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修明！”
卫长安忽然浅浅一笑：“你尝过绝望的滋味吗？”
看着楚修明抬起头看过来的眼神清浅一笑：“绝望啊，就是曾经以性命相交，却转头刀剑想向，曾发誓生死不离，如今却相忘江湖！”
“对不起！”
楚修明突然开口，面对着卫长安平静的眼神从牙缝里挤出了这么一句话来。
说出这句话的楚修明似乎像是放下了什么，抬起头看着卫长安有些忐忑不安的问道：“我们可以重新开始吗？”
“你觉得呢？”卫长安冷笑：“曾经说话一辈子不变的事情，十年就尘埃落定，你还有什么资格让我再信你？”卫长安看着身躯颤抖的楚修明：“早就回不去了，我们也哦度不是当年的小孩子了！”
“这世上逃过情字的都是圣人！”
卫长安浅浅一笑：“所以你爱上卫长宁，我一点都不意外，卫长宁看起来确实是一个贤妻良母的样子，才华横溢，美丽迷人，确实比嚣张跋扈的卫长安更适合做一个妻子，可是楚修明，男人总是想要让自己身边的女人大气识大体，可是只有真正爱你的人，才敢让你看到他的不足！”
卫长安眼神里的怜悯和悲伤藏都藏不住，看着旁边扶着楚修明的楚戚都有些不忍。
“你够了！“
楚戚低声怒斥一句，看着卫长安的眼神里带着不满，楚修明已经明明白白的知道自己当初认错人了，却没想到卫长安还是这般的咄咄逼人。
“够了？”卫长安嗤笑一声：“你知道什么！”
你知道什么？
你知道我曾经十年如一日的盼着眼前这个负心之人回头看一眼，曾经十年每日都盼着眼前这个男人能想起十年前的初遇，十年来她甘愿做他的一把刀，睥睨疆场沙杀伐不断，只是为了他能再往前走一步，痴痴傻傻的盼了十年，得到的确实一把穿心的利剑。
也罢，路是她自己选的，她谁都不怪、。
十年的恩怨纠葛早就在岁月的打磨里失去了原本的模样，就算如今认出来，那又能怎么样，午夜梦回战场厮杀的号角和沾满鲜血的双手都在告诉她永远都回不去了！
“回不去了呢！”
卫长安轻笑一声。
转身就走。
“长安！”
背后传来隐隐作痛的声音让卫长安再次停下了脚步，“真的不能再回去了么？”
楚修明镇定下来开口问道。
“楚修明，你曾经以深爱的借口为了卫长宁已经辜负卫长安了，你又要用什么借口，再辜负卫长宁一次？”
卫长安轻笑着看着楚修明，眼神里深邃无比，转头边离开了原地。
只剩下两人寥落的声音在初春花开的时光里，在马蹄哒哒的声响里，渐渐沉寂。
“修明！”
楚戚想要扶起楚修明，却被他轻轻的推开。
“皇叔！”
楚戚站在一旁，看着楚修明眼神从悲哀道绝望，又开始渐渐变得冷漠。高提着的心一点都没有放心。
“卫长安太过分了！”
楚戚叹息一声，看着楚修明的眼神里满是心疼，毕竟是自己一手看大的孩子，到底是有几分感情在的。
“皇叔，有人曾说过，这个世界上有一些爱情如同宿命搬无从逃避，不可取代，色授魂与，需以性命相拼，我曾经不信，可是今天，我信了！”
楚修明低下头，掩去眼神里的波光粼粼：“可是已经迟了！”＼
“这不怪你！”
楚戚有些不忍的开口。
却见楚修明微微摇了摇头：“不，怪的！”
“父王告诉我，善良里的懦弱会害了自己，所以要放弃，相信里的危险会杀了自己，所以要猜疑，我二十年里，唯一相信的一个人，却被我弄丢了，这个世界上所有人对我都是有所求的，他们求财，求官，求命，求权利，可只有她，求得只是为妻，你说，当我的妻子有什么好？固执的相当一个蠢货的妻子……呵！”
楚修明蹲下身子，颜面，也不管周围有谁在，默默地从那修长的手指的指缝里落下两滴泪。
“真是个蠢货！”
也不知道在说谁，楚戚无声的站在一旁，用身体挡住了别人觊觎的眼光。
“世界上最可悲的事情，莫过于当过去最深爱的你的那个人成为你的一切的时候，对他而言，你已经不重要的了！”楚修明站起身来，轻笑着抬头，似乎是放下了一切，又似乎是什么都不曾放下，沉重的眼神让楚戚想要劝慰的话全噎在了咽喉里。
“再也不会有人爱我，如她生命一般！”
说完这句话的楚修明大踏步离去，也不顾楚戚站在原地失神，“最可悲吗？”
楚戚低低的笑出声来：“你想要跟我说些什么呢？”
在楚王府里，因为和卫家断绝关系而备受冷落的卫长宁终于在楚王世子再次回府之后，又开始变得春风得意，只是不知道为什么，每次楚修明盯着她看的时候，却像是在透过她看别人一般。
眼神冷清却带着缱绻。
只是却没人知道楚修明眼神背后深深地厌恶。
“我一直没问，你是怎么喜欢上我的”！
楚修明看着殷勤的卫长宁来来往往给她取乐解闷的样子，忽然想起卫长安那双不带任何感情的冷漠的眼睛。
那素白的容颜淡漠的脸，清冷的性子和那双无欲无求的眼睛。
楚修明忽然明了，无欲则刚吗？
“妾从那年春日会，在京城未名湖畔见到世子的第一眼，便喜欢上您了！”
卫长宁抿着唇浅浅一笑，对着楚修明异常的温柔。
“是吗？”
楚修明轻轻一笑：“那为什么当年你生母告诉我，我们自小就认识呢？”
“母亲定然是记错了！”卫长宁笑的得意洋洋：“我才不是卫长安那个蠢货，年纪小小就知道出去勾引男人，还定下什么白首之约！”
卫长宁絮絮叨叨的话在楚修明的耳中渐渐远去，终于明了自己失去了什么的楚修明单手撑起脑袋，隐藏在手心之后的眼神里发出灼热的光芒。
“既然知道了，……那你便逃不掉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