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为什么要听话？我为什么要听你话？”程牧兮扬着头，她本来个子就高，现在站的笔直，秦江低着头，两个人脸都在一个平面上。彼此的情绪都一丝不漏的落入眼里。
“程牧兮，我不想跟你吵架！”
吵架？程牧兮心里原本的那些矫情全都被他这一句话激起来了，难道她想和他吵吗？
“谁要和你吵！我要回盐城！你让我回去！”
“我说了，再过六天，就六天坚持一下！”
“我不！一个六天之后是又一个六天！你根本就是个骗子！”程牧兮大喊了一声，喊完之后自己也愣住了，也几乎立刻就后悔了。她不是那么想的她只是在北京被憋坏了，每天的治疗，药，她最开始也是抱了希望的，如果治好了，她也可以有孩子，是不是他们就……
秦江盯着她一会儿，把药碗放在桌子上，绕过她进了客卧。
程牧兮看着那半碗药，默默走过去捧起来喝了，抹着嘴的时候她突然就笑了，这就是他们的相处，回不去了。
她那点小小的希望也在一次又一次的疼痛中磨灭了。
程牧兮站在秦江卧室门口站了很久，手抬起来几次，都又放下了。简单收拾了自己的东西，只有一个行李箱而已。提着箱子出来的时候，秦江坐在沙发里看动画片，她最看不得他看动画片的样子，那样子就跟刀在她心口剜一样，疼的连呼吸都困难。
他说了，她走从来都不会问他，这次也一样吧。总不能继续这样下去，她不得不面对的一个事实就是他已经31岁了，早该成家了，至少该找个人回归正常的生活，至少该是个健康的人。
“程牧兮！”秦江的声音在背后响起。程牧兮停下脚步，没有回头，不能回头，回头就会不舍。“算上之前的，这是你第三次不经我允许就离开，如果你今天走出这间房子，你就真的再也别回来了！”
程牧兮转过身看他，他捧着一包薯片在看最新出的《冰河世纪》，已经出新的了，她还记得他们一起看了第二部，那天他吻了她，那时候她只认为他是一个霸道蛮横以欺负她为了的坏人，如果那时候他们没走到一起，她没有被他诱惑，是不是她还可以礼貌地喊他一声Tom叔叔。
可她没经受住诱惑，他们在一起了，曾那样美好，美好到回忆都会心痛。
他改变了她，她也改变了他，就像他手里那包薯片，她知道，认识她以前他从来不吃的，是她给他养成的这样的坏习惯，因为她总是在自己吃的拿这些东西喂他。
程牧兮深深吸了一口气，转身，告诉自己要清醒，本来就不会再回来。手握着冰冷的把手，明明没有那么冷，可她就是忍不住浑身哆嗦。
关上门，程牧兮快速跑到电梯口，按下电梯，似乎怕自己反悔一样跑进去，电梯刚一停在一楼又没了命地拖着箱子往外跑，拦了车子直奔机场。这场逃离是最后一次，像他说的，走了就不会再回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