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束阳光照射进来。屋中一只蝴蝶上下翻飞。
“童儿,快起床了。”
听到母亲的声音,大白一跃扑向还不愿睁眼的凌童。舌头舔的凌童一脸的口水,凌童咯咯笑道:“好了,好了。死大白,你咋跟个闹钟似的。”搂住了大白的脖子,坐在床沿。
蝴蝶轻轻落在他的肩膀上,优雅的挥动着翅膀。
“早啊,小蝴蝶。”
大白像是受到了什么刺激,嘴里“呜呜”两声。凌童想阻止已来不及,大白一口把蝴蝶吞进嘴里。
“赶紧吐出来!你要死啊大白。”
凌童拍着大白的脑袋,一手掰大白的牙。只见大白紧咬着牙,从牙缝中射出几道强烈的蓝光。大白打了个喷嚏,抖抖身子。蝴蝶飞速飞上半空,在大白的头上,一下一下的转着圈。似乎在朝大白抗议。
“蝴蝶别生气。大白跟你闹着玩呢。大白以后你再敢咬它一下,你试试吧!”凌童刚才急得差点哭出来。
大白委屈的趴在地上,呜呜的叫着。
“从今天起,你俩就是朋友了知道不?”蝴蝶停到大白的头上,展开翅膀。
“童儿赶紧过来。”
“知道了,妈。”
凌童穿好衣服,迅速的跑了出去。
“咦!罗爷爷呢?”凌童看到院子里只有父母在。
“走了。爹跟你约法三章,到了门罗学府后,你要好好修武。第一不能惹罗爷爷生气。第二不能在学校里惹事生非。第三,既然是你自己决定要去,就绝不能轻言放弃。无论你在八年内遇到什么挫折,你就算有天大的委屈,没有毕业,就不准回来。听到了吗?”门罗学府的修行时间只有八年,八年的时间少一天都不算毕业。学成八年后,无论在什么境界,都不可以在学校里继续呆下去。
“知道了爹。我的水平自己清楚的很。那里最起码也是破武级别的,我会那么傻,故意找揍吗?”
“乖儿子,娘问你。你为什么要去学府?”
“为了修行武道。”
“对。专心修行武道没错。爷爷不是说了吗,童儿你是外武脉。修武和别人会有些不同,你不要在意这些。爷爷还说,外武脉修成之后比我们都要厉害的多。你努力听话,好好修行。将来一定能超过你爹。”
“我明白。一定不会让你们失望。”
“乖儿子你爹说的很对。咱们是去修行武道的,不是去惹事跟人打架。但是学府里肯定会有仗着年纪比你大,境界比你高的人欺负你。遇上这些人,你该怎么做呢?”
凌童心里一紧:糟了,难道我藏的“暗器”被娘发现了?他含糊的说:“是啊,怎,怎么办呢?”
“你说怎么办?你心里是怎么想的?”
凌童一咬牙:看来娘是知道了。不然娘不会这么问。肯定是冯迟冷那孙子告的密,找个机会收拾收拾他。
“说呀儿子。你心里怎么想,就怎么说。”
“啊?我,有人欺负我,我就告诉老师?”
“告什么老师?你可不能软,越软越受气。谁敢无端端的欺负咱,咱就跟他干!如果打不过,拿东西干。你看看这是啥?”周明月拿着一把黑色金丝鞘的匕首。“这是娘年轻时防身的武器,削铁如泥,锋利无比。看着!”说着拔出匕首,轻轻一刺,泥土就跟豆腐一样,直没刀柄。
乖乖,这可比我藏的宝贝厉害的多啊。凌童心里乐开了花:原来娘不仅不知道我早已经备好的暗器,还要送我武器。真是太好了。
“乖儿子,你用的时候千万小心。谁要欺负你,你就戳他的大腿。记着,别刺要命的位置。”
凌童接过匕首,正要欣赏。耳边响起他父亲的吼声:“把匕首还给你妈。你这是去上学呢还是跟人玩命呢!月儿,你平时怎么宠他我不管。可在学校里,能由着他的性子吗?”
周明月说:“上学怎么了?上学就得受人欺负吗?”
“你好好的,别惹事,谁会欺负你?我当初在门罗学府,咋没人欺负我呢?”
“童儿能跟你比吗?你是天才啊,十岁开‘第二分身’,大家怕你还不及,谁敢欺负你?童儿是外武脉,修武肯定会比别人慢一大截,你又不是不知道。童儿再没有一点防身能力,能行吗?还不被人欺负死。”
“童儿,把匕首给你妈。爹是为你好。武道修行,修的是自身。依赖武器,胜之不武。谁敢欺负你,你告诉爹,爹替你收拾他。但你,不能擅自和人打架。更不许用武器。明白吗?而且有你罗爷爷在,谁也不敢惹你。你只要搞好同学关系,和他们和睦相处。即使进展真的比别人慢,只要努力肯下功夫,大家都会喜欢你,尊敬你。朋友多了,路才好走。不是爹不心疼你,恰恰相反,爹正是因为心疼你才不想让你依靠外力取胜,会让人瞧不起的。你明白吗?”
凌童点点头,恋恋不舍的把匕首又还给了娘。周明月接过匕首,冲着凌却道翻白眼:“你呀!就会满嘴的大道理。还说心疼儿子,童儿这一去八年,天知道要受多大的苦呢。”说着说着,不觉流下来泪。
“哭什么?不磨练怎么成长?一辈子呆在咱俩身边,成不了男子汉的。再说,咱们常去看他不就行了。离得又不远。”凌却道心中也不好受,但谁让儿子是外武脉,自己的那套经验放在儿子身上,又全不管用。
“童儿,你准备什么时候出发?”
“明天吧!对了,我能不能带上大白?”
“这不是让你去旅游。从京城到门罗学府,你得行上一个月。我和你娘最多送你到城门。以后就全靠自己。这是对每个入门学子的第一个考验。你害怕吗?”
“有点害怕。但是我不会放弃的。”对于十三岁的少年,第一次一个人出远门,又怎么能不害怕。但在凌童心中,更多的是对未来的期待,远方那未知的山水,带给他极大的刺激。
“那你们去看我的时候,也把大白带上。”
一旁的大白似乎看懂了眼前的一幕,它呜咽着蹭着凌童的腿。凌童蹲下身子,抱住大白说:“大白,在家里乖乖的哦。”
“旺旺~呜~”
凌童从没听到大白这样叫过,他捏着大白的嘴,说:“我也会想你的。以后就不能再叫我起床啦。”
当晚深夜,凌童抱着腿,坐在院中。皎洁明月下,院子里亮如白昼。微风吹动梧桐树叶,沙沙作响。
外武脉究竟是什么?凌童看着自己的胳膊,他知道自己要付出的努力将是别人的数倍。但他不会抱怨。命中注定,抱怨又有什么用呢?他很清楚,在别人眼里,他就是一个笑话,一个废物。虽然没有人当他的面,说这种话。但他从别人的眼神中看得出来,那是不屑,和嘲笑的眼光。如针一样,很早就已刺进他的心房。他也曾在夜里,独自哭泣,感叹命运不公。但天一亮,他就又充满了自信。他发誓:他早晚会让嘲笑他的人看到是谁立于天上之巅,是谁翻江倒海,又是谁,手持长缨,披星戴月。
那只蝴蝶渐渐亮了起来,它立在凌童的肩上。像一颗恒星。凌童消瘦的侧脸,此刻像顽石一样坚毅。凌童不知道,蝴蝶感知到了他武脉强烈的波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