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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意料之外

夏泽看到肖承之的表情先是十分的震惊然后到不敢相信,最后是绝望。而更震惊的是夏泽本人,本来肖承之的出现给了他生的希望,在绝境之中的一道希望之光,可是随着源弗的出现却将这所有的希望全部粉碎。

源弗开始浑身散发出强烈的金光,这光芒照在夏泽身上让他十分的难受,而肖承之开始发出怒吼,在这狭窄的识海里快速的飞舞,像一只飞鸟努力的逃出鸟笼一样。

“肖承之,别白费力气了,你的计划确实是可行的,胆子也十分的大,富贵尚且要险中来求,何况是生命呢?可惜的是你的计划太依赖于别人的力量了,当你期望的外力救援不可能有的时候你还想怎么逃跑?”

而肖承之根本不理会她的话语,依然在快速的上下飞舞,只是他浑身的白袍开始慢慢的变得焦黑,源弗咯咯咯的笑道:“别白费力气四处寻找了,我能愚蠢到忘记封锁祭品的识海么,或者说我封锁识海的力量和你一样的脆弱?四百年来你不是一直看不起我这个九级神仆么,怎么一直逃跑啊,哈哈哈······”在源弗说话的这会儿功夫之间,夏泽的整个识海已经被源弗发出的金光所布满。

“肖承之,你或许以为你能封锁整个祭品的识海,然后安心的等待外部救援力量到之后伺机逃跑,你打的倒是好算盘。可惜啊,你低估了我的力量,即使是最低等的神,破你的那点封锁也是易如反掌。哦,也不对,其实也不能称呼你为肖承之,你仅仅是他为了说遗言而留下的残魂,肖承之从来不会像这样逃跑,真是可悲啊。”

不过几分钟的时间,夏泽看到肖承之一身的白袍已经变得枯黄,有些地方还在燃烧,看来源弗正全力对肖承之出手,而且肖承之受创颇重。

忽然,肖承之不再逃跑,他飞到了夏泽旁边,一身的白袍已经焦枯不堪,而且一直围绕在他周身的七彩神光已经暗淡到几乎不可见的地步。“源弗!你说的不错,我的确仅是肖承之的一缕残魂,我一开始的确打算的是逃走,肖承之托付给我的遗言我已经完成,为何不能逃走?你的计划也确实出乎了我的意料,但是你算错了,我是肖承之的残魂,怎可堕落了天枢星君的名声,受你摆布?!”

说完这句话,肖承之的残魂爆发出强烈的七彩之色,一股强大无比的威压让夏泽连退了好几步,然后也不问问夏泽同意不同意,一把就将夏泽包裹了起来,夏泽只觉得突然之间有说不清楚的舒适感。就仿佛饥渴了三天三夜之后突然泡在温泉之中,喝着温热的牛奶一样的舒服。

而肖承之开始朝着源弗狂笑的说道:“我知道你想要什么,你怕我自毁所以这四百年来一直放任我存在,你就是等着这一天,等着我进入到一个即使自爆也无法让灵魂力量消散的地方,比如识海是吧?然后你就可以吃了我,得到肖承之所有的秘密。你的计划比我逃生的计划要更好,也比我更有耐心。但是你注定无法得逞,我现在将魂力散尽全部给这个少年,你永远别想知道肖承之隐藏的秘密!”

这个举动确实大大出乎了源弗的预料,她就像垂钓者惋惜已经抓住到手的鱼又突然溜走一样的失声大叫:“不!”那尖锐的声音刺的夏泽耳膜一阵疼痛。

紧接着夏泽满眼只剩下七彩之色,这些七彩光芒化为光雨纷纷钻进了他的体内,这些七彩光芒化作的光雨应该就是纯粹的天地灵气了吧,夏泽听到了源弗愤怒的巨吼,他此时不知道说什么是好了,从源弗和这肖承之残魂的对话他发现自己仅仅是一个被利用的工具而已。

肖承之的残魂想要的是借自己的识海逃出源弗的掌控,而源弗则是将计就计,她借助自己的识海来反过来封锁肖承之的残魂,只是让源弗没想到的是肖承之竟然将全部力量都一股脑给了自己。

在肖承之残魂消散的最后一刻,夏泽看到肖承之的残魂对他神秘的一笑,笑容存在的时间非常短暂,犹若错觉。

此刻,对于祭台上的众人来说确是说不出的诡异,源弗双眼之中射出的金光纷纷钻进了夏泽的体内,然后夏泽开始慢慢的漂浮到了半空,紧接着,七彩之色从夏泽身上散发而出,宛若真神降临一般。对于神司云瑶而言,她从未见过这等景象,以往献祭都是金光一射之后祭品的灵魂就被摄走,祭品成为一个行尸走肉。

在夏泽的识海之中,等肖承之化作的七彩之光全部散去之后,夏泽看到源弗也跟着化成了人形,犹如黄金打造的人一样,虽然看不清楚源弗的长相,但夏泽想来此时的源弗应该是气急败坏,双眼喷火吧。

“小子,你倒是好运,那么纯粹的灵魂之力啊,肖承之居然懂得逆转之法,将其全部化作意识力量。我说小子,你现在感觉如何?意识体的力量暴涨啊,很不错吧?”源弗一边说话一边轻飘飘的朝夏泽走来,随着距离的接近夏泽被那炽烈的金光刺的眯起了眼睛,他觉得那金光照在身上如同火烧一样,他忍不住开始后退。

但没退几步,忽然夏泽像是想验证什么事情一样,猛地又睁大了眼睛,那种刺眼的感觉并没有因为眼睛睁开而变大,他再次抓到了生的希望。

“灵魂?意识体?哈哈!你的金光并不能对我造成实质的伤害,一切伤害的源头在于我内心的恐惧,因为我现在仅仅是一道意识体,而且这里是我的识海!”夏泽忽然不退反进,朝着源弗更近了三步,那种灼热的燃烧感也并没有加重。通过这一系列的变化以及肖承之和源弗的对话中他似乎悟出了什么真相。

“嘻嘻嘻,唔,你悟性不错嘛,先前没有细细的观察你,现在发现你的悟性还真不是一般的高。才短短的一刻钟啊,这么短的时间内你就悟透了肖承之好几年才想明白的事情。不过就算明白了你又能如何?我有一百种方法将你切成一片一片的然后吃掉,正好,和肖承之残魂的争斗也让我损失了不少,你现在对我而言可是大补哦。”源弗化作的金人仿佛在提前品味美食一样,将手指放在嘴里慢慢的吸吮了一下。

夏泽环顾了一下四周,这个狭窄的空间就是他的识海,而识海,指的是一个人灵魂所表现成的空间。他现在是意识力量在识海之中的显现,他的灵魂十分的弱小,所以这个空间也是非常的小。但如果他的意识力量崩溃,那整个识海空间就会跟着一起破碎,也就是说若是他的意识体消散,那么灵魂也会跟着一起消散。

源弗所发出的金光是神族所特有的一种技能,被称之为破魂芒。他之所以不害怕破魂芒的灼烧,是因为他有肉身的保护。

想通了一部分的秘密,他也变得大胆起来,对源弗说道:“你能吞噬祭品的灵魂是因为你将他们的意识剥离了他们的身体,而只要我的意识没有因为恐惧而离体,你根本无法伤害到我。”

“嗯~”源弗点了一下头,声音中反而带着愉快说道:“很聪明的小子,你说的都不错,但是你真的那么肯定我无法伤害你么?确实,因为林林种种的限制,我现在只能吞噬没有肉身保护或者意识消散的灵魂,就如同肖承之的残魂那样。不过若是我就这样将你这个弱小的意识体困在识海个把月,然后等你肉身自然死亡如何?又或者我的仆从们见你这么长时间也没事,然后担心我的安危一刀剁下你的头颅又如何?嘻嘻嘻,你说呢?”说到最后源弗再一次的笑了起来,这笑声本来还算甜美,但是一字一句的落在夏泽耳朵里就如同催命的符箓一样了。

源弗说完这些话后就随手一挥,一道金光从他身体分离出来然后幻化成一个椅子,她就这样懒懒的坐在椅子上细细的打量着夏泽。

是的,源弗说的对,她真的是计划的非常完美,先是利用肖承之的残魂想要逃生的心理将计就计将肖承之困在了他的识海之中,然后再将自己慢慢的耗死,源弗就可以完美的吸收两个灵魂的力量。

“你这个恶魔!”夏泽两次升起的希望再次被破灭,他有些歇斯底里的吼着。

“卑微低等的生物啊,我是神,别弄错了。”源弗又是一种一切尽在掌握之中的语气。

且不说夏泽和源弗的对峙,正如源弗所说的那样,此时此刻祭台之上的神司云瑶已经将眉头拧成了深深的川字,这夏泽漂浮在半空已经足足有半个时辰之久了,这是从未有过的事,“难道源弗先主遇到什么难题了?”她自言自语的说着,她将手中的法杖高高的举起,她准备直接将夏泽杀掉,以确保源弗先主的安全。

但就在她准备下手的时候,她感觉到了一种危险,心头一阵阵的狂跳,想都没想,立刻一声轻叱快速的布下一道防御灵盾。这个动静引起了所有人们的注意,也打断了所有观看献祭大礼的村民那狂热的朝拜。

果然,在云瑶警惕的目光扫视下,一个衣着黑色锦服人出现在祭台之上,静静的漂浮在半空之中。他似乎是在观察着什么,特别是那散发着淡淡金辉的源弗神像。

“阁下是谁,莅临到此有何指教。”云瑶不卑不亢的说着。虽然表面十分平静,但她的内心十分的吃惊,并不仅仅是惊讶这个黑色锦服人是什么时候来的,更是惊讶,这个黑衣人竟然是漂浮在半空中,人类中只有宗师级别的人才可以办得到,但宗师级别的人都是人类各个诸侯国的镇国人物,绝大多数都已封侯,绝不会轻易踏入这南疆蛮荒。

这个神秘的黑衣人死盯着微微散发着金色光芒的源弗神像自言自语的说道:“果然还是有神族残留于这个世间,这么说来那七彩色柱当真是九曜中的某一人所留了。”他仿佛没有听到云瑶的话语,目光从源弗神像转到了漂浮在半空的夏泽,先是有些许迷惑出现在他的脸上,神秘人凌空踱步走近了些。

云瑶大怒,从未有过人敢于无视她的存在,但她手抖动了一下之后还是忍住了,这神秘人给她的压力实在太大,让她一时不敢轻举妄动。

突然神秘人脸色大变,似乎是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一样,嘴中更是喃喃的说道:“这孩子……怎么长的如此相像。”

接着黑衣人一扫先前闲庭信步的样子,他猛的飞高了两丈有许,脸色看起来似乎非常焦急,然后右手虚空一抓,一股紫气凭空凝结成一柄巨大气剑,长约丈许。紧接着他挥动气剑朝着神像斩去,那气剑携阵阵风雷之声轻易的切开了云瑶施法维持的护盾。云瑶手中的法杖咔嚓一声裂成碎片,而她本人更是被反震的力量震的飞了出去,噗的一声,撞碎了祭台上的石桌,眼见的是凶多吉少了。

然后气剑没有丝毫衰减的从源弗神像上一切而过,这等声势凶威堪比神迹!

“咔咔咔……”一道光滑的裂痕在这刺耳的石块摩擦声中不断的放大,笔直的线条在阳光的照耀下刺激着众人的神经,不过五息,轰的一声,神像断裂的上半截露出光滑的切面,缓缓砸落在地!而跟随着这半截神像一起落地的还有漂浮在半空的夏泽。

一剑之威,凶烈至斯!所有的人只剩下呆立,此非人力可为之!

最初的沉寂过了之后,巫祝们看到眼前的惨象,一个个目眦欲裂,也不管那神秘人究竟是什么来历,就算是神,也不能如此破坏他们的传承,他们的信仰!巫祝们也不考虑这神人是不是他们能对付得了的,就立即联手释放出了族中古老相传的合击秘术齐齐的攻向了那神秘人,一阵怒吼,每人身前凝聚出一只燃烧着团团黑色火焰的火球,随后夹杂着风雷之势直奔那神秘人而去,这些黑色火球在半空中一起产生了一个波动,仿佛要召唤出令人恐惧的力量。但黑衣神秘人一声冷哼,眼神之中充满了不屑之意,也没见他有过任何动作,仅仅是刚才的一声冷哼,已经形成合围之势发动雷霆一击的四位巫祝便齐齐的倒飞了回去,噗通一声,溅起的灰尘在初晨的阳光下显得格外显眼。而黑衣人毫不理会这些在他眼中是蝼蚁一般的人,缓缓的飘到神像断层上空。一伸手,那还剩半截的源弗神像就像是承受了万钧巨力,碎石四溅,然后轰的一下四分五裂!

等一切尘埃落定之后,一截浑身透着金辉的长剑显露了出来。黑衣神秘人缓缓飘落在石像上,伸手将短剑一把握在手中,然后长剑发生剧烈的抖动,震的空气之中嗡嗡直响,这嗡嗡声让四周本来观礼的民众纷纷捂着耳朵跪倒在地,有些人的耳朵里甚至都渗出了鲜血。

黑衣人任由这长剑不断的反抗,似乎是胜券在握,冷冷的说道:“哼,你自寻死路,放弃无谓的挣扎吧,主动进入到别人的识海之中,没有一时三刻你退不出来。区区一分神留在宿体里能对抗我到几时,何况你仅仅是一个低等神!”

本来躺在地上的夏泽此时身体再次浮现出金光,但这金光竟然真的如黑衣人所说,虽然剧烈的晃动却无法离开夏泽身体半分。

“我倒是要看看,低等神没有宿体的话是该如何存活,如何再害人!”黑衣人爆喝一声左手凌空一抓,又是一道气剑形成,然后这道气剑重重的斩在了长剑之上,没有任何声响,长剑突兀的就停止了抖动,那淡淡的金辉也跟着消散在空气之中。随着长剑上金辉的散去,一个尖锐且充满不可思议的女声从夏泽体内传了出来:“不!不可能!”然后连同夏泽身上的金辉一起也慢慢的散去。

黑衣人从袖中掏出一根布条,细细的看了看手中的长剑,低声说道:“这剑倒是不错。”紧接着他三绕两缠之下就将长剑包裹的严严实实,然后将其背在了身后。

做完这一切之后他细细的再次打量了夏泽一遍,又摸了摸夏泽的脉搏和额头,似乎是为了确认夏泽有没有问题。然后他又在夏泽身边不断的踱步起来,一切的行为看上去十分的奇怪。只是周围已经没有站着的人来打扰他,恐怕即使还有健全的人也不敢来打搅他吧。

许久之后,微风轻轻的将黑衣人的白发吹起,他长叹一声,再次凌空踏步,同来时一样,乘风而去,留下了满是碎石的祭台,以及受伤昏迷的众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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