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无眠。
“虽说小主好歹也是个更衣,可宫里的人惯都是会捧高踩低的,一下子从皇后之位跌下来,俸禄每月也只有二十两,连日常生活都吃紧,更没有闲钱去打赏奴才了。墙倒众人推,层层克扣下来,竟只剩下五两银子了!内务府的人真是越来越不像话了!”巧月一边跨了门槛,一边朝一旁的巧云抱怨着。“小声点,小主听着呢!”巧云皱了皱眉头,偷偷瞄了一眼窦云裳,却看不到一丝表情,不由得暗暗心惊。而巧月也识相的闭上了嘴巴,不再言语。
日子一天天过去,宫里目前不过两个嫔妃——一个皇后,一个更衣,天壤之别,当真是讽刺。窦云鸢不提请安,窦云裳也懒得应对,心都死了,只求安然过完这一生便罢了。
“啪——”“你怎么打人?!”是巧云的声音。“呵,睁大你们的眼!这可是当今的皇后娘娘!你到底有几条命?敢冲撞我家娘娘!”“你!”“怎么了。”窦云裳淡然走出来,扫了一眼巧月的脸,只见一道掌印赫然显现在巧云脸上。“去柜子里拿点金疮药,用凉水敷一下。”眼神直接略过窦云鸢,径直回房。“呦!怪不得人人都说上梁不正下梁歪,这窦更衣都如此不讲规矩,更别说是那不知尊卑的奴才了!来人,这两个奴才目无宫规,拖出去打二十大板。”轻声软语,如同姐妹之间的嬉笑打闹,窦云裳却早已看清这被她宠了多少年的庶妹。
“娘娘忘了吧,”窦云裳冷冷道。“本郡主是先帝亲封的华裳郡主,虽然只位居正五品,我大周朝却明文规定,除天子,高位者须对郡主以礼相待,低位者须服从郡主之命,娘娘身为国母,不会连这个都不清楚吧?”窦云鸢眉眼一挑,掩口而笑。“哦?倒是妹妹疏忽了,不过姐姐可知道这碎玉轩的来历?碎玉轩是先帝宠妃居住的宫殿,那位妃子曾经怀有身孕,却被当时的皇贵妃害死。先帝忌惮于皇贵妃的母家势力,仅仅是褫夺封号,罚一月份例。宠妃心凉,便自扼在了碎玉轩大梁上。再怎么宠,到底也不过是个玩物,宠妃死后,先帝只不过叹息了一声,就再也没了下文。可,”窦云鸢忽然靠近。“那宠妃位居六妃之首,即便失了孩子,又怎么会轻易自杀?世人都道这宠妃是一心爱慕先皇才走了极端,真是愚蠢至极。”欣赏着窦云裳脸上的微微动容,窦云鸢嘴角微扬,满是得意。“那皇贵妃既然有本事害死宠妃的孩子,当然有本事不漏声色的让宠妃消失。当年皇贵妃娘家是武臣之首的墨家,而宠妃不过是四品文臣出身,宠又如何?权利才是最真的。”忽的,窦云裳大笑起来。
“可惜啊姐姐,如今,本宫早已被窦家除了名,出身干净,而你,不仅是罪臣之女,不得宠爱,更是无权无势,你觉得,本宫会放过这个除掉你的绝好机会么?碧儿,拿白绫!”碧儿敛了目光,毕竟是练过武的,取过白绫便轻易将窦云裳按倒在地。“送她走!”窦云鸢一挥手,脸上阴狠尽显。
“放开我家娘娘!!”巧云挣脱开那几个侍卫,却被碧儿用小刀直刺心口。巧月趁其不备绕到身后用银针点了碧儿止穴,顾不得垂泪,只拼了命了护住窦云裳。窦云裳的面具终于破碎了,脸上恨意弥漫。“窦云鸢你放巧月走,我便从了你的意!”字字咬牙切齿,指甲已经掐破了掌心。
“哦?姐姐当真?”窦云鸢自顾自的喝着茶,漫不经心的勾了勾嘴角。窦云裳恨极,却还是点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