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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偃武修文:唐朝崛起与中兴(5)

李世民统一全国的卓着功绩,使他的威望日益增高,权力也逐渐扩大,政治地位和军事地位都在迅速增长。他不但掌握着大量军队,还担任尚书令的职务,位居宰相之职,这在唐王朝的上层统治集团中,特别是在李氏兄弟中间有着特殊的地位。除此之外,李世民还在晋阳起兵和统一全国的战争中,利用自己的特殊地位和条件,收罗了大批谋臣猛将,逐渐组成了一个以他为核心的政治集团。这个政治集团的渊源,可以溯始于晋阳起兵时期。当时,由于李世民参与了起兵的密谋和决策,并且奉父命密诏豪友,因此和许多“元谋功臣”有着很密切的关系,如刘文静、长孙顺德等人。他们在李唐王朝建立后,分别担任宰相、将军等职务,成为李世民在朝廷中的重要支持者。唐军攻克长安后,四方豪杰之士纷纷归附,李世民又乘机罗致了大批人才,贞观一代名相杜如晦、房玄龄等人,都在这个时期进入李世民的秦王府,并成为秦王府的重要谋士和决策者。在统一战争中,李世民更是放手吸引人才。初唐名将秦叔宝(又名秦琼)、程知节(又名程咬金)、尉迟敬德等人,原来都是敌军将领,后来归顺了李世民。李世民对他们以礼相待,委以重任,使他们都成为李世民的心腹大将,在统一战争中屡建功勋,为辅佐李世民完成统一大业做出了重要贡献。由于李世民善于收罗和使用人才,因此在他周围聚集了一大批智勇双全的谋臣和猛将。武德四年(621),七月,李世民从关东前线返回长安时,跟随他进京的就有尉迟敬德、公孙武达、秦叔宝、程咬金、李世勋等25员大将,铁骑万匹,甲士如流,在朝野上下轰动一时。这一年冬天,李世民因军功被加封为天策上将,地位在诸王之上,并设立天策府及其属官,作为他在军事上的顾问决策机构。至此,李世民的军事权力已经达到了最高峰。

在设立天策府的同一年,李世民又在他的秦王府设立文学馆,以收罗四方的文人学士。经过挑选,李世民吸收了杜如晦、房玄龄等18人入馆,让他们轮流在馆内值班以备顾问。同时,李世民又让着名画家阎立本为18人画像,让文学家诸亮作赞,号为18学士,“十八学士登瀛洲”的说法即由此而来。这18学士实际上是以房玄龄、杜如晦为首组织起来的一个秦王府的智囊团。

天策府和文学馆的设立,标志着李世民政治集团的正式形成,这个文武具备的政治集团的形成和他在唐王朝中的特殊地位,使李世民逐渐产生了觊觎帝位的野心。早在武德四年(621),李世民就萌生了想当天子的念头。这一天,他曾经和谋臣房玄龄微服拜访过一位名叫王远知的道士,这位道士告诉李世民,说他有天子相,将来能做太平天子,李世民一直把这位道士的话记在心里,甚至寤寐不忘。随着统一战争的结束,李世民夺取皇位继承权的图谋变得更加强烈地迫切起来。

李世民显赫的军事地位和政治地位,引起了他的哥哥皇太子李建成的妒忌,同时也使他感受到了严重的威胁,为了维护自己的皇位继承权,太子建成也大力收罗人马,扩充自己的势力,同时还把弟弟齐王李元吉拉入自己的东宫集团,俩人合谋对付李世民。统一战争结束之后,李世民与太子建成的争权活动也逐渐由暗斗转向明争,最后终于导致了流血政变的发生。

武德九年(626)六月初四日,李世民在武将尉迟敬德、侯君集和谋臣长孙无忌、杜如晦、房玄龄等人的协助下,在宫城北门玄武门设下伏兵,乘太子建成和齐王元吉入朝无备,发动了政变。李世民亲自用箭射死哥哥建成,弟弟元吉也被尉迟敬德杀死,随后李世民又杀死了建成和元吉的全部儿子。通过这场流血政变,李世民取得了皇位继承权,两个月以后,李渊被迫退位,武德九年(626)八月,李世民在东宫显德殿即位,史称唐太宗,成为唐王朝的第二代皇帝,时年29岁,次年正月,改年号为贞观,从此李世民开始了他新的政治生涯。

李世民即位以后,所面临的首要问题是稳定局势,建立以自己为核心的最高领导集团。他接受了尉迟敬德提出的“杀人太多,不利于天下安定”的建议,采取了宽大安抚和任用东宫属僚的政策,赦免了建成和元吉的党羽,迅速平息了东宫集团残余力量的反叛活动,并且起用东宫集团的重要谋臣魏征、王硅、韦挺为谏议大夫,引为自己的属僚。同时,李世民为了消除玄武门政变在封建道德伦理方面的不良影响,在即位后不久,就追封哥哥建成为息王,弟弟元吉为海陵王,按照皇室礼节改葬了建成和元吉,并且把自己的儿子赵王李福立为建成的后嗣,比较妥善地处理了“喋血禁门”所留下的问题,缓和了统治集团内部的矛盾。

在稳定局势的同时,李世民又着手整顿父亲在位时的宰相班子。他利用各种手段和借口,相继罢免了裴寂、肖璃、陈叔达等人的宰相职务,同时又将自己的旧属和亲信提拔到宰相的位置上来,逐步建立起了以自己为核心的最高决策集团。

经过两年多的整顿,到贞观三年(629),李世民初步建立起了自己的宰相班子,以房玄龄、杜如晦为左右仆射,李靖为兵部尚书,魏征为秘书监参与朝政。由于李世民在即位前曾经担任过尚书令,所以在贞观时期,为避讳没有人再担任尚书令的职务,因此尚书左右仆射就是尚书省的最高长官,即左右宰相。贞观时期,房玄龄、杜如晦二人被视为一代名相之首,为贞观之治的出现做出了重要的贡献。

贞观四年(630),李世民又经过多次反复,最终完成了对宰相班子的整顿工作,建立了以房玄龄、李靖(杜如晦病逝后,李靖由兵部尚书升为右仆射)、温彦博、王硅、魏征、戴胄、侯君集等人所组成的宰相班子。在这个班子中,既有李世民的旧属,也有原东宫集团的成员,只有李靖既非世民旧属也非东宫成员。李靖原为隋朝将领,是隋代开国名将韩擒虎的外甥,归唐后屡立战功,但他对李唐宗室内部的权力之争从不参与,十分小心谨慎,在贞观初年为战败突厥、巩固边疆做出过重大贡献,成为贞观年间的一代名将。

这个班子汇集了当时最杰出的人才,他们都经历过隋末阶级斗争的洗礼,在政治上都具有革故鼎新的强烈愿望,成为处理军国大政的坚强有力的核心领导集团。和唐高祖时期的宰相班子相比,这个新的宰相班子增加了不少出身比较低下的庶族地主的代表人物,改变了过去完全由世代高门出身的世族地主控制上层枢要的局面,因此在政治上呈现出明显的朝气和进取精神。通过领导班子的改革,李世民不仅牢牢地巩固了自己的地位,而且也为进一步励精图治、开创贞观之治的新局面奠定了基础。

附二:“开元之治”

与“贞观之治”颇有点相似的“开元之治”,大有“贞观”之遗风。为让今天的人们更多地了解大唐盛世,这里借唐群《开元史话》之研究成果,试将“开元之治”有关情况直录如下:

大唐经过高祖李渊、太宗李世民等五代皇朝,即唐朝经过近100年发展后,到了玄宗李隆基执政,出现了开元盛世。

唐玄宗(公元685-762年),名隆基,唐睿宗李旦第三子。因谥号为“至道大圣大明孝皇帝”,故又称“唐明皇”。生于武则天垂拱元年(685),此时正是唐朝宫闱多事之秋。在他降临世间的前一年,他的祖母武则天与宰相裴炎把他的伯父唐中宗李显废为庐陵王,其父豫王李旦被立为皇帝:是为唐睿宗。睿宗名为大唐国主,且年富力强,却只能居于别殿,不许听政。而武则天年逾花甲,仍临朝称制,军政大事均由她专断。武则天在镇压徐敬业起兵之后,大兴告密之风,冤狱迭起,唐宗室及朝臣中的反对派不少人受到迫害。史称“自垂拱以来,任用酷吏先诛唐宗室贵戚数百人,次及大臣数百家,其刺史、郎将以下,不可胜数”。

所以唐玄宗从小就经历了错综复杂的宫廷变故,这也许促使他形成了意志坚定的性格。李隆基小时候就很有大志,在宫里自诩为“阿瞒”,虽然不被掌权的武氏族人看重,但他一言一行依然很有主见。

在他7岁那年,一次在朝堂举行祭祀仪式,当时的金吾将军(掌管京城警卫的将军)武懿宗大声训斥侍从护卫,李隆基马上怒目而视,喝道:“这里是我李家的朝堂,干你何事?竟敢如此训斥我家骑士护卫!”弄得武懿宗看着这个小孩儿目瞪口呆。武则天得知后,不但没有责怪李隆基,反而对这个年小志高的小孙子备加喜欢。到了第二年,李隆基就被封为临淄郡王。

就在这一年,其母窦妃被户婢团儿诬谄为“厌蛊咒诅”,在正月初二朝后,与刘妃一起被秘密地杀死于宫中,不知埋在何处。这年八月,其父李旦也被诬告有“异谋”,武则天命酷吏来俊臣审理,幸亏宫人安金藏大义剖腹,“以证明皇嗣不反”,才躲过了这场灾难。

李隆基在宫中被幽闭了7年之久。圣历二年(699)他14岁时,才与诸兄弟再次出阁。这时武则天年事已高,经大臣狄仁杰等人的规谏,放弃立武承嗣为太子之念,李显被接回洛阳,仍被立为太子,皇嗣李旦被封为相王。长安年间(701-704),李隆基先在亲卫府任右卫郎将,后任尚辇奉御,负责掌管皇帝的内外闲厩马匹。在此期间,以张柬之为首的朝臣进行政变,杀死了武则天男宠张易之兄弟,迫使她让位于李显,这便是唐代历史上的“中宗复位”。弱冠之年的李隆基目睹了这场政变。

在奶奶武则天死后,中宗懦弱无能,结果朝政大权落到了韦皇后和安乐公主之手,原来发动政变恢复唐朝的功臣、宰相张柬之也被他们贬官驱逐,太子李重俊被杀。韦皇后效仿原来武则天的做法,让自己的兄长韦温掌握大权,对于女儿安乐公主的违法卖官鬻爵也不加制止,且大加纵容。在710年,中宗李显被其皇后韦氏和女儿安乐公主合谋毒杀。韦皇后打算学习婆婆武则天,做第二个女皇。

没有等韦皇后动手,一直静观时变的李隆基和姑姑太平公主便抢先发动了兵变,率领御林军万余人攻占了皇宫,把韦皇后一派全部消灭。然后,由其父李旦重新即位,李隆基也因功被立为太子。

但其父李旦也和中宗李显一样是个软弱的皇帝,不愿和太平公主发生正面冲突,总是忍让。而太平公主则认为是自己给了他做皇帝的机会,功劳巨大,所以她掌握了朝政大权。随着自己势力的强大,太平公主的野心也膨胀起来,想像母亲那样也做做女皇。

要做女皇其主要对手便是太子李隆基,开始太平公主并没把李隆基放在眼里,觉得他还年轻,但后来越来越看到李隆基的英勇果断,就开始防范他。她制造舆论说:李隆基不是长子,没资格做太子,更不能继承皇位。太平公主的目的是要废除李隆基的太子身份,为自己以后做女皇帝开路。

到了12年,睿宗厌烦了做皇帝的生活,把帝位让给了儿子李隆基。睿宗的让位加剧了李隆基和太平公主的矛盾。双方都在积蓄力量,准备除掉对方。

公元713年6月,太平公主利用李隆基虽即帝位却未能全面掌握国政之机,公然提出要废掉玄宗,因遭陆象先反对而未遂。后又密谋定于七月四日发动政变。李隆基获悉后,决定先发制人,七月三日率羽林军袭杀了太平公主的党羽。太平公主闻讯仓皇逃入南山,后被赐死。接着又将倾向太平公主的官员全部罢官废黜。至此,朝廷军国大政才真正转移到玄宗手里。当年,唐玄宗把年号改为开元,表明了自己励精图治、再创唐朝伟业的决心。

唐玄宗继位后面对的是一个既充满希望又困难重重的局面。在武则天统治下,人口增加,耕地面积扩大,生产力水平提高,社会经济发展的总趋势是好的,这给玄宗的统治提供了良好的基础。但从武则天晚年以来,由于中央政局动荡不安,给社会经济的发展造成不良影响,形成了一系列社会问题。为了振兴唐王朝,玄宗满怀宏图壮志;夙兴夜寐,勤勉奋发地工作。在开元年间,他先后在宰相姚崇、宋璟、张说、张九龄等人的协助下,针对各种弊政,进行各方面的改革。

(1)裁汰冗官,擢拔贤才。中宗以来吏治败坏,卖官成风,造成官吏名额成倍增长,百姓负担日趋加重。玄宗即位后,整顿吏治,一方面裁汰冗官,“大革奸滥,十去其九”;另一方面,严格控制铨选,以功才授官。他特别重视县令的任免,亲自出题考试,在开元四年的县令考试中。有45名不及格者被立即罢免。他还强调有善必赏,有罪必罚。同州刺史姜师度兴修水利有功,他赐帛300匹,特别加封金紫光禄大夫(散官从三品)。武强县令裴景仙坐赃5000匹绢,他令“杖景仙一百,流岭南恶处”。由于赏罚分明,官吏贪赃枉法者一时大为减少。

(2)打击豪强,抑制食封。时王公贵族之家沿关中郑白渠立碾磨,妨害农田水利。在玄宗的支持下,京兆尹李元绒遣人一律拆毁。薛王李业的舅父王仙童强夺民田,亦受到玄宗的惩处。

按照唐制,凡食实封的贵族,封户的租调由贵族征收。唐初食实封者不过二三十家,封户亦不过千余户。中宗时食实封者骤增,武三思加实封500户,通前1500户,武攸暨加实封400户,通前1000户;睿宗时太平公主加实封500户,通前1万户。遂使封建国家征收的租调大为减少。并且食实封户的贵族还通过向封户征收租调,趁机敲榨百姓。开元三年(715),玄宗规定封家的租调由政府统一征收。后又规定,凡子孙承袭实封的,户数减十分之二。这些措施对食封贵族的势力多少起到了一些抑制作用。

(3)兴修水利,发展农业。开元年间,农田水利事业较为发展。着名的水利工程有蓟州三河县的孤山陂,灌田20余万亩。蔡州新息县的玉梁渠,灌田30余万亩。玄宗重视农业生产的发展。开元三年六月,山东诸州蝗灾严重,玄宗采纳宰相姚崇的建议,差遣御史下诸道,督促官吏派人“驱扑焚瘗,以救秋稼”,取得显着成效,“是岁,田收有获,人不甚饥”。开元四年夏天,山东、河南、河北又闹蝗灾,玄宗“遣使分捕而瘗之”,使灾情大为减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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