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七
夜深人静，某间茶肆中还时不时传来杀猪般的惨叫。
路子颜很佩服自己的先见之明，幸好让南宫羽把附近的守卫给调开了，不然这被暴打的场面让人看见，那路公子一世英名就给会彻底了。
墨大少一脚将路小贱踩在地上，重重地舒出一口气，心情瞬间好了很多。
“我再问你几个问题，这些问题，你必须老实交代。”墨安歌思前想后，沉吟道，“我记得你说过，秦王殿前有道教的阵法，这是不是真的？”
路子颜鼻青脸肿地爬了起来，捧着脑袋点了点头。
“那影老呢？你既然跟赢无夜达成同盟，他跟道教有关系，你应该很清楚才是，那你怎么还要对付道教的人？”墨安歌觉得现在有必要把一些事情问清楚，以免又莫名其妙落坑里。
“我跟赢无夜合作，但跟道教的人可不熟，他要用道教的人，我又能怎样？杀了他？”路子颜摸着自己的脸，说道，“至少我不会容许道教的人在雍城兴风作浪。”
“那你说你破不了秦王殿前的道法结界，是不是真的？”墨安歌意味深长地看着路子颜。
路子颜找了根凳子坐了下来，虽然脸肿了一圈，那表情还算严肃：“我知道赢无夜找你是什么事，所以知道他会开启结界，我试了一下，真的破不了。”
“你没跟你师尊说？”墨安歌觉得这件事已经升级到道教和巫殿的竞争了，路子颜不可能不禀告巫王的。
“说了，老爷子不管，让我自己看着办。”路子颜眼角挑了一下，努力想做出一个狰狞的表情，却疼得直吸冷气，“妈的，道教的牛鼻子算什么？雍城哪有他们的立足之地？最好别让我看到了，不然老子见一个杀一个。”
“连人家结界都破不了，还想杀人，我真为你感到担忧。”墨安歌不由笑了起来。“你还敢说道教中人来一个杀一个，我都不知道你那个杀无赦是怎么说出口的。”
“不是跟你学的吗？”路子颜嘿嘿笑了起来，恬着脸说道，“他境界再高，让你近身了还不是一剑的事儿？”
“你最好给我死远一点，我跟你不熟。”墨大少生平最看不起这种臭不要脸的了。
“别这样嘛，你看，你打也打了，你我兄弟还这么见外啊？”路子颜充分发挥了他不要脸的本质，竟然拉起墨安歌的衣袖来。
“滚远一点！我知道你能解决，别想拉我下水。”墨安歌可不想到处树敌，路子颜都是灵巫八重境界的高手，竟然破不开那人的结界，那人的境界至少是五行九重的境界，还高路子颜一点，差一点就脱离世俗界了，这样的人估计也只有巫王能够解决了吧。
“整个雍城，除了老爷子，恐怕也只有你能应付了，你都不帮我，难道你忍心看着我去死？”路子颜死皮赖脸地拉着墨安歌的衣袖，青黑的眼圈中泪水转个不停，“我话已经说出去了，你难道想看到我某天突然就横尸街头？”
“横尸街头而已嘛，放心吧，我会送你一床崭新的草席。”墨安歌用力辦开了这贱人的猪蹄，一脚将他踹翻在地，冷哼道，“你不是说来一个杀一个吗？刚才的豪气都跑哪去了？”
“我有豪气吗？”路子颜怂了，嘿嘿笑道，“我这不是应应景吗？你才是主角嘛。”
“行了，今晚就这样回去了？”墨安歌很不爽，出来一次被坑一次，本来还想问舞小柔的事，寻思了一下，路子颜这个家伙应该有分寸，干脆就不问了，问得越多，被坑得越惨。
“这才哪儿跟哪？如此良辰美景，自然是要杀个人助助兴。”路小贱鼻子底下哼哼卿卿，一付不可一世的模样。
墨安歌看到路小贱这模样就觉得好笑，怎么也是个灵巫八重天的高手吧，这小模样真是要多欠揍就有多欠揍。
“杀谁啊？”墨安歌眼底尽是笑意，“反正我没你这么高雅的兴趣。”
“哎，你这人怎么这样？刚才说好了的，弄死圣门那几个先啊。”路子颜当时就不乐意了。
“你都跟我说得这么明白了，杀不杀他们对我来说重要吗？”墨安歌不由乐了，“这是你跟赢无夜挖的坑，我想跳就跳，我今天还真没兴致跳了。”
“哎，你什么时候也这么不要脸了？”路子颜忍不住又叹了口气，他本来是觉得跟墨安歌不必来阴的，大家把阳谋说得明明白白，你配合下不就行了吗？可如今，墨大少说他没兴致，谁能咬他一口吗？
“跟你学的。”墨大少淡淡地说道，“无论是谁，跟你这种人呆两天都会不要脸。”
路子颜捋了捋额间乱了的头发，脸上又露出那种死不要脸的笑容，死贱死贱地说道：“走吧，我们围着城里逛一圈，遇上就杀了，遇不上就回家睡觉。”
“行，但不能让你带路。”墨安歌当然明白这货的意思，他能感应到附骨虫的存在，要是让他带路，今晚怎么也得死一个人。
墨安歌今天晚上还真什么都不想做了，就乘着月色闲逛一番有何不可？
路子颜当然不能反驳什么，墨大少说了就算吧。
说真的，虽然路子颜是灵巫八重的境界，但巫术这东西，欲伤人，先伤己，很多巫术都必须以自身精血为引，用多了，寿命自然会减少。
墨晨就是个例子，因为他本身体质太差，每占一卦，损耗的精血对他而言都是要命的。
路子颜可不想和人拼命，灵巫八重的境界，却一般只用灵巫以下的实力与人对战。
所以杀人这种事，还是要墨大少这种剑客来做才好。
剑道修的是己身，自然是越修越强，巫术却是以精血驱阴神虏恶鬼，常年修巫，体质再强悍也会折寿，除非修到灵巫境界之上，吸纳星辰天地之力还可以勉强延年益寿。
至于道教，他们虽然说是借天地万物之力，却依然会遭到反噬，借的力量越大，反噬就越恐怖。
剑术、巫术、道术，各有优势，也各有缺点。
剑术修起来给人的感觉很普通，也没有巫术和道术那般的神鬼莫测之力，一般的剑客面对巫师和道士都会很憋屈，因为很有可能他的剑还没拔出来，人已经莫名其妙中了巫术或是道术。
但若是达到墨安歌这种境界的剑客就另当别论了，剑一旦快到一种境界，弱一点巫师或道士还没对术法完成引导就已经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