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御史向前一步道:“哼,好一个微臣啊!你一没有功名,二没有爵位。怎么敢口称微臣。”
李青风看向罗御史,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
罗御史一顿,他没有想到李青风会用这句话来反驳自己。这句话的大意就是:普天皆是王土,四海皆是王臣。既然都是臣子,那我为什么不可以称作微臣。
想到这里,罗御史眼神越发不善了。自己被免官已经是板上钉钉了,如果自己没有击败李青风,不仅是皇帝,还有那些大佬也不会放过自己的。
所以,自己必须拼了。
罗御史道:“好一个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在下佩服,这样看起来,李大人视乎对诗经很有研究,那么对儒学也是很透彻的,我想问李大人对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这句话有什么认识。”
李青风暗叫自己实在是太幸运的了,自己虽然对儒学有过研究,但是,肯定时比不过这些官员的。而如今罗御史问了这句话,李青风恰好就知道。
李青风向前一步道:“我虽然知道这句话的含义,但是我想说的是,罗大人,你真的是读过圣贤书的吗?”
罗御史怒道:“你这人在说些什么,我若是没有读过书,怎么会站在这里。我看你这是说不出来,想要拖延时间吧!”说完笑了起来。
罗御史已经认定李青风回答不上来,是在这里拖延时间。
李青风好像不知,看向周围的人,道:“不知道诸位大人,真的认为是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
一些人好像闻到了阴谋的味道,没有作声。而大多数人道:“难道不是这样的吗?”
李青风笑笑,忽然转过头去,对李隆基拜道:“微臣在这里恳请陛下治罗大人侮辱圣人之罪。”
此言一出,众人大惊。要知道虽然这个时候的儒学没有像宋明时期那样的严厉,但是侮辱圣贤这个罪名可是非常大的。就算皇帝没有怎么样,那些士人们可就不会放过他的。”
罗御史又惊又怒,道:“你血口喷人,我何曾侮辱圣人,休得胡说,否则老夫必定和你不死不休。”
然后转眼笑道:“喔,我知道了,你是答不上来,然后急了,想要乱咬人。”
李青风道:‘谁说我不会的,倒是罗大人这样串篡改圣人之言,就不拍被天下士林唾骂吗?“
罗御史道:”我如何篡改圣人之言,你给我说清楚。”
李青风笑道:“众所周知,孔圣人是主张有教无类的,对于百姓也是极为关爱的。在其七十二贤人之中,也有不少的寒门弟子。
试想一下,一个有教无类的圣人,怎么会说出这样的话出来。所以我才说,罗大人是侮辱圣人。”
罗御史道:“你血口喷人,这是孔圣人在论语之中亲自说的,怎么会有错误。”
李青风道:“错了,错了,罗大人,你是真的错了。我现在在怀疑你是不是不学无术了。”
罗御史道:“我不学无术,真是可笑。我三岁开始学习圣人之言,到如今也是有了四十年,虽然不敢说是当世大儒,但是也可以称得上是学有所成,这些我还是记得。”
“既然罗大人不信,那我就说了。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李青风一字一句的说。而后又道:“罗大人,我听说你是贫苦人家出身,若是按你说的这个,恐怕你现在也是一个不知的人。”
“况且,罗大人所说的,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此言大谬。罗大人学习圣贤之言四十余年,却是按照这样的方法读书,怕是不好吧!圣人是教化众生的,是有教无类。但是罗大人如此,岂不是歪曲圣人之言,败坏圣人名声。”
罗御史听到这里,脸色惨白。目光看向韦坚,但是韦坚却闭目养神。而其他人看自己的目光也变得不善起来。原本自己的同僚,也是恨不得离自己远远的。
李青风把这呀幕看在眼里,不仅感叹。政治家是这个世家上最势利的人,他们趋吉避凶,为求权利不择手段。没有永远的朋友,只有永远的利益,这句话亘古不变。
李青风看到这里,看罗御史的眼光不由得缓和下来了。自己是皇帝的棋子,罗御史何尝不是,只不过他是世家的棋子。棋子只能受棋手掌握,必要的时候也可以抛弃。
这一次被抛弃的棋子是罗御史,因为他输了,李青风赢了。那么下次呢?如果自己还是棋子,就会有这个危险。下一次被抛弃的就不是罗御史了,而是李青风。
李青风不喜欢自己的生命被别人掌握,他想要做棋手,他要自己掌控自己。
罗御史面如死灰,他知道自己要告别这个朝堂了,侮辱圣人是很大的罪名。被罢官已经是轻的了,可怕的是流放,那才是可怕的。
看到李青风轻而易举的击败了罗御史,李隆基不由得对他另眼相看,其实李隆基还有后手,若不是这样,李隆基怎么会轻易同意李青风入宫对答呢?不过看起来,自己的后手是没用了。
看见旁边还有人想要为难李青风,李隆基不由得冷笑,这么好的局面,怎么能让你们搅和了。李隆基道:“众爱卿觉得怎么样。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此言大好啊!”
听到这里,那些蠢蠢欲动的人,立刻老实了起来。这个时候,一直闭着眼睛的李适之,睁开眼睛道:”启禀陛下,我看这李青风能够对圣人之言进行修订,是为大才,老夫同意任其为御史。”
李隆基道看了看李适之一眼,道:“我与宰相想法不谋而同?这真是难得啊!”说罢又看了看罗御史,道:“哼,罗爱卿,你觉得这件事情如何。”
罗御史面若死灰,道:“微臣愿辞去侍御史之位,退位让贤。”
此言一出,满堂哗然。因为这侍御史乃是从六品下的官位,若是平常官员,但是也没有什么。但是李青风是一个白身,之前没有任何官职,一下子就到了这个位置,不得不让人惊讶。
李隆基看向罗御史,知道他这是在讨好自己,如果自己答应了他,那么就要饶他一命。李隆基想了想,道:“如此,甚好。你回去就去写辞呈吧!”
罗御史苦笑,没想到自己为官多年,终究还是倒在了官场上。不过也还好,总比那些已经躺在地下的那些人好多了。罗御史对李隆基一拜,道:“遵旨。”说完退了下去。
罗御史退下去之后,立刻就有人出来,道:“启禀陛下,李青风此人乃是白丁出身,虽有大才,但是一来就位居六品官,是不是过了。”
李隆基冷哼道:“太过了,朕倒是没有觉得。你若是可是说出‘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朕也可以提拔于你。”
那人脸色一红,没有说话,就退了下去。李隆基又道:“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真是太好了。”
李林甫看到这里,知道李隆基下面还有话说,于是道:“不知陛下有何妙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