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早上,风和日丽,令人神清气爽。我趁着掉进古代的机会,正专心地练着毛笔字。忽听雨晴进来报道:“听说大汗病重,去了清河养病。”
努尔哈赤自从战败于明将袁崇焕后,便一直抑郁在心,直到后来积郁成疾。没想到如今已经病入膏肓,危在旦夕了。
我抬头问道:“都有谁随侍?”
“听说大汗只带了贴身的几个宫女、太监,还有一群侍卫。连大福晋都没有跟去。”雨晴道。
“清河养病?看来,这位伟大的汗王生命即将走到尽头了。”我惋惜地哀叹了一句。他连宠妻也没带上,想必是对自己的而病情已了然于心了,知道自己时日无多,想在临死前独自一人到清河冷静地甄选汗位继承人。要把这未完的责任和沉重的江山交托到谁身上才能完成自己的夙愿,才能创建属于爱新觉罗家族的帝国?
我立刻放下手中的毛笔,吩咐道:“赶紧备马。”
雨晴不解:“你要去哪里?”
“清河。”
骑上快马,飞奔到了清河,一直藏在一个隐秘的地方。努尔哈赤正在临时驻扎的帐包里休息。
到夜深人静之时,我换上了夜行衣,对着传说中的迷魂香轻轻一吹,守夜的侍卫们便迷迷糊糊地倒下了。以前只听说过迷魂香的厉害之处,今儿总算亲眼见识了。不管武功多么厉害的人,吸进了迷魂香,都必定五体投地。
我暗自窃喜了一会儿,便来到了努尔哈赤的帐前,竖耳窃听着里面的动静。此时,努尔哈赤正为继承人的事绞尽脑汁,完全没感觉到帐外的异样情况。
努尔哈赤来回踱步,并自言自语:“该传给谁呢?众子虽英勇机智,但汗位只属一人,谁能堪当重任呢?代善是长子,且正直机敏,但与世无争,没有君临天下的霸气与威望,三子莽古尔泰嚣张骄纵,若登汗位难以服众。四子皇太极虽精明能干,但他亲额娘身份太低,不符合“子以母贵”的祖制。若他登汗位,阿巴亥也不会轻易屈服。而其余皆平平之辈。论资排辈,倒是多尔衮这孩子符合祖制之余,还机智勇,博学好思。而且这孩子打小便心地善良,一点也没遗传到他额娘的恶性,在她身边长大也丝毫没受到不良影响。大有我们爱新觉罗家族‘出淤泥而不染’的品性。汗位人选,舍他其谁?”
只见帐上投来他的背影,我便趁他背过身去的时候,偷偷撩开了一道口子,观看着里面的情形。只见努尔哈赤在一张纸上,颤颤巍巍地写着字。写完字后,他长长呼出了一口气。便回到床上,口中喃喃道:“希望升天后能看见大金取代明朝的一刻。”说着含笑地闭上了双眼。
我悄悄进了帐,小心翼翼地在努尔哈赤的鼻下探了一下,确定他已没气。便看他写了什么。只见纸上写着:传位十四子。
这可不行,历史上注定,努尔哈赤的接班人必定是皇太极。倘若改变了历史,也就没有后来的顺治、康熙、雍正、乾隆了。
我想起了康熙末年的一个野史典故。传说在康熙末年,九龙夺嫡,雍正为了能继承康熙的帝位,竟大逆不道地把康熙爷的遗诏:传位十四子,改成:传位于四子,顺理成章地登上了帝位。
在这非常时刻,为了对得起历史,唯有对不起你老人家了。我朝努尔哈赤愧疚地拜了三下后,便照葫芦画瓢,在努尔哈赤立下的遗诏上的“十”字加上一横一钩。多尔衮,实在对不住了。
篡改了遗诏后,我心惊胆战地出了帐,生怕中途出什么岔子,被人发现了。
成功地脱险后,我快马加鞭地回到了宫里,若无其事地当做什么也没发生。我紧张地问雨晴:“没被察觉吧?”
雨晴俏皮地做了一个胜利的姿势,道:“神不知鬼不觉。”
我松了一口气,道:“那就好。”
翌日,一早便传来了努尔哈赤驾崩的消息。并有侍卫递上了努尔哈赤的遗诏,朝上顿时掀起了轩然大波。
阿巴亥听了遗诏后,愤怒地上前抢过遗诏,并撕毁了,还一边撕一边怒喊:“不可能。我生了三个儿子,竟然没有一个符合大汗心意。为什么把汗位传给皇太极?我是大汗的正福晋,且育有三个儿子,为什么我不是太后?大汗生前最疼爱多尔衮了,我的多尔衮才是当之无愧的大汗。”
皇太极却冷静地道:“额娘请放心,我若遵了父汗旨意登了汗位后,一定敬额娘如生母,好好侍奉您安度晚年。”
阿巴亥却丝毫不领情,对皇太极喝道:“住口。皇太极,你别假惺惺了。你若当了大汗,还会放过我的多尔衮吗?”
皇太极依旧冷冷道:“额娘多虑了。我一向非常疼爱幼弟,绝对不会伤害多尔衮的。”
“皇太极,你是知道的,我有三个儿子,每个儿子都是旗主。八旗中若有三旗不支持你,恐怕你这大汗宝座坐得也不安稳。”阿巴亥气势逼人,说完便拂袖而去。
我不禁产生了一个疑问,若是多尔衮真的登上了汗位,以阿巴亥的性情,是否会像慈禧太后那般垂帘听政,牝鸡司晨呢?
就在当晚,忽然传来了阿巴亥殉葬的消息。说是阿巴亥舍不得努尔哈赤,愿到地下相随。可细心人不难发现,这个理由太缺乏说服性了。阿巴亥一早还在朝堂上趾高气扬的,怎么可能到了晚上却深情地说要追随努尔哈赤而去呢?
在阿巴亥的丧礼的当晚,我怀着疑问到她的宫殿附近转悠了一圈,听见两个宫女在窃窃私语。我赶紧躲了起来,仔细听着她们的谈话。
宫女甲:“听说大福晋不是自愿随大汗而去,而是被活活勒死的,脖子都被勒断了半根,太可怕了。”
宫女乙好奇地道:“那你知道是大福晋是被谁勒死的吗?”
“不知道,只听说大福晋临死前四大贝勒进去了大福晋的房间,呆了好长一段时间。直到大福晋殉葬。”
“你的意思是,是四大贝勒逼大福晋‘殉葬’?”
宫女甲警惕地“嘘”了一声,“这话可千万不能说出口的。”
阿巴亥死后,皇太极自然再无绊脚石,顺理成章地登上了汗位。
“大汗万福。”众臣皆在他脚下,拜见这位意气风发的君主。
在朝廷上享受着万张荣光的同时,在后宫也不断地增添着雨露春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