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乐勤在同乐居饭庄,摆了酒席,为何仁等人接风。
何仁喝得有点醉了,他一边啃着手抓羊肉,一边发着牢骚:“乐勤,你手下都用的啥
人么,全是些二
。”
陈乐勤尚未说话,陪客吃饭的副把总不乐意了:“哎,我说何副将,你这话说得可有点不地道吧。我们好吃好喝地伺候你,倒成了二
了?”
何仁用手一指:“你不是二
。你好着呢。我说的是城门上站哨的。”
陈乐勤阻止了他:“大哥,你嘴上积点德吧。我的哨兵拦挡你,那不叫二
,那叫忠于职守。”
何仁笑道:“
!我就不信。来,喝酒!”
这顿酒从早上吃起,直到日过晌午才散。酒宴散场之时,何仁已经喝得烂醉。陈乐勤命人把他与随行的兵勇送到聚贤客栈歇息了。
陈乐勤先是到把总的公事房处理了些杂务,感觉头有些昏沉,就回到了自己的宅子,打算休息。他刚与艾沃沃上炕躺下,就接到了报告,说山里卧虎寨的宋头领下来了,路过金佛寺,要见他一面。
陈乐勤一听,睡意全消,立刻从炕上爬起来,穿上外衣,要出去会客。
艾沃沃睡眼惺忪,不乐意地道:“一个土匪,你干嘛要那么怕他?一听他来了,比见你爹还利索呢。”
陈乐勤转回身来,搂住她亲了一口:“真是妇人之见。你不知道,自古就有兵匪一家的说法吗?宋大当家的原来也是好人家出身,吃的也是皇粮,拿的也是俸禄,只不过现在上了山,自己挣银子花而已。你好好地歇着,我去去就来。”
陈乐勤来到了茗秀茶馆。这家茶馆,坐落在金佛寺的十字街口,最繁华热闹的地方。一溜九间临街茶房,十分气派。门面房后,有三进院落。这家茶馆,是卧虎寨所开,既做买卖,又是进山出山的联络地点。
陈乐勤进了门,茶小二迎了上来,请了安,说道:“把总将军,您后院请。”
“小二,我不是将军,今后就叫我把总好了。”陈乐勤说。
小二笑嘻嘻地回答:“您是带兵的,不喊将军喊把总,您要是一不高兴,我可就惨了。”
陈乐勤说:“我带的那几个
兵还算个兵。”一边说着,一边穿过门厅,进了后院。
后院的一间上房里,窗明几净,宋河与粉狐狸坐在炕沿上正在说话,见陈乐勤进来,连忙站起。
陈乐勤举手握拳,作揖为礼:“大当家的,飞雁妹妹,许久没有下来,可想死我了。”
宋河还礼已毕,笑道:“把总大人,你想的不是我吧?”
陈乐勤看了一眼粉狐狸,尴尬地打着哈哈:“不想你,我又能想谁呢。你们不来,金佛寺真的很寂寞唦。”
粉狐狸南飞雁道:“我们来了,只怕你又睡不着觉。”
陈乐勤收起笑容:“大当家的,这次下来,是打食还是闲散?”
宋河说:“没事,路过这里,请你吃个饭。”
陈乐勤赶紧说道:“说起吃饭,我嗓子眼里都难受。喝了整整大半天的酒,这才刚散。”
粉狐狸顶了一句:“你的日子过得不错,整日花天酒地。”
“哪里呀,是嘉峪关来了个旧友,他又是个酒傻子,不喝得烂醉如泥,他不罢休唦。”陈乐勤两手一摊,无奈地说。
宋河立即警觉起来:“嘉峪关的客人?他是做啥的?”
陈乐勤道:“他能做啥,在关里做个副将,比我混得好。”
宋河与粉狐狸对视了一眼:“副将,他来这里做啥嘛?”
陈乐勤见状,摆摆手:“你们不用多疑,他来,是要进山寻找一个女娃。说是嘉峪关季军门的儿媳妇,被绑了票。”
宋河问:“他是否有了线索?是谁干的?”
陈乐勤摇了摇头:“他哪里有线索。祁连山这么大,山大王多如牛毛,藏一个女娃子上哪找去。哎,大当家的,这事不是你干的吧?”
宋河不屑地:“把总大人,你觉得我会做这样的事吗?”
陈乐勤连忙说:“你宋大当家是啥人,咋会干这下三滥的事情唦。”
茶馆掌柜朱信进来,附耳低语了几句,宋河说:“告诉弟兄们,行程调整了,白天就在金佛寺歇息,等晚饭后再动身。”
朱信答应一声,就要去准备。
宋河又叮了一句:“老七,再预备一桌上等酒菜,我与把总大人好好地叙叙旧。”
朱信领命,又答应着转身走了。
陈乐勤着急地说:“大当家的,我委实是吃不下也喝不下呢。”
“你要是看不起我,就不用喝这个酒。你是官家的人嘛。”宋河慢条斯理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