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续的几天跋涉以后。
眼前是一整片广袤无垠地沙漠。毒热的太阳,风与狂沙,连绵起伏的金色涟漪,一切都是让人感觉眩晕与烦躁的光和色。
“我们会不会迷路?”浅说道。
“不会。”薄撩起被风的盖住了双眼地长发,眯着眼,微微皱了一下眉头道:“有小狐狸在。”
“小狐狸行吗?”
薄抿着嘴,唇弯露出一抹笑,看着浅一脸担忧的样子说道:“它可是大护卫生前驯养的兽,怎么可能不行。”
“小狐狸你真的不会迷路吗?”梓听见薄说到了小狐狸,便蹲下身来,摸着小狐狸的脑袋笑着问道。小狐狸听后,眯着眼点了点头。
“浅哥哥,小狐狸真的行啊。它刚才点头了。”梓抬起头高兴的向浅说道。
“那就再好不过了,我们出发。”说着浅就大踏步向沙漠里走去。
在沙漠的几天里,小狐狸一直的跑在最前面,三人跟在它的身后。风沙,日晒,寒冷,疲惫,经过几个日夜后,他们来到了沙漠中的一座城堡。
街道上一片的繁华。
各样的穿着灰色的长衣的男女老少,带着连衣的帽子,蒙着脸,只露出一双泛着精光的眼睛。他们的行动有一些的迟缓,但给人的感觉确是一种内在灵魂的安详。
叫卖声,嬉笑声,推车声,骆驼走过地面的哒哒声,各样的混杂着的烦躁,但这是极亲切的朴实的繁华。
三人在街道上边走边看着走了一段后,找到一家客栈就走了进去。
客栈是两层的小阁楼,不甚宽大。地面上摆开一长排的桌椅,客人不是很多,只有墙角的阴暗处,寥寥的坐着几个人,闲闲地在吃酒说谈。“客人快里边请。”站在柜台上的店掌柜,忙走下来,殷勤地笑着将三人往里请。
“给我们一个房间。”薄对掌柜说道。
“来,贵宝,把这三位客人带到楼上去!”掌柜挥着手对不远处端着一摞瓷碗地年轻小二说道。
“好的!来唠!”年轻小二亮着嗓子应道。
小二将瓷碗轻轻地放在了桌子上,抓起搭在肩头的白毛巾,擦了擦外露的额头与眼睛上的汗滴,向着薄他们走来。“客官,走,上楼!”他笑道。
薄带着梓走在前面先上了楼,浅走在后面,左顾右盼的看着屋里的一切。薄上了楼梯的转弯处,往下看时,只见浅并未上楼,而是双眼紧紧地盯着站在楼梯旁的店小二看。店小二对浅的这种举动也是有一些的紧张,不过他的脸上仍努力的绽放笑容。
“客官,楼上请。”小二笑向浅轻声说道。
浅也对着他笑了笑,摆开袖子上了楼。
到了屋子里,薄将放在桌子上的茶杯倒满了水,将一杯较满的推送到了浅的身前,说道:“那个小二有问题?”
浅笑着端起了茶杯,抿了一口说道:“怪味道,那小二身上有一股熟悉的怪味道。”
“浅将军还是那样的谨慎,这一路,多亏了你。”薄笑道。
“一切都得等着看,我觉得那小二不善的很。”浅又喝了一口,手端着杯子摇头笑道“没什么,都是应该的。”
等到了夜里,屋里摇摇的点着一支蜡烛。薄静静的坐在椅子上,像在想些什么东西。床上躺着的梓,几日的疲惫,早已搂着小狐狸熟睡了,脸上是天真与淡淡的忧容。而靠在墙上的浅,抱着胳膊,一双眼有意无意的看看桌旁的薄又看看门窗处。
时间渐渐在安静的夜里流逝。等至后半夜,烛台上的蜡烛一点一点短小下去。最后,随着一点幽蓝小火苗的闪动,烛火终于熄灭。薄没有再去换上新的蜡烛,她抬起胳膊用手支起额头,闭上眼静静的听着。
浅轻轻的一步一步向门窗上立着的黑影走去。
“噗通——”安静中一声突然袭来的巨响,让薄的心猛烈的一跳。她转头看去,只见门已经大开着,地上一个黑影在扭动着,而站在黑影身边浅,手里拿着一把雪亮的光刃。
薄忙站起了身,点亮了屋里的蜡烛。黑衣人的面罩已经被浅拉了下来。看时,脸是陌生的,不过那额头与双眼确实熟悉的。“是白天那个人?”薄向浅问道。
“是。”浅说道。
浅将光刃抵在店小二的胸口上,厉声问道:“说!你是谁?来这里做什么。”
店小二两只眼睁的圆圆的看着他,咬着牙,一句话也不说。
“快说!”浅将光刃往深里插了一截,瞬时,鲜血从伤口里流了出来,流过看不清晰的黑色衣衫,直在地板上耀眼的泛滥着。
然而,店小二还是咬着牙,不出一声,脸上是扭曲的痛苦。
浅不由的有一丝的愤怒,挥起光刃向店小二的双腿砍去。一道血痕划过,顿时店小二的双腿离了身体。他全身猛烈的颤抖着,一张脸更加的扭曲,不过他依然紧咬牙齿,不出一声,哪怕是一丝的呻吟。
薄看到后,不觉的皱了皱了眉,抬起头一双眼向浅看去。
忽然,地上的店小二的身体剧烈的扭动了起来。一会儿,一条金黄的小蛇出现在了地上。小蛇一动不动的,身体由原先的金黄渐渐的变红,越来越红。一股黑烟飘起,空气里传来焦臭的气息。薄与梓忙看时,只见地上直剩了一堆黑的灰烬。
“你杀了他!”薄看着浅,蹙眉说道,语气里有一些的愤怒。
“他是自杀的。”浅抬起手,将光刃收掉,“真顽固,死都不肯说。”
经过这一番后,睡在床上的梓早已坐起身来,看了半响,不过他并不知道事情的原委,一张眼睛看看薄又看看浅,最后说道:“师傅,发生了什么事?”
薄转过头去看了他一眼,此时楼下传来一阵喧闹,渐渐地喧闹声向楼上逼来。“我们现在就离开。”说着,薄已经走过去推开了窗户。
浅拿起桌子上剩余的茶,喝了一口后,将桌子一掌推到了紧闭的门上,说道:“你们先走,我随后就来。”
“小心。”薄转身对浅说道。说完,便拉了梓的手,从窗户里跳了出去,小狐狸紧跟在他们的身后。
街道上有一些微微的冷。天空是透明的蓝紫色水晶球,边缘处有几片金色的朝霞飘浮。是黎明,一切的喧哗还未睡醒。
薄带着梓走过一条条的安静的大街与小巷,过了好一会儿,浅才匆匆地向他们赶来。
“怎么这么长时间?”薄在前面拉着梓的手,边急步走着,边向身后的浅问道。
“我害怕你们没走远,不过现在不用怕了,客栈里的人一时半会追不上来。”浅在后面笑着说道。
“让你费心了。”薄转过身,向浅点了一下头,看着他说道。
三人绕着街道走了好几圈,才走出整个城堡。郊外是一大片荒凉的戈壁滩,枯黄的随风飘摆的野草,细腻柔软的沙,偶尔可见的奇形的石,这些都是颓败而死寂的。
远远的风的呜咽中,一袭黑衣在一块巨石上猎猎而动。三人走近时才看的真切,立在石上的人穿了一件墨黑色的长袍,头上带着一顶斗篷,斗篷里两股银白的长发顺着两肩直流到胸前。他的眼神是一种冷漠的怨毒,看着三人,像是能射出一种透明的,不可捉摸的杀的光。
“你们为什么要杀了她?”他冷冷地说道。
“谁?店小二吗?那是他自作自受。”浅抱着胳膊站在前面笑道。
他皱了眉,牙关咬着,两腮地肌肉颤抖着,一双眼含满怒火。不过,他仍旧克制住了,轻轻地抬起手,一个黑色地盒子出现在了他的手心。
三人看后不觉震惊。浅满面的嬉笑变得僵硬,他现在终于知道他所说的她指的是谁了,山洞里那条金色巨蟒身上的气味与黑衣人和店小二身上的气味是一种。他从鼻孔里长出了一口气,用手擦了擦额头,说道:“她也是自作自受,谁让她没事找事,一直的想吃我们,困在洞里,我们差点都出不来了。”
“啊——”只听一声刺耳的惨叫响起,顿时,风沙四起,三个人的眼睛里什么也看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