任何生灵的希望都是幼崽,更何况是人呢!可这是没办法呀,有谁愿意拿孩子冒险,实在是权衡利弊之下,才决定给小家伙提前炼血。
四周的空气感觉有些沉闷,一切都静静的。
光屁股娃看着族长,不明白怎么他怎么会怪怪的,瞧着众人都盯着自己,也让自己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可是看这架势,也不敢说话,跟这些大叔一样安静着。
认真的看着光屁股娃,有一刻钟,族长最终开口了,“孙儿,爷爷有话跟你说,你……”
“啥,爷爷,你咋叫我孙儿了,不是说只有在家的时候能叫爷爷嘛!”光屁股娃奇怪的小声说着,觉得爷爷这是怎么了,比带自己来翼望山还怪。
族长眼里含着泪花,有些难受,哽咽着,“孙儿……”可叫出孙儿两个字就怎么也说不出话来了。
其实族长是光屁股娃的亲爷爷,但人们很少听到光屁股娃叫族长爷爷,不是因为光屁股娃怕爷爷,也不是族长不喜欢自己的孙子,而是族长虽说慈祥和蔼,但也是严厉的,只允许光屁股娃和自己在家的时候叫爷爷,平日里,不管什么时候,都是和其他族人一样称呼族长。
可是此刻,族长也不管这么多了,毕竟他的话可能就会使自己祖孙阴阳两隔得。
大家都明白族长的心情,虽说平日里族长看似对光屁股娃严格,但都知道,他可是最疼孙子的了,有一次,光屁股娃发烧,族长三天三夜没合眼,一只在旁守着,知道小光屁股娃退烧……
光屁股娃看见爷爷眼里的泪水,也跟着哭了,小嘴说着:“爷爷不要哭,我保证听话,再也不乱跑了,爷爷不要哭……”
族长看到孙子哭了,更是伤心,但他还是硬生生把眼里的泪水别了回去,努力的笑着,道:“孙儿不哭啊,孙儿不哭,爷爷没哭,爷爷是眼睛里飞进了小虫,这不出来了……”说着,做出丢虫子的动作。
众人看的一阵心酸。
光屁股娃看爷爷没事,刷的一下,就是破涕为笑,好像刚才啥都没发生,这就是孩子,纯真可爱。
族长抱起光屁股娃,轻轻的捏了捏光屁股娃的小腮,鼓起了勇气要和自己的孙儿说完几人的决定,毕竟他是族长,不能只想着自己的孙子,必须为全村、全族考虑,况且自己孙儿也不是必死之局,也可能会成为人中龙凤。
稍顿,族长笑着说道:“孙儿啊,爷爷有一件事情要和你说,你几位族老爷爷和爷爷决定给你提前炼血,你愿意不愿意啊?”
在族长爷爷怀里的光屁股娃,听到自己爷爷决定给自己炼血,一下就笑了,喊着:“我能和哥哥姐姐们一起炼血啦,噢、噢、噢……”
看着高兴的光屁股娃,族长还是打断了孩子,“不是要你和哥哥姐姐们一起炼血,而是单独给你炼血,就是现在,知道吗!”
“啥,我先炼血……嘿嘿嘿,那我不就是比他们更厉害了,哈哈,我炼血,我现在就要炼血。”光屁股娃哈哈大叫道。
“孙儿啊,可是这,提前炼血可是很危险的,说不定你就会死的,你不怕吗?”族长心疼的说道。
“不怕,不怕,我可是爷爷的孙子,才不怕呢,我可是最厉害的。”光屁股娃挺胸抬头道。
在这蛮荒生存的孩子,早早就有了生死的概念,知道死意味着什么,但还是喊着要炼血,也许是幼小的无畏,也许是顺口的回应,但他做出了决定——炼血。
族长大笑道:“好,是我的孙儿,你要是害怕了,爷爷会再也不喜欢孙儿的,好孙儿,咱们炼血,比村里的其他娃子们都厉害,好不好!”
“好,好,我是最厉害的。”光屁股娃应道,笑着。
周围的众人看着这祖孙其乐融融的画面,却是心头酸楚,虽然可能会让小光屁股娃一飞冲天,但更有可能让小家伙命归虚无啊,也许这幅画面将会是永恒,族长和光屁股娃这对祖孙为村子的牺牲巨大啊……
族长转向大家,有些哽咽道:“二长老,你带人连夜寻找炼血所用的药材,毕竟这紫心结晶越来越快了,必须快速找齐材料,进行炼血。”
二长老看着族长,没有说话,眼中有泪,重重的点点头。
接着,族长道:“六长老,你带人用青石在这中心低地,建一座小池子,给孩子炼血用。”
“是。”六长老应道,立刻转身带人去建池子,可转头时,脸上滑过了两道泪痕。
“七长老、八长老,你们带人在中心地三里内巡视,毕竟这里是蛮荒啊,虽然短时间内没有蛮兽敢靠近这里,但我们还是要以防万一啊!”族长继续吩咐道。
七长老、八长老转身就走,他们不愿再在此多停留,要给族长和光屁股娃多一点时间,单独相处。
山洞中的人也全部跟随几位族老离去,为光屁股娃炼血准备。此刻,这空荡荡的洞中只剩下光屁股娃和族长两人,祖孙俩在说着话,光屁股娃时而手舞足着,族长时而笑着,半个时辰后,光屁股娃累了,在族长的怀里沉沉的睡着了。
看着怀里静静睡着的光屁股娃,族长心中不能平静,心脏极速的跳动,眼中孕着泪花,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光屁股娃,手不自主的抱紧自己的孙儿,生怕一松开就会失去这唯一的孙子。
洞里静悄悄的,只有岩壁水珠落下的滴答声,似乎在计算着时间,那颗紫心静静的躺在山洞中,逐渐的结晶,微微发出了点点紫光,但却是一闪而没,族长没有注意到,他的经历全都在光屁股娃身上,抓紧一丝一毫的时间,要好好看看自己的孙儿。
今夜似乎比往日断一般,洞外的夜色已经渐渐褪下,太阳慢慢的爬出地平线,阳光一点点的射、进了洞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