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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庆典之前

几个小时之后,李斯特发现拉格正在弄断制住他的铁链。透过装有铁栅的窗户,他看到太阳在灰蓝色的天空中升起。没有鸟儿的歌唱,没有清晨的微风轻拂过树叶,因为根本就起不了风。空气完全静止不动。烧焦树干仍然持续冒着的黑烟直往上冲,而洪水正以惊人的速度消退。强风暴雨、雷鸣闪电倏的结束,冬季庆典如期开始,而重头戏大竞技赛也将在正午举行。

“那这个呢?”李斯特举起他被绑紧的双手。

拉格摇摇头。虽然博若特认为斗士不会蠢到在手无寸铁的情况下向食人魔挑战,不过昨晚他却在李斯特的眼中见到极度疯狂的神色,还是小心为上。

李斯特叹口气。事实上,他的确考虑过和拉格来上一招,但是还是保命要紧——至少在确定太司生存之前是如此……

当博若特和拉格手忙脚乱的帮李斯特穿上戏服时,他不发一语,纹风不动。

“我讨厌这样,”博若特喃喃自语。李斯特平静、没有任何情绪起伏的表情如同外面的天气一样让他不安,他还宁愿面对一只发狂的野兽。

“好好盯着他,”博若特向拉格下令。“还有,在上场之前,别让他和其他人接触。”

拉格点点头,然后领着双手被缚紧的李斯特到位于竞技场下的长廊。李斯特走过去时,奇莉和费拉都在。奇莉紧抿着双唇,冷冷的把头转开。李斯特无所畏惧的和费拉的眼神交会,而不是用恳求的低姿态面对,很明显的出乎了费拉的意料。一开始黑人还有些疑惑,但是奇莉立刻在他耳边低声说了几句话,接着,费拉也别过了头。不过李斯特仍然看见他双肩突然垮下,边摇着头的背影。

观众席上传来阵阵的鼓噪,李斯特往外看,现在是近午时分,竞技赛将在正午准时开打。在重头戏最后回合登场之前,有不少的暖场格斗,除了吊吊观众的胃口之外,也可以先增加些紧张气氛。不过,最后回合仍然是众人引领企盼的唯一焦点——年度的总冠军赛——赢得胜利的奴隶将会获得自由,而如果牛头人赢了,则会有为数相当可观的进帐。

博若特有技巧的掌控着比赛的步调,让它们不那么血腥,甚至带点诙谐。有时候他还会带来一些溪谷矮人,给他们真的兵器——他们当然不知道该怎么使用——看看他们在竞技场上的即兴表现。观众在看到溪谷矮人令人喷饭的反应——被自己的武器绊倒、拿着刀柄互相乱戳、四处奔跑——总是乐得捧腹大笑。然而,溪谷矮人才是玩得最尽兴的,像现在,他们就纷纷丢掉兵器,开始打起泥巴战。最后,浑然忘我的溪谷矮人得被硬拖下台。

观众大声鼓掌,不过已经有人不耐烦的用力跺脚,催促着最后回合的开打。博若特并不忙维持秩序,他知道,群众的情绪会愈攀愈高。

他的策略实际上奏效了,几分钟之后,看台上的观众全都用力踏步、鼓噪,震得整个观众席几乎开始晃动。就是因为如此,才没有人察觉大地的第一次震动。但李斯特察觉到了,他敏感的神经也因此绷紧了一下。但他并不在意,实际上任何意外对他的计划都会有所帮助。接着他听见博若特在竞技场总部,宣布最后回合的比赛开始“各位先生女士,他们曾经出生入死,是默契绝佳的三人组合,感情更胜手足,”——李斯特皱了一下眉——“但是现在,他们变成强劲的对手。当涉及到自由、财富、和赢得伟大的最后回合竞技赛时,友谊就只好靠边站了。他们将会全力以赴。各位先生女士,这是海妖女奇莉、狂风费拉、胜利者李斯特、和牛头人大红的生死之争。他们将会苦战到最后一秒钟,至死方休!”现场欢声雷动。即使观众知道竞技赛都只不过是表演,但他们仍然说服自己一切都是真的。当骄傲的牛头人大红上台时,观众又是一阵鼓噪。奇莉和费拉看看他,再看看他手中握的三叉戟,接着两人互相交换了个眼神。奇莉的手紧张的握紧匕首。

李斯特再度感觉地面的震动。然后,博若特请他出场,竞技赛正式开始的时候到了。在他步上通往竞技场的阶梯之前,拉格才把他被束紧的双手放开。李斯特活动活动手指关节,跟着奇莉、费拉、和牛头人大红走进竞技场。观众立刻开始欢呼。

“奇莉、费拉,”李斯特趁着牛头人独自对观众行开场礼的时候低声说,“我不知道博若特对你们说了什么,但是我绝对不曾背叛过你们。”

奇莉还是拒绝正眼看他。费拉虽然用眼角余光瞄到李斯特的泪水,但是仍是别过了头。

“没有关系,”李斯特继续说,“不论你们相不相信,你们大可以为了那把钥匙而互相残杀,不过我要用自己的方法重获自由。”

现在奇莉睁大眼睛看他了。当牛头人绕着擂台走,挥舞着三叉戟时,观众全都激动的起立喝采。

“你疯了!”奇莉低声说。她意有所指的往拉格的方向看,后者和往常一样,用泛黄的巨大身躯挡住唯一的出口。

李斯特沉着的顺着奇莉的目光,但是表情仍然没有任何改变。

“我们的兵器都是真的,朋友,”费拉立刻接口。“你的却不是。”李斯特点点头,但是并没有开口。‘”

“别这样做!”奇莉急促的说。“今天在场上我们会掩护你的。我……我想我们都不相信矮人所说的。不过你必须承认,这的确很奇怪——莫名其妙的叫我们离开艾尔塔!我们想,你或许真和他说的一样,是想要独自邀功。听着,待会儿在上场没多久后就假装受伤,快点表演完。今晚我们会帮助你逃走……”

“不会有今晚了,”李斯特柔声说,“我已经决定了,我绝对不和我的朋友们打。我只要求一件事——不要阻止我!”

费拉吸了一口气,但是原本要说出口的话被地面另一次更强烈的震动所打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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