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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除弊兴利:后周崛起与中兴

崇俭戒奢,整顿吏治

后周以前的4个朝廷一般都贪污横行,吏治混浊,纲纪不振。郭威和柴荣都认为这种腐败昏暗的情况一定要改变,不然无法治理好国家。他们都严厉惩办贪官污吏,郭威的老部下叶仁鲁任莱州刺史时,贪污了1000缗钱、1.5万匹绢被判处死刑,郭威在临刑前转告他说,犯了国法,无法挽救,我们只能好好地抚恤你的老母。柴荣派左羽林大将军孟汉卿管税收,但孟汉卿因在正税额之外多收余耗而被处死。人言孟汉卿罪不至死,柴荣说借警别人。当然,刑与罪应该相当,判处过当也是不可取的,但这种整饬吏治的决心与精神是可以理解的。

整饬吏治、惩治贪污不能不遇到阻力,对各地的方镇处理起来就不好办。王殷榨取了大量钱财,他是邺都天雄节度使、侍卫亲军都指挥使、同平章事,官位高,权势大。郭威一时没有对王殷下手,只是说,邺都丰富,还能怕没钱用。后来,柴荣还是把王殷抓起来杀了。

在整顿纲纪方面,世宗执掌赏罚大权,但不因怒杀人,不因喜赏人。世宗时期确定一条方针:有功不吝厚赏,有过当面质责,改正则不咎既往。柴荣执法严峻,有失职误事的便处死。他规定一条纪律,翰林学士、门下和中书两省官举荐地方官吏,如犯贪污罪,举荐者一并治罪。五代律令复杂,文字含混,贪官容易钻空子,坑害人民。柴荣令张湜、王溥、范质等进行注释删节和据文评议,定刑统21卷。公元958年,颁布全国施行,这就是着名的《大周刑统》,是继唐律后的一部重要律书。周世宗柴荣虽然大权独揽,但要求大家畅所欲言。公元957年,设贤良方正直言极谏,经学优深可为师法、详闲吏治达于教化等科,各种人不限资格,均可应试。通过这个方法,可以征得各方意见,揽得贤才。

减租轻赋,宽宥刑罚

早在朱温征伐淮南时,朱温就将缴获的上万头耕牛给百姓使用,然后向百姓收牛租。几十年后,当年的牛早死了,朝代也更迭了,而费用仍然在收。后周建立后,太祖郭威就下令废除了这项既过时又累民的税收。盐税是政府重要财源,后晋规定犯禁不分多少,一律处以死刑。郭威改变这一法令,恢复以前分斤两多少定罪的办法,减轻了刑罚。五代以来,都不准民间私自买卖牛皮,由政府收买,后唐明宗时政府以盐换牛皮,后晋时干脆没收牛皮,后汉更为苛刻,私贩一寸牛皮即处死。郭威下令取消这种苛政,规定每10顷地捐牛皮1张,余下自用或买卖,这对农民来说就宽松多了。

营田务制是唐末五代时期的一项苛政,将官地交佃农耕种,由户部设官管辖。这样,佃农实际成了国家的农奴。郭威下令取消营田务制,户籍归州县管理,一切田地、房屋、农具、耕牛均为佃户所有。这是一项重大的改革,农奴变成了自耕农,生产积极性大为提高,发展了社会生产力。不仅如此,周世宗时期,即公元958年制成《均田图》,颁发州县,下诏均定田租,这是受后唐元稹《均田表》的启发而采取的措施。元稹在同州时,见到不少民户逃亡,田地荒废,有些近河田地被河水冲刷,变为沙碛,但农民还要按原来田亩数分摊两税。一些豪富之家,广占田地,而赋税交纳十分之二三。于是元稹建议,除去逃户荒田和被河沙侵吞的土地,把两税税额按现有耕地分摊到田亩中。这样既可免农民分担逃户荒田和河水冲坏田地的租税,也使富豪难于逃避两税,这多少具有缓和阶级矛盾的作用。周世宗认为此法妥善,按元稹《均田表》所说均平田租的办法,制成《均田图》颁给诸道节度使、刺史各一幅,作均田准备。不久派遣使臣34人,分行诸州,均定黄河以南60州田租,连受历朝优待免纳租税的曲阜孔家,也要跟平民一样交纳。查出不少隐匿耕地,使之均摊两税。均定田租抑制了地方豪强势力,有利于巩固封建中央集权的统治。

因历来相沿成习,收获纺织完毕,就征收谷帛,世宗柴荣时期对其进行了革新,下令将夏税推迟到6月,秋税推迟到10月开始征收,百姓极为称赞。

招抚流民,组织生产

后周初建国,在后周疆域的南方和北方都发生了严重的旱灾。南唐的饥民北渡淮河到后周地区就食,北方幽州的灾民南下流入后周境内到处乞讨,灾民的情况极为悲惨。郭威面对这种情况,立即下令各地官吏,必须妥善安置灾民,发给口粮,分给荒地,使灾民安定下来从事生产。仅这一次,后周就增加了数十万劳动力,在当时劳动力大减的情况下,这种举措对发展生产大有好处。柴荣即位后,继续执行郭威的政策,安置了大量从北汉、后蜀、南唐流入的灾民。

公元955年,为了解决农民逃亡、土地撂荒和逃户回乡无地可种的问题,后周世宗柴荣规定了两项政策:一是准农民承佃,缴纳租税,这就既不致荒田,又有财政收入;二是规定逃亡田主三周年内回乡的,归还其一半耕地;五周年内回归的交还三分之一。均不包括佃户所盖的房舍和种植的树木、园圃。五年以外回归的,除坟茔地外一律不归还。至于从契丹统治下回归的人,对他们在外的年限和获得土地的数量,都相对放宽,如五周年内回归的交还三分之二,十周年内回归的交还二分之一,十五周年内回归的交还三分之一。招人承佃逃户庄田和招还逃户回乡,使土地和劳动力结合起来,有利于恢复农业生产。

重视城建,兴筑开封

北宋的东京气象宏伟,城市市容华美。不过,它的基础是在后周时奠定的。

当年的开封城廓不大,街道狭窄,完全不像首都的样子。五代时,开封做了后梁、后晋、后汉、后周四代的都城。

世宗柴荣时期,对开封进行了全面建设。公元955年,世宗决定建筑外城,先立下标志,等冬天农闲时兴筑,农忙停工,秋后再继续修建。这座新城周围48里233步。政府先划定官衙、仓库、街道的范围,其余让人民自己建造房屋。城中许多旧街,本来并不宽广,又被居民造房时占用了一部分,以致能通过大车的不多。改建时把街道都拉直加宽,最宽30步阔。

这个改建的工程前后进行了3年,竣工以后,面貌完全改观。有些工于心计的人,看到改建京城、疏浚汴梁等大工程的开展,预料日后航运畅通,商货云集,必有一番空前繁荣的局面,就动起脑筋来了。有个叫周景的官员,请世宗准许其沿汴梁种植榆柳,兴建楼阁,以壮观瞻。世宗答应了。他首先在渠口冲要地点,造起12间高楼。后来各地商船来的多了,周家的楼房正当停泊的地点,客商留宿,堆放货物都极便宜,周景因而获得巨大的利益。从这个事例来看,后周开封的商业还是相当兴旺的。

开封城和隋唐的长安是两个不同历史时期的产物。隋唐长安城坊市有固定的位置,商业区域限于东西两市,坊和市都是封闭性的,住宅和商店的门都在坊、市里面,没有向大街开的。唐朝中叶以后情况逐渐有了改变,市容繁盛,已经看不出封闭性的特点了。首都建设对开店造屋,除特定宫殿宫衙区域外,不加限制,后周大梁(即开封)是最早的实例。

减少寺院,毁像铸钱

后周世宗柴荣(公元954-959在位)是郭威圣称皇后之侄,后被收为养子,954年郭威去世后即位。他是五代后期着名军事统帅。其文治武功为北宋统一奠定了基础。

唐武宗禁佛毁寺,给寺院经济势力很大打击,但宣宗继位之后又恢复崇佛,故寺院经济继续发展。五代时,佛教广为流行,许多人为了逃避徭役和赋税纷纷“出家”,大量金属被用来铸造佛像,致使铜价上涨,钱币奇缺。故郭威曾废开封僧尼寺院58所。世宗柴荣继位后,于公元955年令天下寺院非朝廷特许一律废除,只许两京(开封、洛阳)、大名府、京兆府、青州五处设戒坛。申请剃度出家者,必须是男子15岁、女子13岁以上,并且得到祖父母、父母或伯叔兄的允许,而且要能背诵或读过一定数量的佛经,否则不许受戒出家。这一年,天下寺院存留2694所,废除寺院30336所,批准僧系42444人,尼系18756人。其余一律还俗编户。继又下诏:毁天下铜佛像用以铸钱。世宗对侍臣们说:你们不要疑虑,佛教讲利众生,愿意舍自己的生命布施给别人,为什么舍不得铜像。如果施舍我的身体可以利民,我也不会吝惜。镇州有一尊观音像,极有灵应,毁像诏下,无人敢动此像。世宗亲自到寺,用斧斫破铜像面胸,用以制止反对派的反对阻挠。废除寺院,勒令僧尼还俗并限制剃度出家,使封建政府控制了较多劳动力。毁像铸钱,初步解决了钱币缺乏的问题。这在非常迷信佛教、鬼神的那个年代,后周世宗柴荣能这样做,确是难能可贵的。

治理水患,兴修水利

后梁时期,为达到微不足道的军事目的,后梁政权不顾人民的生命财产,曾两次开掘黄河堤坝。从此以后,黄河溃决的次数增多了,在后晋、后汉、后周期间,黄河在滑、澶两州就决口6次,怀州2次,郑州5次。此外零零碎碎发生溃决的地方还有不少。水害严重,下游各地动辄大水弥漫数百里。原来的大野泽水面向北扩大,把梁山包围起来,开始形成了梁山泊。洪水还继续东流,冲决古堤,直到海边,淹没田地,漂失人畜,给人民带来了巨大灾难。

公元954年,世宗柴荣一即位,即派极为得力并颇具才能的李毂征6万民夫,全力堵塞决口。公元959年,黄河在原阳决口,柴荣派吴廷祚征发民夫2万,堵住了决口。柴荣还修治了汴水航道,自开封城东引汴水流入蔡水,沟通陈、颍等州漕运。之后,又疏浚汴水北入五丈河,再修浚五丈河经曹、济、梁山泊,通青、郓等州的漕运。这样就恢复了以开封为中心的水路交通网,发展了从大梁向东北流接济水的航运。

自唐朝以来,黄、淮之间的水道交通,是历代王朝取得东南富庶地区财赋的主要运输线。大分裂后,交通阻绝,航路淤塞。后周世宗柴荣从统一中国的战略出发,派武宁节度使武行德负责进行疏通。疏通汴口,沟通了黄淮之间的航运。接着又引汴通蔡,开通京城与陈颍之间的水道。这就形成了以京师汴梁为中心四通八达的航运水道网。这些水道除航运外,还大力发展灌溉农田的效益。这为南北交通、发展社会经济和农业、减少水患等,起了重大作用。

在五代十国、辽之后,中国的北方为金统治,南方为南宋王朝,而在辽和北宋之间偏西处有一个小朝廷,那就是西夏王朝。西夏在崇宗执政后期,结束了母族专权的局面,皇族的统治不断加强,中央集权进一步巩固。继崇宗之后,仁宗李仁孝承皇位,西夏王朝进入崛起和中兴时期,社会稳定,人民生活水平全面提高,地域辽阔(包括今宁夏、甘肃的大部、陕西的北部、内蒙古的西南部、青海的东北部、新疆的一部分和蒙古人民共和国的一部分地区),出现了前所未有的盛况。到襄宗、神宗时期,西夏政治腐败,终于病入膏肓,无可救药。公元1227年,西夏被蒙古所灭。

西夏崛起的主要标志是:

农业先进。西夏王朝鼓励人民开垦荒地,采用汉族先进的生产工具。牛耕也已普遍使用。为促进农业的发展,西夏对过去保存下来的古渠进行疏浚和修复,其中最有名的古渠是兴州的汉源渠和唐徕渠。在甘州、凉州一带,则利用祁连山雪水,疏浚河渠,引水灌田,使得西夏粮食产量不断提高。在西夏着名的粮仓粮窖中,有夏州境内的德靖镇七里平和桃堆平。其中,七里平有谷窖大小百余所,窖储米多达百万石。

制盐业和羊毛业发达。盐州境内的乌池和白池所产的青白盐,制作精良,价格低廉,是西夏财政收入的主要来源。西夏还设置文思院,搜罗各族工匠,进行各种手工业生产,其中毡毯业最为有名,其产品销往中原各地。随着贸易的发展,西夏设立了通济监,负责铸造了大量的钱币,以供市场需求。

制瓷业也很有特色。西夏瓷器以白釉、黑褐居多。剔刻花工艺达到很高水平。瓷器品种繁多,有生活器皿、文房器具、娱乐用品、雕塑艺术品等。

冶铁技术先进。西夏境内产铁数量虽不多,但制作精良,采用冷煅技术制成了坚滑光莹的甲胄。

西夏中兴局面的出现,得益于仁孝采取的一系列治国方略:审时度势,以外交手段赢得了一个和平的环境;大力提倡文治,以先进的汉族文化来促进西夏封建社会的发展;加强中央集权制,重视法律效应;倡导勤俭,发展经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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