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是闲适,陆逸川读完了报纸,便觉得乏味了起来,手头也没有什么可看可玩的。
便看一眼窗外的金色,一群白鸽陡然从树林里飞向天际,老旧的房子安装着丑陋而密集的空调连城一片,也是乏味得很。
便又翻起了报纸,翻了半天,也没有看到有意思的新闻,便慢慢地把报纸放下了。
只是突然在报纸放下的一瞬间,便在一页报纸的斜角,看到了一则新闻,却是一则重庆的新闻。
原来是重庆暴雨连续下了两天,就在昨天晚上,重庆八中附近发生车祸,一辆出租车与卡车相撞,三死四伤,据记者报道,其中有一名还是重庆八中的学生,刘姓,名雅雯,现在还在联系其父母。
陆逸川不看则已,一看便如五雷轰顶,五脏六腑都碎裂了一般。这事刊登在报纸上,岂不是板上钉钉的真事,来不得一点假了。
这个重庆姑娘刘雅雯,莫非就真的死了。
不由得陆逸川脸色发白,慢慢地从椅子上移动,躺到床上去。心里却突然想到这女孩刘雅雯,往日音容笑貌还历历在目,便痛彻心扉,眼冒金星,浑身血液如同逆流一般,刚才吃完的骨头和喝的一碗汤,瞬间就从胃里吐了出来。
王秀芝听到了响声,赶紧从客厅赶到了陆逸川的房间。
陆逸川已经从床上翻滚,倒在了地上,脸都紧贴着刚刚吐出来的食物上,只有身体在地上微微蠕动了。
这番情景,都够王秀芝大叫一声了。
王秀芝把拖把一扔,拖把倒在一侧,立马跑到了儿子身边,赶紧扶起陆逸川,轻轻抱在怀里,只见儿子呼吸还有,只是气喘微微,略微颤抖,呼吸并不均匀。
见到儿子如此,却也不知道是何原因?
王秀芝流泪说道:“我的儿,却是怎么了,总是这样。昨晚是这样,今天也是这样。”
陆逸川无言以对,只是心口如同碎了一般,摸着心口,双目无神,阴阴暗暗,像是要死了一般。
突然之间,陆逸川心里却记起来一件事情,眼睛却又有神了起来,便从妈妈怀里爬了起来,又躺在了床上。
却是什么事情?
原来陆逸川高二在重庆八中做交换生的时候,就还有一个14班的女生,和自己不同班,也叫刘雅雯的。
想到这里,陆逸川心里安了五分。
陆逸川转念一想,自己的同桌刘雅雯高二后,因为家庭原因,已经转学去其它的学校去了,应该不会出现在重庆八中,也不会在重庆八中高考的。
想到这里,陆逸川心里又安了七分。
只是刚才看到报纸,情急失魂,傻了脑袋,一时间忘记了所有事情。
只是这七分的安心,在陆逸川心里,却只是零分的安心。因为哪怕是有一点点刘雅雯危险的可能,陆逸川便就是要去确定的,一定要去看是不是真的。
这便百分之百加强了陆逸川去重庆的打算了。
思念是一种很玄的东西。
如影随行。
现在只要一想到刘雅雯,特别是她有可能还在危险之中的时候,陆逸川便恨不能立刻狂奔到重庆去了。
陆逸川躺在床上打算着,自己现在立刻说出“明天就去重庆玩”的话,妈妈断然是不答应的,她一定认为自己病还没有完全好。
爸爸也不会答应,因为妈妈断然不会答应。
想到这里,陆逸川再一次泛起愁来。
王秀芝看到儿子躺在床上,却又恢复到正常人,便去洗手间拿来了毛巾,一边走一边心里想到:可能是中午吃骨头,吃得腻了,吐了一地,现在又好了些。
拿来毛巾便问道:“川儿,好些了吗?”
陆逸川说道:“妈,我没事。”
听到这话,王秀芝也便放心了几分。
便用毛巾把儿子脸上的所有污渍给擦掉了,中午骨头上的油渍夹杂着饭粒,可都在儿子脸上,都擦干净了。
看着儿子精神上好了许多,王秀芝这才安心地捡起了刚才的拖把,拖了地,把整个屋子全打扫干净了。
叮咚,叮咚,叮咚,发出了三声门铃的声音。
却是有人来了。
王秀芝赶快去开了门,不是别人,就是一个长得高高胖胖的老头。
这个人没有别人了,就是老中医王老头,陆逸川的外公。
王秀芝说道:“爸,你怎么来了。”
王老头笑着说道:“我这不是来看看我外孙嘛。这也是你妈的意思,先前在川儿我家住了六七天,我和你妈之前又在医院照顾了几天,这隔了一天,不见面就想啊。所以我今天还来一下,看一看外孙。”
说着便把手中提的香蕉、苹果和梨往桌子上搁。
王秀芝又叹道:“爸,我说了多少次,不用带东西。你这带的东西,家里面都有,你带来了,又吃不完。”
王老头笑道:“我这不是给你带的,是给孙子带的。再说你家有,也不一定新鲜啊,这水果川儿吃着正合适。”
王秀芝便把水果一件件往冰箱里搁着,便也撕了一半香蕉,拿到了陆逸川的房里,让陆逸川吃。
王老头也慢慢地走到陆逸川的房里,陆逸川见到外公来了,喜出望外,连鞋都没有穿,便占到了地板上。
王老头沿着床沿坐下了说道:“你外婆放心不下你,让我来看看。怎么样,好些了吗?”
陆逸川从站着的地板上坐到床上,又躺下了答道:“好多了,外公。”
在一旁的王秀芝也不敢把昨天和今天中午的事儿告诉王老头,这第一,是让老头老太太担心,这第二,是有自己照顾不周的责任了。
王秀芝说道:“爸,你和川儿聊会儿天吧,我要去上班了,这几天医院里面忙得很。”
王老头点头道:“嗯。”
话说完王秀芝便出门,去上班去了。
陆逸川立马笑着说道:“外公你来了,真好!我看着就亲切。”
王老头只是笑着对陆逸川说道:“我就说你这阑尾炎就是小病,手术也是最小的手术。不用担心的,你放松心情,好生养病,这病自然就好了。心里千万不要担心,不要有什么压力,要说你们这小年轻心里想的有压力的事情,在我这个老头心里就不叫事情。“
陆逸川见妈妈走了,心里也轻松了三分,便笑着对外公说道:“外公,我是不担心的。而且你今天来的正好,我正好有一件事情要拜托你呢!”
王老头爽朗地笑道:“你又耍什么鬼,要我帮你!我告诉你,我现在说道话在你爸爸妈妈面前都不怎么管用了,特别是你大学志愿的事情,感觉你爸爸,现在还在为我当年让你去重庆八中做交换生而生气。”
陆逸川把一只脚抬到另外一只脚上说道:“我拜托你的事儿,已经不关乎我爸爸了,只要说服我妈妈就好了。”
王老头悠然说道:“是不是重庆的事。”
陆逸川笑着说道:“嗯。”
王老头淡然说道:“却是怎么的一会儿事儿,让我怎么去帮你?”
陆逸川慢慢地说道:“却是非常简单,我不是高考了就出去玩一玩吗!这事儿我爸已经答应了我的,他已经把给了我6000块钱,让我出去散散心。我这病已经好得差不多了,你看看,都完全好了。我也想出去散散心,看看外面的风景,看一看外面的人。但是这事儿,其他人都是很容易都答应的,唯独我妈妈这一关有点难过,你知道的,我妈就总是认为我病没养好,好像这病就得养一年才养好的。所以就让外公帮帮我,让我妈答应,我好明天就出去玩几天。在家里呆着,也是真的忒腻烦!”
王老头点点头说道:“嗯。出去散散心也好。”
陆逸川说道:“对吧,我出去也没得多大事。”
王老头微微笑着说道:“只是这事儿,还是得看你妈妈,你妈妈准,才得准。”
陆逸川用脚踩着床立马说道:“所以才找外公帮忙嘛!”
王老头看了陆逸川一眼说道:“川儿,先不说这帮忙的事儿。其实你的事儿我也知道了八九分了,就是为着一个姑娘,外公也不好说什么,你爸爸妈妈现在也不好说什么,也只得由着你。”
陆逸川笑着说道:“这事儿外公要是不理解我,世界上就没有人理解我了。”
王老头笑出声音说道:“恐怕我也难以理解你啊!”
陆逸川赶紧说道:“外公可千万别这么说,我还记得外公当时教导我说‘其实人生最重要的就是一步’,很多人认为人生分很多步,中考,高考,大学,工作,结婚,而外公说人生最重要的就是婚姻这一步,选择一个合适的人陪自己过完50年、60年甚至70年的后半辈子生活。外公还说当年自己有机会娶村里一个最漂亮的‘小芳’,而外公最后还是选择了现在贤惠勤劳的外婆,过完了一辈子。”
王老头大笑说道:“没想到你小子还记得。”
陆逸川反问外公说道:“外公既然如此说,那为什么不相信我所追求的,我不敢我所追求的就是‘爱情’,但是我心里就觉得喜欢,就觉得合适,所以我就去追求。外公是过来人,那么外公你说一说,我所做的事情对吗?”
王老头愣了一下说道:“对吗?”
陆逸川说道:“外公就给我一个答案,我追求的对吗?”
王老头想了想,还是依然笑着说道:“川儿啊,外公也想给你一个答案,可是外公也给不了。外公只有过来人的经验,但是外公不是你,所以答案是没有的。”
陆逸川惊讶说道:“没答案。”
王老头慢慢点点头道:“嗯,没答案。”
之后王老头继续慢慢地说道:“其实生活中大多数事情都是没有答案的,但是人们就是要‘补上’一个答案。古时候,人们不知道为什么打雷下雨,人们便编造神化说有雷神和龙王,雷神会打雷,龙王会下雨。显然人们敷衍了一个答案。这似乎是人们的一个心病,总是想要一个答案。我从哪里来?我从女娲处来。但是我们又是真的从哪里来呢?”
陆逸川也笑着说道:“我也不知道我从哪里来?”
王老头于是淡然地说道:“所以川儿,你的事情也没有一个答案。你喜欢一个女孩儿,纵使她离你十万八千里,你也认为值得追求,对与不对,都看你自己。你自己去经历了,你也就知道了对错了,你经历过了,你的心里也就有一杆秤了。最重要的是,你经历了,你才不会后悔。”
陆逸川听着疑惑,坐起来挨着外公坐着,半带孩子气地说道:“外公,如此这般,那你还帮不帮我呢?”
王老头抚摸着陆逸川的头,笑着说道:“川儿,你就放心去重庆吧,我明儿亲自和你妈说说,你放心。”
陆逸川听到外公如此这般说,感激的心情都不知道如何表达了,只恨不能够就在床上给外公磕三个头了,但是终究是是一个学了理化生和政史地的中学生,这一套他心里自知还是做不出来的。
王老头便站起身,准备要走了说道:“川儿,这也好久了,我也得走了,你外婆还在家里等我了,我出来得久了,她也担心。看你好好的了,我回去也好和你外婆交代。”
陆逸川赶紧起身,顾不上穿鞋,送着外公说道:“外公,我送你。你回去就和外婆说,我已经好了,别让她老人家担心。”
一会儿便把王老头送到了门口。
王老头刚出了门,就转过身子,慢慢地抹着裤子的口袋,从里面了拿了一大堆红色的东西来,红得却发金光,细细一看,却是厚厚一沓钱,全是整一百的红板儿。
王老头把一沓钱放在陆逸川手里说道:“川儿,这钱你拿着,出去玩,你那点钱还是差点儿。这钱也不是我的,只是你在我那边住了六七天,你妈发了工资,便把三千块钱塞给我了。这钱你拿着。”
陆逸川准备拒绝,这钱自己怎么也不能拿的。
只是钱已经摆好了在陆逸川手里,王老头已经回头,下了半格楼梯。
陆逸川想追上去。
王老头回头说:“川儿,你还是别送了,就在家躺着,好生修养。我下了这楼梯,打个出租就回家了。”
陆逸川便看着外公已经衰老的身体,慢慢地下了楼梯,慢慢地被楼梯格挡住身影,陆逸川心里突然觉得好暖。
有这样的外公,真好。
这是陆逸川心里话。
看外公走了。
陆逸川便回到客厅,打开了电视,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看了一下午的电视。伦敦奥运已经快要开始了,不知道中国又要拿多少块金牌。
晚上妈妈王秀芝准时回来,做了晚餐,吃了。对妈妈,陆逸川并没有提外公给自己的钱的事情,也没有说自己去重庆去玩的事情,只是懂事地吃饭,不让妈妈担心。
晚九点多了,陆逸川吃了饭,也累了,也乏了。
陆逸川便回到了自己房间里,躺在床上,看着窗子外面的风景,不觉愣愣出神,看了半个小时。
却看着楼下的竹林里,有一个女生的身影,那身影自己好熟悉。
自己也不知不觉出了房间门,下了楼,便也到了竹林旁边,沿着竹林寻找着熟悉的身影。
突然看见了那个熟悉的身影,穿着一身白色的衣服,白色带花边的裙子,站在竹林的小河道洗手呢!
陆逸川不禁靠近去看,看着身影,大喜过望,竟然是刘雅雯的身子,陆逸川轻轻地拍着她的肩。
突然之间,她却回过头,脸上嘴角边都是血呢,而且手上也都是血,瞬间竹林的小河道都是血色,血染红了一条河。
慢慢地,她却笑着靠近陆逸川,那是一张带血的笑脸。她靠近到陆逸川脸边,慢慢地伸出舌头,亲吻起陆逸川的嘴来。不经意间,她已经把舌头黏在了陆逸川的舌头。
陆逸川感到一阵血腥味,都喘不过气来。
瞬间推开了她。
她,刘雅雯!
却是怎么了?请看下一章
作者,夏田,90后小说家。新浪博客:愚蠢的夏田。在创世中文网发表小说,书名:追风少年追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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