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背对着背,手里的武器都在颤抖,每一个人心中,都充满了绝望。
齐诸侯惨然一笑:“兄弟们,齐诸侯食言而肥,对不住你们了。”
身后也不知道是哪个士兵笑了笑:“将军没必要这么说,既然选择了征战沙场,就做好了死的准备,总好过庸庸碌碌老死床榻。”
“好,好兄弟!今次战死沙场,到了阴曹地府,齐某再跟你们一起诛杀秦狗!”齐诸侯哈哈大笑。
不知为什么,周围的士兵没有一个上前,从他们眼中看不到畏惧,这让齐诸侯觉得很是莫名其妙。
他朝那些士兵嘶吼着:“来啊,杀了爷爷,拿爷爷的脑袋去领功!”
想要激怒敌人的意图不言而喻,可是那些士兵依然只是用长枪对准他们的胸膛,没有丝毫进攻的趋势。
对峙了半柱香左右的时间,从山谷之中驰出一骑,黑衣黑甲,头上顶着的黑色头盔显得十分厚重。头盔下的脸显得有些稚嫩,但是眸子中的寒光,却足以让看到的人打冷战。
这人不是别人,正是被刘怀农放回西秦的黑袍小将。
齐诸侯看到黑袍小将忍不住嗤笑:“我道是谁,原来是这个手下败将。”
黑袍小将脸上看不出喜怒,战马进入包围圈,他下马之后冷冷的看着齐诸侯:“我不否认,你是个猛将,可是今天你落在我纳兰功德手中,那就是你的不幸。你放心,我不会那么快杀死你,我会将你训练成憨兽,最后卖到贼汉繁华的城池,让你们贼汉的百姓也看看,他们的将军是怎样的窝囊。”
齐诸侯笑道:“我若不想,你觉得你有机会么?”
纳兰功德大笑道:“哈哈哈哈哈,可笑,你现在才是我的手下败将,我不想你死,你觉得你有机会么!”
面对对方十分轻蔑的语气,齐诸侯不阴不阳地道:“靠着人多,也好意思说老子是你的手下败将,汉将齐诸侯再次,纳兰家的小崽子,可敢一战!”
如果换成一个老成的将领,绝对不会将齐诸侯这种刻意的激将法放在眼中。
可惜,站在齐诸侯面前的,是一个乳臭未干的半大少年。
他自己也是个半大少年,可是从小被薛三绝收养,滕王阁大儒的养气功夫他可是学了不少,在同龄人中,他也算得上是佼佼者。
莫说纳兰功德不曾激将,即便易地而处,黑袍小将说出同样的话,他绝对不会傻乎乎的迎战。
被激怒的黑袍小将快走两步,拔出腰间弯刀:“今天,就让你见识见识我大秦儿郎的厉害。”
齐诸侯带血断刃在手,左肩的伤口已经不再流血,他歪着脑袋不屑地道:“来!”
纳兰功德率先出手,手中弯刀在空中画了个弧线然后直奔齐诸侯的脖子,他的眼中发散出嗜血的光芒,仿佛那白花花的脖子就是天下最好的美味。
上次一战,齐诸侯知道纳兰功德身手不弱,如今他身上有伤,所以不敢硬接,身子后仰,断刃稍微格挡了一下,借着力道,在空中打了个滚,然后稳稳的落在地上。
一点剧烈运动,马上就让肩头的伤口崩裂,鲜红的血液重新流出。
纳兰功德没有让齐诸侯有丝毫喘息的机会,一击不中,手腕一翻,弯刀换到左手,再次朝齐诸侯的脑袋横扫而来。
这次,齐诸侯不再躲避,潺潺流出的鲜血告诉他,此战必须要速战速决。
虽然清楚不管胜负,自己最后都免不了一死,但能拉一个垫背的,总比白白死掉来得强。
对齐诸侯的举动,纳兰功德感到有些意外,他愣了一下,低喝一声:“来得好!”
弯刀勾住断刃,一脚踹向齐诸侯的肚子,右手很阴险的抓向了齐诸侯受伤的左肩。
为了避免肚子被踹,齐诸侯本能的弯腰躲避,断刃在手中旋转几圈,一个翻滚,直奔纳兰功德的小腹钻去。
狡猾的纳兰功德一脚踹空,弯刀回防的时候正好顶住断刃,右手已经扣在了齐诸侯的伤口。
食指正好戳进了伤口,剧烈的疼痛让齐诸侯冷汗直流。
飞起一脚,将齐诸侯踹飞出去,弯刀将断刃勾到一旁,纳兰功德居高临下的看着齐诸侯:“现在,你是我的手下败将了。”
“将军!”
“将军!”
“秦贼,你不得好死!”
尽管和这个将军相处的时间只有半日,可是士兵们却发出了来自心灵深处的怒吼。
他们是汉人,就算将军平日里对他们刻薄,这种时候,他们也会站在汉人的角度来考虑问题。
纳兰功德冷冷的扫了那些士兵一眼:“是你们的将军说要和我一战,如今他战败了,你们这群手下败将,还有什么可说的。”
齐诸侯在地上咧着嘴无声的笑着。
纳兰功德低喝道:“你笑什么,有什么好笑的。”
齐诸侯依然在笑,他好像没听见纳兰功德说话一般。
纳兰功德气急败坏地道:“我让你别笑了,你是我的手下败将,你没有资格笑。”
就算这样,齐诸侯依然在发笑,他一边皱着眉头,一边看着纳兰功德笑,笑得极为开心。
怒火中烧的纳兰功德一脚踩在齐诸侯的左肩:“让你不要笑了,让你不需要笑了。”
痛处让齐诸侯冷汗直流,就算是皱着眉头,他依然在笑着。
一个副将走过来在纳兰功德耳边小声道:“将军,还是下令让其他人各司其职吧!汉军来了不少援兵,末将怕。”
纳兰功德很无理地瞪了那副将一样:“怕什么,山谷中的战事有其他将军负责,整个朔方城的边军都只有八万,我们十万龙虎军,难道还怕他们汉军不成!”
副将欲言又止,可一看纳兰功德的表情,他最终还是将到嘴的劝告咽了下去。
纳兰功德继续蹂躏着齐诸侯,一炷香之后,齐诸侯直接晕了。
让人将这些俘虏捆起来带回山谷,索然无味的纳兰功德这才命令士兵前往山谷上方射杀那些已经上去了的汉军。
夜半时分,汉军的攻势弱了,面对有绝对优势的秦军,汉军终究无法力敌,暂时撤退了。
清点战损的时候,郭奉孝心痛无比,不说新兵,三千老卒阵亡一千七百余人,三百余人重伤,可战之人不足一千,这样的战损,还是头一次出现。
六千新兵除了齐诸侯带走的六百人战损不明之外,基本上全军覆没,只剩下几十个侥幸逃出生天的。
当得知负责守住谷口的齐诸侯不曾回来之后,郭奉孝第一时间派出了幸存老卒里面最精锐的探马。
辛苦大半夜,抓了好几个舌头才问清楚情况,回来汇报的情况确实齐诸侯连同剩下的十几个新兵,全部被俘。
听到这个消息,郭奉孝脸上表情连变数次才沉声问道:“那小子难道连自杀的时间都没有?”
西北军不当俘虏,这在齐诸侯进入西北军的第一天作为伍长的郭奉孝就已经跟他说过。
那回来的老卒苦着脸道:“将军,纳兰家的小崽子将齐诸侯他们给围了,齐诸侯提出单打独斗,没想到那小子竟然应下了。可能是看齐诸侯受伤的缘故,他应下来之后两人战斗了百十个回合,最后齐诸侯不敌倒地,他的确没有任何自杀的机会。”
郭奉孝脸色稍有缓和:“选两百兄弟,穿上秦军的军服,跟我出去一趟。”
那老卒知道郭奉孝的意思,马上转身离去。
等郭奉孝出营帐的时候,已经有两百老卒在外面等候,这些老卒身上全部穿着秦军的铠甲,就连腰间的腰牌都是秦兵的。又让人准备了几个血淋淋的人头,郭奉孝这才下令出发。
一行人浩浩荡荡前往山河谷,到了山河谷之后,里面的人很是警惕,问他们是何人,为何会这个时候才回来。
郭奉孝将手里的人头扬了扬:“诸位兄弟,我们追杀几个汉狗,没想到那些汉狗这么能跑,刚刚击杀我们就回来了。”
里面守卫的士兵狐疑的看了一眼还在滴血的人头,大声道:“把人头扔过来。”
郭奉孝随手一抛,人头便朝里面飞去。
那士兵接过人头,扒开头发一看,看到头顶上的印记之后,这才放心下来,让手持盾牌的士兵放郭奉孝等人进去。
进去之后,郭奉孝领着人一直朝里面走,每走一步,他就仿佛听见了死去的袍泽兄弟的呐喊声。
这些人头都是汉人的人头,而且都是死去的老卒脑袋上割下来的人头。
几个重伤的老卒心甘情愿死无全尸,就是为了给那些新兵一个活着的机会。他们跟随郭奉孝的时间不短,他们清楚郭奉孝是绝对不会让任何一个兄弟不明不白死去的。
等那些老卒咽气之后,才有人将他们的人头割下来。
快接近帅帐的时候,郭奉孝被拦住了去路:“你们是干什么的!”
郭奉孝笑道:“给大帅送点东西。”
那士兵看了看后道:“等着。”
帅帐内,齐诸侯被绑在木桩上,身体呈大字型,在他身边,纳兰功德正拿着红色的烙铁在他面前晃悠。
“公子,帐外有将士携汉军头颅求见。”守卫一撩营帐,走进去恭敬地道。
纳兰功德放下烙铁,极为随意地挥了挥手:“拿了人头回来,让他们找刀笔吏便是,驱散开去,不要打扰本将做事。”
他的声音不大,可外面的郭奉孝却听得清清楚楚,和左右老卒对了一下颜色,郭奉孝突然拔刀:“动手!”
老卒们呈一字型散开,郭奉孝一马当先,鬼头刀直线捅进了面前只带着一点防备的龙虎军精锐胸口。
拔刀带血,转身一个横劈,将另外一个守卫的半边脑袋削掉。
其他老卒的速度也很快,几个呼吸的时间便解决了战斗。
听到外面的打斗声,进营帐禀报的守卫第一时间拔出武器钻进了营帐,营帐内纳兰功德的速度也不慢,第一时间拔出匕首搁在齐诸侯的脖子上。
十几个老卒钻进营帐,其他人在外面警戒。
他们闹出的动静不算太大,却还是惊动了龙虎军,没多会,数千龙湖军就将帅帐团团围住了。
如果不是顾及帅帐内还有纳兰功德在,这么多人一人一刀,顷刻间便能将这二百汉军老卒剁成肉沫。
“纳兰功德,放开!”郭奉孝喝道。
纳兰功德将匕首在齐诸侯脖子上刮了两下,好整以暇地道:“郭奉孝,汉国朔方人士,金刚上境武道修为,在西北军中任职破阵都统。五十年来,起落十数次,杀人无数。因父母妻儿为大秦儿郎所杀,每次征战必定屠杀,手下将士极为虎狼之辈。不知我说得可对?”
郭奉孝淡淡道:“既然你已经查得一清二楚了,还不放开他。”
纳兰功德笑道:“你就不奇怪,这么详细的情报我是从何而来?你就不奇怪,为什么我的龙虎军能够事先知道你的布置?”
站在郭奉孝身边的周选德嘴角不自然的抽搐了一下,正好被齐诸侯看在眼里。
齐诸侯不愿意相信周选德就是内奸,可是从周选德的表情看,他真的有可能是内奸。
郭奉孝左右看了看,一字一顿地道:“纳兰家的小崽子,挑拨离间的事情我见多了,你这方法算是最没用的。我的兄弟我自己知道,他们不会背叛我,更不会背叛大汉。”
纳兰功德似笑非笑的看向周选德:“郭奉孝,你可真是英明一世糊涂一时,跟着你征战了几十年的老兄弟自然不会背叛你,可是你几起几落一直跟着你的火头军就未必了。西北边军的军饷不高,要养活妻儿老小,可不是个简单的问题,加上那些官府的小吏几番盘剥,别说火头军低人一等的劣等军卒,就是普通军卒,只怕都很难在朔方城生存。”
周选德额头上已经开始出现冷汗,他脸色苍白的将脸转向郭奉孝:“将军,对不起!”
仿佛有什么东西哽住了喉咙一般,齐诸侯闭上眼睛,不愿意相信眼前的一切。
郭奉孝双目喷火:“周选德,竟然是你!”
纳兰功德哈哈大笑:“郭奉孝,现在你知道为什么我会这么淡定从容了吧!哼,周选德,既然已经背主,你就要认清楚自己的身份,两百汉军进入我帅帐,你竟然没有发出一丝消息,真当我大秦的钱财那么好拿!”
周选德颓然低下脑袋,口中不停的说着对不起。
郭奉孝怒道:“两千兄弟死伤,数千年轻的生命葬送在这片沙漠上,是你轻描淡写几句对不起就能解决的吗?郭某自问待你不薄,为什么,那些老兄弟难道有半点对不起你?那么多新兵兄弟,难道他们也对不起你?”
周选德面容苦涩:“犬子。。”
疲惫的摆了摆手,制止周选德解释下去,周选德的儿子嗜赌成性,这一点郭奉孝是知道的,如果不是因为周选德只有一个儿子,他或许会将那不成器的小子塞进军中。
事已至此,再多说也是突然。
刀斧加身,周选德动都不能动。
“纳兰功德,我八千子弟死在你秦军手中,不管阴谋也好阳谋也罢,都是你的本事。今日郭某既然来了,就没打算活着离开,能拉着你们纳兰家的独苗一起上路,郭某黄泉路上也不寂寞。齐诸侯,你怕死么?”郭奉孝说着,将鹰头刀架在了周选德的脖子上。
齐诸侯吐了一口血水:“将军陪死,齐诸侯虽死犹荣!”
纳兰功德神情慌乱了不少,他以为拿捏住了郭奉孝,不管是汉军还是秦军,都知道郭奉孝爱惜手下人的性命。
没想到当一个内奸从他身边出现的时候,他会变得如此决绝。
鹰头刀锋利的刀锋划破了周选德的皮肤,颈部大动脉被划破,血液喷射而出,洒满了整个营帐。
齐诸侯冷眼看着这一切,虽然在火头军周选德跟自己的关系不错,可以说不打不相识,可是得知他是内奸之后,他真的对周选德极度失望。
硕大的身躯轰然倒地,郭奉孝一言不发的将周选德头皮上刺着的军字割下:“从今往后,你再不是我大汉军人。”
抬头,一双虎目等着纳兰功德。
纳兰功德将压在齐诸侯脖子上的匕首紧了紧:“别乱来,乱来他死定了。”
齐诸侯笑道:“人固有一死,或重于泰山,或轻于鸿毛,你纳兰功德身份高贵,我齐诸侯不过是西北边军一个小卒子。拿你的命抵我的命,我高兴还来不及,难不成还会畏惧?大汉军中,从来都没有怕死之人,你要杀就杀,反正有你给我陪葬。再说了,武圣府的关门弟子死在秦军手中,就算老师再不看重我,为了武圣府的面子,他也会在你秦国杀个血流成河,有数以万计的秦国勋贵为我陪葬,何乐而不为!”
“大放厥词。”纳兰功德说着就要抽动匕首。
身边扈从突然道:“公子住手!”
纳兰功德停止动作:“为何?”
扈从走到他身边小声道:“齐诸侯的确是武圣府的人,武陵城那老怪物当年可是杀了我大秦不少将领的,如果那老怪物出山,大秦没有人能够抵挡他的攻势。”
这话让纳兰功德犹豫了,他可以不在乎自己的生命,却不能不在乎一家老小的性命。
扈从按住了纳兰功德的肩膀,转身对郭奉孝道:“郭将军,你也是征战沙场的老将,我想你也不想见到这么多兄弟死在你面前,你看这样行不行,你放了我们,我做主放你们安全离去,真正生死,战场相决!”
郭奉孝不相信:“世上有这么好的事?”
那扈从道:“你们擒了我家公子都能放过他,为了我家公子的命,我放过你们也不是什么大事。”
“好啊,谁为质。”郭奉孝想了想后点头答应。
不到万不得已,他真的不希望这么多兄弟就死在这里,一个周选德已经让他心灰意冷了,如果再多死几个人,不管是活着还是死去,他都会没脸见那些老兄弟。
那扈从道:“你看我怎么样?”
郭奉孝道:“你?不行,你家公子如果愿意为人质,我倒是可以考虑。”
“这。”一听说要纳兰功德作为人质,那扈从犹豫了,他自己作为人质,就算郭奉孝到最后食言而肥,保住了公子,也不算坏事。
可是一旦纳兰功德作为人质,郭奉孝要食言而肥,怎么办?
郭奉孝冷冷道:“别把老子想得那么不堪,我大汉既然敢放他一次,就敢放他第二次。”
纳兰功德主动道:“好,我做人质。”
当郭奉孝要求将被俘的新兵释放的时候,纳兰功德却摆出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态度:“都杀了,留着也是浪费粮食。”
几次威胁,纳兰功德都是这么说,郭奉孝无奈之下,只好准备离开。
达成一致之后,将齐诸侯从木架上放下来,他身上有几处大的伤痕,肩膀上的箭伤自不用说,腹部一道两尺长的口子更是恐怖,胸口还有几个烙铁留下的烙印,一只手掌上钉了四五个钉子。
拉着纳兰功德走出帅帐,一行人慢慢朝山河谷谷口走去。
为了加快逃脱速度,郭奉孝让人弄了几百战马,其他战马全部将马鞍卸下之后才离去。
到了谷口,郭奉孝跨上马背,这才让人将纳兰功德放开。
就在这时,异变陡生,纳兰功德快跑几步之后,突然下令:“弓箭手准备,攒射!”
万箭齐发,在上方最有利的射击位置,数千控弦之士拉响了弓弦。
“卧倒!”
在这么密集的箭矢攻击下,就算趴在马背上也很难躲避,战马被弓箭射中之后就会发狂,有几匹战马甚至跑到了队伍外面去了。
就在这时,山鸡突然调转马头:“大哥,你带人先走,我断后。”
属于山鸡带领的十几个士兵纷纷调转马头,冒着箭雨反身朝山河谷方向冲去。
他们一转身,秦军的箭矢就集中在了他们身上,而郭奉孝则趁机带着人朝朔方城外的沙堡死命奔跑而去。
两个士兵被射成刺猬,趴在马背上依然在冲锋,一个士兵跌下马背,被后面的战马将脑袋当成了西瓜。
相距三百步,到一百步的时候,只有山鸡和另外一人勉强在马背上。
一支长枪从人群中飞出,贯穿的山鸡的胸膛,巨大的冲击力将他钉在地上,他费劲的舞动双臂,口中血沫不停的喷涌,一炷香之后,鲜血流干,他睁着眼睛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