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记得,那天晚上你好像跟着好几十个人吧!来,告诉告诉我都是谁,少一个、错一个都在你身上找回来!”我微微一笑继续说,“沈皓,帮我再挑一片玻璃过来,要长的,尖的!”
碎玻璃闪着寒光递过来。我从口袋里掏出纸巾包在手上,等一下用力伤到筋骨就不好了。
沈皓一言不发退回去,满脸写着“?”。
“说吧!”
其实这么做的目的很简单,不管他说不说我都有理由收拾他。至于做大哥出卖小弟这种断子绝孙的事儿,如果他做得出来,明天就可以直接从一中消失了。
洛阳半张脸糊的都是鼻涕,嘴不敢张,抽筋似的摇头。我叹着气掏出纸巾递给他。
“来,学长,擦擦,这么恶心我都下不去手,是不是?”
是什么啊!洛阳还沉浸在那两下的惶恐中,没反应过来我说的是什么意思,木讷的接过纸巾有一下没一下的擦脸。
该擦的地方一个没擦着,我友善的笑着接过纸巾,给他擦干净脸,一边擦还一边说:“咱们不管怎么说也是当老大的,就是掉脑袋也得注意形象啊!”
周围的人被我一会儿一变的态度搞得一愣一愣的。
擦干净了,我冷冷一笑,手里纸一丢,手腕一翻又换上了碎玻璃。
“说名字!”
“不……啊!”洛阳惨叫着。
终于突出一个字,才一半,被我一玻璃碴子刮回去一大半。我按着他两年前脸上被我划的那道疤分毫不差的重新描了一遍。
“下次又要多一道疤了,说名字!”
洛阳还咬着牙死撑。
好,看你能撑多久。
我左手抄起包好的玻璃碴子,微微一笑,差劲他的手背,稳、准、狠。
凄厉的嚎叫声在走廊里回荡了好象有一个世纪那么久,终于变成颤抖、急促的呼吸。
因为用力过猛,玻璃碴子碎成几截,伤口也破烂不堪,像是被饿狼撕咬一番过后。洛阳疼得在地上打滚,周围几个看着眼熟的洛阳的小弟想凑过来又没胆,被我看了一眼就缩回人群里。
“叮咚”
“叮咚”
“叮咚”
“叮咚”
……
也不知道是谁的手机就这么响起来。围观的人群有些骚动,几个人抄着家伙——拖布把挤出人群。为首的我认识,冯升,算是洛阳手下比较有地位的一个人,基本每次见到洛阳的时候都有他。
后来叫人查了一下,人才啊!
成绩不错不说,真心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的现代好少年,就是不知道怎么跟洛阳这种人渣混到一起的。
看着他手里的拖布把,我蹲在地上笑道:“学长,我这儿正忙,有事儿吗?”
冯升捏紧了拖布把,上前一步。我没按众人所想的拿洛阳当人质,而是丢下手里碎成渣的玻璃碴子站起来。顺便一脚把洛阳踢到墙角,省得等一下打起来碍事。不用说话,沈皓已经在我旁边随时准备动手。
初中一年这点儿默契还是有的。
没有人质在手,人群里洛阳的兄弟立刻嚣张起来,一边骂着一边跟地鼠似的从人群里往外钻。
正好啊,省的我严刑逼供了呢!
敌不动,我不动。论耐心,我肯定不行,但是洛阳在一边杀猪叫,我心情大好,对方反而心烦意乱。半分钟之后,冯升为首加上“地鼠”十几个人冲过来。
我单手徒手夺棍飞起一脚踹在冯升胸口上,落脚踏断拖布把,端口尖锐锋利。一丝冷笑漫上嘴角,手臂一甩,断头狠狠扎进冯升大腿。另外一半反手砸在身后来偷袭的小黄毛头上。惨叫声此起彼伏。
打完后,地上只有不到十个人。想到冯升大腿被刺穿,几人争先恐后钻回人群,也是醉了。怕就别出来么!
“好啦,打扰我的人已经解决掉了,我们继续!”
洛阳惶恐决眦,浑身开始剧烈发抖,与其说是发抖更像是在抽搐,还以为是羊癫疯犯了。
“这儿才不到十个人,剩下那么多人都是谁,我还不知道呢!说名字。”
到这时候洛阳精神上已经崩溃了,可是他也知道只要他说了一个名字,他就必须离开一中,以后他在这儿绝对不能不下去了。所以仍是咬紧牙关。
那就没办法,只好来点儿绝的了。
我掏出一个小小的喷雾瓶,对着洛阳的脸喷了三下。刚消停的鬼哭狼嚎又开始,只是这次更凄厉,更绝望。
“放心,不说,很多好玩儿的等着你呢!”
喷雾里面的东西不是什么毒药,也不是什么高端的化学药品,普通的生理盐水而已,还能消毒呢!只是洛阳脸上几道伤口沾了盐是在疼痛难忍,又不能上手。
“说了,你就解脱了,没什么事儿了!不说的话……”
我的手又伸向口袋。
“我说,我说,我什么都说!那天跟着我的都有……”
除了洛阳的声音现场很安静,呼吸声听的一清二楚。洛阳颤抖的声音持续报出一个又一个名字。没人骂,没人喊,都静静听着。
我知道,洛阳以后不但老大当不了了,而且一中已经没有了他的容身之处。出卖兄弟,不论任何理由都是不能原谅的。我今天就是要逼走洛阳。
我不清楚,或者说我们不知道洛阳后面的那个人是谁,但这件事之后,那个人会注意到我们,而且绝对不会就这么善罢甘休。只要对方行动,我们就有机会。
而且,我要让所有人知道,我独孤怀梦不是好惹的,我要让他们看到我的心狠手辣,不敢反抗我——我是Queen!
下课铃声响了,洛阳的名字还没说完。我示意他不用说了。他很听话的把嘴闭上,用鼻子嘶着丝丝凉气,嗓子发出呼噜呼噜的声音。
“两年了,我的脾气是不是变得太和善了?让你忘了你是在跟谁作对?”
“没、没有!”
洛阳以为我又要收拾他,又是鼻涕一把泪一把的,真恶心……
“告诉他们,我是谁?”
“Queen!”
后来,这个名字始终在一中沿用,并且还代代相传,不论这个老大是男是女。只是这是后话了。
这么大的骚动,肯定惊动了校长。风波过后,我被请到校长室,杨哥跟在我后面,像是押送饭人的狱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