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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沉睡的戾气之源

静止的画面内,乾绝依旧闭目盘坐在雪地之间,感悟着四周的细微变化。此时,乾绝皱起了双眉,因为他分明感受到了体内的异样变动,那股莫名不知从何而来的戾气,正在体内扩散,逐渐地将所有入体的寒气,已然全部化解……

画境为大师傅的世界,同时乾绝已经在画境之中,在这里,风雪,湖面,荒山,星辰,构成了一个美丽的图案,而此时的乾绝,却迷迷糊糊地进入了另一片天地,这片天地很是玄奥,如果换做大师傅在场的话,一定也会感到颇为棘手。可惜的是,这里除了乾绝自己,没有人能够进得来,因为这个世界是在乾绝体内所衍生出的世界,是乾绝体内的情况。

《求道修行典籍》曾有着一段叙述,修行者的体内当从初识开始,便会形成一个属于自己天地,这片神奇世界内的中心就是丹田之引,由丹田之引向经脉运输真元,从修行者浑身的各处散发,从而组成天地间的万般道法。

这也是乾绝有生以来,踏入修行后第一次切切实实地观察体内的情况,乾绝一时间有些无措,为体内的世界所震撼,但此时并不是他震撼的时候,因为他的体内与别的修行者有很大的不同。

距离丹田之印有些距离处,却有着一个挥之不去的黑色气团,正在安稳地沉睡,在那形似雾气的黑色光团之中,隐隐间居然传来了一声低吼,乾绝隐约觉得,自己那股戾气的根源便是来源于此。

一道蓝色玄光耀眼入境,来到了小世界四周,定眼查看这周围的气息,但发现了这团奇异黑色之时,顿时间光芒似乎隐约大作,看起来像是被什么东西所惊扰一般。

光芒闪动,发亮刺目,一道由蓝色豪光幻化而成的宝剑在乾绝的丹田之引旁逐渐形成,一丝丝散去的微妙光芒,逐渐消失,留下了那一口散发着寒冷气息的神兵,寒冰剑在乾绝的体内之间傲然俯视着那团黑色气团,说不出的冰冷尖锐,似乎双方苦大仇深。

黑色气团始终沉睡,没有一丝动静,只不过时不时传来着阵阵低吼,仿佛对身旁的一切皆是不理不睬,更不相信有什么气息能够影响到自己,双方变这样僵持下去,不知过了多久,寒冰气息也有些恼怒起来!

剑刃悬于半空,对准那团黑气瞬间一剑劈下,一道剑鸣仿佛天边大雁的群鸣,响彻半空!

在画境之外,乾绝依旧盘坐在在那里,只不过他的心神皆在画境之中。

天书涯与大师傅二人同时端着酒杯,看向窗外,满目凝重!

他二人也未曾料想,一切来得似乎有些快。

天书涯提剑而起,却被老者伸手制止,不解地看着老者,天书涯露出了疑惑焦虑的目光。

老者淡淡一笑,摇了摇头,苍老的声音响起:“一切自有因果造化,他在三人庙间,不会有事。”

体会着窗外那股隐藏着的强大魔气,天书涯的眼睛认真地眯了起来,但是看着老者已然神定自若的悠然神态后,终于放下心来,可是依旧是不解问道:“那个传说,是真的?”

老者苦叹一声,有些惘然,很少见过老者会生出这样的情绪,就连天书涯也有些吃惊。

老者摇了摇头说道:“不知道,但是如果此事我们弄错了,则是毁了一个少年。”

天下间恐怕没有人能够清楚地感知到那股魔气的来源,但是渡魔之人一定会熟悉,几百年过去了,传说终究只是传说,没有人敢妄下断言。

“路是自己走的,就算传说为真,我们也抹除不掉沧海间的任何一粟,所以为何要枉然去做那些无意义的事情。”老者继续说道。

天书涯沉默了片刻,想起了刚刚老者说过的当乾绝出庙之日则会做一些必要措施之时,也慢慢地宽下了心,饮下一口杯中酒,不知酒中是什么样的心情。

老者看着他有些难言,说出了一个令他有些震惊的事实。

“其实这件事情我现在就在开始做。”

天书涯望着老者,不知道他在说什么。

“我看出了或许寒冰神剑便能帮助我们封住他体内的魔气,只不过我现在都不知道,那股魔气究竟是什么。”

天书涯看着他,脸上堆满了震惊无语,忽然说道:“此子难道真与渡魔有关?”

老者回答道:“我说过的,他进了三人庙,就是三人庙的弟子了,一切只是造化和机缘。”

天书涯突然间想起了数十日前,乾绝不惜一切阻止渡魔之人的情景,心中出现了许些惘然的情绪。

此话落处,坛中之酒已经尽数饮尽,留下了安静的屋子和动荡的风雪。

黑漆如墨的气团逐渐滚动,滚动成了一个黑色的圆球,而这个黑暗圆球对待孤单的剑刃的态度很是明显,那种态度就是,呸,滚远点,别打扰老子休息。

寒冰剑一身傲气默然挺立于其中,丝毫不理会那股黑气的态度,但是此时寒冰剑能做的也只能是静静地待在一边,不知道是想着什么对策。

刚刚那一剑,显然霸气,可是却只是惊醒了沉睡中的那道气息,丝毫没有破坏掉黑气任何一处,换来的结果却是,那团黑气虽然醒了,但是对于这霸气一击不痛不痒,好像是挠痒痒一般,虽然不怎么舒服。

那团黑球倒是宽宏大量,对于它这种无缘无故的骚扰丝毫没有任何理会,只是怒吼一声,继续蜷缩成为一团。

寒冰看见这等事情发生,自然恼羞成怒,但是刚刚那一剑的挥出便可以察觉到,这股黑气的能量,寒冰对此居然隐藏着一股难以言说的凝重与畏惧。

我的天,这个世界上能让神兵所畏惧的存在,究竟是个什么东西。

那团黑气低吼以后,再也没有什么别的动静,而是安静地蜷缩在乾绝的体内,丝毫没有什么情绪,而对刚刚蓝色长剑所斩出的那一道剑光也置之不理,这种情况要是让常人看见,想必定会惊惶无语。

挨了寒冰的一剑,然后什么事情都没有,继续休息,根本没把它放在眼中,这等可怕的力量也正是此时天书涯心中不安的重要原因。

寒冰最终无可奈何,只能悻悻离去,脱离了乾绝的身体,突然间乾绝的身上蓝光一闪,一道剑灵元神归附在了寒冰剑之上,继续沉默在了风雪之中,陪着现在的主人,一同感悟风雪。

显然刚刚的纷扰没有影响到乾绝,乾绝此时依旧轻轻地闭着双眼,两道若剑的长眉上已经布满雪白,看起来颇有些世外之人的模样。

寒冰与黑气的插曲就此结束,体内的经脉继续开始输送源源不断的真元从外向内,待到丹田引旁流经一周后,在从内流向体外。便这样滔滔不绝的风中雪中气息流经于乾绝身体中的每一处细节,周而复始,从不停歇,而令人安心的是这些寒气再也没有令乾绝感到难以忍受,反之,乾绝经过了寒天气息的沉浸之后,境界也在慢慢地朝着参悟境界,缓缓过度。

老者看着坛中的空酒,示意天书涯先去睡觉,天书涯执意不肯,但是磨蹭了片刻,最终看看老者有些坚定的表情,还是一个侧卧,倒在床上。

老者定眼在漆黑的风雪夜色之中,天上风卷残云,遮住了明亮的月光,云似黑色的棉絮一般,一块块地从月旁飘过,直至整个月亮被严严实实地盖住后,老者望着窗外,忽然大手一挥,屋外瞬间寒风呼啸,冷风似刀般比刚刚更加强盛了几分。

乾绝闭着双目的眉头微微蹙起,不止是他,就连屋内的小浩等人都是将盖在自己身上的被子紧了一紧!

披着一件破旧外套,小浩下半身被棉被裹着,借着此时有些格外明亮的烛灯看着手中经卷,突然间觉得外面的大风寒意比刚刚明显强了许多,忍不住面露忧愁之色,担心着外面悟道风雪的老大,却不知道为何竟然暗暗低下头去,含着有些难明的思绪,继续埋头苦读。

脑海中出现了以往父亲的身影,以及对小浩说的话,小浩知道,那柄寒冰剑数天地之间至寒之刃,如果成为了这柄剑的主人,自然要身体要在寒冰之中沉浸,以此来抵挡剑刃所带给主人的反噬,老大若是过不了此关,那寒冰剑对于老大来说莫过于一柄蓝色的废铁罢了。

但是小浩不知道的是,这或许对于乾绝来讲并不算什么,他本是修行之人,只是修行实力低微,但是他体内的那团魔气却帮了他不小的忙。不然单以普通修行者这等低微的境界,即使大师傅的手段在如何轻微,掌握分寸,也断然无法成功。

乾绝的心意有些受忽然强劲的风声所动,但是右手紧紧握着剑柄,眉头从拧起的角度再一次平和舒展,听着风声,触着雪花,坐在庙前,吸纳着气息。

就这样,乾绝像是静处在白色世界中一尊永恒不动的雕塑,只是这尊雕塑的口鼻间能够传出规律宁静的喘息。

就这样,天书涯等人在屋内睡了一夜,小浩在房中读了一夜,而大师傅看着窗边,透过白色的笔直线条,和暗蓝色的外界,看了一夜。

那股黑色的气息底细难以确认,就连阅尽世间万千的沧桑的大师傅来说都不敢确定。

小浩乾绝他们便更不可能知道那股魔气来源于何处。

不过那股气息的确是渡魔的气息,而且的确很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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