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我去见我的妈妈吧,戴纳。她一定会喜欢你的。”奥黛丽拉着戴纳,在雪花飞扬的天空下倒着走。
戴纳对她一笑,什么也没说,轻轻地点头。“一切都听你的。”他说。
“乖!”奥黛丽扑进他怀里,赏了他一个热吻。
你在想什么呢?奥黛丽想。她真希望会有读心术,然后将戴纳的任何想法都看透。自从那天他会来之后,他整个人都变得比之前更好了。没错,这是好事。可奥黛丽就是觉得,他好得让她感觉有些不安。他再没有说过一个不字,在奥黛丽冷的时候,他会想尽一切办法为她取暖。在奥黛丽饿的时候,他会靠近火炉边,为她烹制稀有佳肴。她不经意间说出的愿望,会让他连夜谨记,并在不久后让她眼前一亮。
“听我外祖母说,每一片雪都是特别的,你无法找到两片一样的雪花。”奥黛丽说,看着几片雪落入她捧起的手心上。
戴纳轻轻揽住她的肩膀,在她耳边低声说:“知道么?传说雪中的恋人,会更懂得珍惜彼此。”他温柔的语气,爱抚着她脖颈。
她耳上的耳坠一阵摇晃。
她枕在戴纳的胸膛上,他的胸膛是如此火热。她不舍起身,依偎着取暖。两人相拥着一步步离开了广场。
来到家门口。奥黛丽没有开门进去,而是敲了敲门。她回头对戴纳笑着,等母亲来为她开门。
“亲爱的,你不是有钥匙吗?”母亲贝琳达在屋内喊道。
不一会儿,贝琳达从里面打开了门。她先看到的是奥黛丽,刚要唠叨几句,却忽然发现自己女儿身后还站着一个人。
“他是?”贝琳达猜出了个大概,但又并不确定。
“母亲,他就是我跟你提起过的戴纳。”奥黛丽脸颊微红的说,“戴纳·伯恩,这是我的母亲贝琳达,她的厨艺跟你一样棒。”
“哪里,只不过会做一些家常菜罢了。来,你们快进屋吧,外面还下着雪呢。”贝琳达笑着说道。
“谢谢,伯母。”戴纳说着,与奥黛丽一起进了客厅。
温暖的客厅里,壁炉里火旺盛着燃烧。电视机还开着,但戴纳只是扫视而过。他是不看电视的,从离开家的那天前就不再看了。他甚至将手机扔掉,他觉得享乐只会让他止步不前。而手机,是个束缚。
贝琳达在厨房里忙碌,戴纳过去帮忙。奥黛丽自己一个人则坐到沙发上去,望向厨房那温馨的场面。看着自己的爱人与母亲在忙碌晚餐,多幸福啊。看起来,他们聊得很开心。
晚餐。三个人坐在餐桌前,香喷喷的美味佳肴引诱奥黛丽拿起了刀叉。实际上,她打算用手抓。戴纳和母亲的强强联手,将这顿晚餐做得堪称盛宴。她等不及,立刻将一块鸡肉没嚼几下就咽下去了。“嗯……好香。”她眯着眼睛,一边吃一边说。
贝琳达一手扶上额头,对女儿的失礼感到不好意思。戴纳却微微一笑,举起香槟向贝琳达示意。三个人碰杯庆祝。餐后,奥黛丽势必是撑得连离开餐桌都没有力气了。贝琳达和戴纳会聊一些厨艺上的事,很少提及他与奥黛丽相识的过程。
奥黛丽的母亲很有智慧,善解人意,贤惠优雅,这是戴纳对她的第一感觉。奥黛丽有这样的母亲,真的是非常幸运。九点左右,贝琳达为戴纳安排了住处,是奥黛丽父亲以前的书房。书房里除了书柜,就是一张床和一台放置台灯的书桌。
“如果你喜欢看书的话,所有的书你都可以拿下来看。”贝琳达说,“请不要拘束,就像在自己家里一样。”
“谢谢。”戴纳笑着点头。
等他回到书房后,奥黛丽和母亲坐到壁炉前。贝琳达才开始询问关于戴纳的事情。奥黛丽委婉的将她和戴纳之间的故事告诉了母亲,并着重说明小时候戴纳救过自己的事。只是对与雪孩子这件事上,她只字不提。
“他住在什么地方?他的父母都还好吗?”贝琳达问道。
奥黛丽依在母亲的肩膀上,用长发蹭了她好一会儿,才调整好舒服的姿势。“他住在……克劳利,他跟他父母并不经常联系。”
贝琳达点点头。母亲的直觉告诉她,奥黛丽一定还隐瞒着什么。她决定追问下去,她了解自己的女儿,她可没有缜密心思。“他为什么不跟自己的父母经常联系呢?是吵过架吗?”
“不清楚。他,他没告诉过我,我也就没问。”奥黛丽故作自然的回答道。
贝琳达眼神认真起来。“奥黛丽,告诉我你知道的吧,比如你为什么不把你和他全部的事告诉你的母亲?”
奥黛丽一惊。她知道母亲看穿她了。天那,如果她对母亲说,戴纳只有在下雪的时候才会出现。母亲绝对会极力反对她和戴纳在一起。她该怎么办?母亲的眼神不容她多想,她直起身子,深深吸了口气。“母亲,如果我说了,你得先保证不反对我和他在一起。”
“你先说说看。”
“你得先向我保证,我才说。”奥黛丽示意这件事上没商量,母亲不作保证,她就不说。
“好吧。我保证。”贝琳达说,心里祈祷着希望奥黛丽即将说的不是什么大事。
奥黛丽沉默一会儿,像是在思考怎样将事情用最好的方式说出来。“戴纳·伯恩,他是一个非常特别的人……”她说,“他能隐身。”
“隐身?”贝琳达开始想,奥黛丽是不是打算跟她开玩笑。
“是的,只不过他的这种隐身有一点跟电影里的不同。他不能掌控他,他会一直隐身下去,而只有下雪才能解除他的隐身术,那时候,我才能看见他,感受到他。……”
与此同时,书房。
戴纳躺在床上,正在灯下翻看着一本书。忽然间,他的目光从书上移开。他注意到墙上不再有他的影子。他将书合上,放在书桌。轻轻一笑,久久伫立在房间内,蓝色眸子里荡漾起了一抹忧伤。
客厅。奥黛丽将雪孩子的事全部告诉了母亲。她以为母亲会很生气,并且非常惊讶。但贝琳达并没有。她看着母亲,母亲低下头,客厅里极为死寂。谁都没有先开口。对于母亲这种反应,奥黛丽大脑一片空白。这时候如果母亲站起来像小时候似的揪她耳朵,也会让奥黛丽松一口气。
但贝琳达只是静静地坐在壁炉前,一动不动。
“母亲?”奥黛丽有些担忧了。
“奥黛丽,你给我听着……”贝琳达低着头,严厉道,“我不准许你跟他再有任何来往。”她的声音冰冷无比,每一个字都仿佛是一支箭狠狠刺进了奥黛丽的心脏。
楼梯上,戴纳将这一幕尽收眼底。但她们看不见他,外面的雪已经停了。他走到奥黛丽身边,看到她身子微微发颤,想安慰她,却无法将她拥入怀中。他的手穿过了她的身体,抓到的是一抹空气。
他还有三个月的生命。而他不觉得这三个月内会再下一场雪。今晚是他最后一次与奥黛丽的约会。想到这儿,他非常不舍的望着奥黛丽。她绝美面容和窈窕身姿深深烙在了他心上。
“我永远不会忘记你,奥黛丽。”戴纳对她说道,“永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