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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二○一二年(5)

草地东南角有个大土包,土包上矗立着一棵细叶榕树,是一棵百年古树。树冠约有几百平方,树干需四、五人才能围拢。恺逸要往土包上爬,很滑很陡的地方我托着他的屁股往上推,然后,我也爬上去,两个人站在上面向下面挥手致意。下来的时候鞋子直打滑,走不稳,我干脆一屁股坐到坡上“自由落地”,宝宝一看也学样,爷孙俩玩起了“滑滑梯”的游戏,上去下来,下来上去,滑了无数次。上去的时候要用劲,下来的时候一阵风,遇到坡度很陡的一段,滑的速度还真有点儿惊险,我手肘上磨掉了一块皮,渗出了殷红的血。宝宝好好的无事,他比我还会滑呢。

树底下茵茵的草地上有许多干树枝,我一根一根捡起来,恺逸、杨青、玖玲都加入到“拾柴”的队伍,一会儿就捡了一堆,我找来几根长藤捆成两捆,又用大树枝做扁担,挑起柴火,放在恺逸肩上,他挑着担子一边在草地上走来走去,一边欢快地笑着。玖玲唱起了《刘海砍樵》的歌:“小刘海,出茅棚,别了娘亲……”洪乾还在那边放风筝,风筝越飞越高……

太阳偏西,准备返回。恺逸把两捆柴火挑到车旁,喊爸爸放进尾箱,要哪一天再烧火玩。返回途中,玖玲买了一个大蛋糕,晚上,全家在一起再唱《生日快乐歌》。

上园路上

(十一月五日)

早晨,太阳唤醒大地,

城市穿上金色的衣裳,

牵着恺逸走在去幼儿园的路上。

指着路边的草丛,

他要捉蜗牛带进课堂。

杨青说:“蜗牛都上学去了,

只有懒蜗牛还没有起床。”

宝宝不言不语挪动脚步,

刚走不远又停下张望:

“我要叫醒懒蜗牛,

带它们一起晒太阳。”

可时候已经不早,

幼儿园的铃声快要拉响。

“来不及了,让蜗牛睡懒觉吧!”

我抱起宝宝快步迈向前方。

小手紧搂着我的脖子,

颈上贴着柔柔的手掌。

我托着他小小的屁股,

嘴唇印在嫩嫩的脸庞。

早晨的空气好清新呀,

带着宝宝淡淡的乳香。

走到棠德花苑门口,

杨青把手伸向恺逸身旁:

“爷爷累了,

妈妈抱你走对面小巷。”

杨青接过恺逸,

嘴唇贴到他的脸上。

“咦!怎么湿湿的呀?”

一脸惊奇费思量。

“哦,刚才亲了他好几下呢,”

我连忙回答说端详,

“宝宝太可爱,

亲得我口水淌。”

回家路上

(十一月七日)

奶奶进幼儿园接恺逸宝宝,

我在门口等待来回溜达,

宝宝欢快地跑到面前,

“爷爷,你怎么过来啦?”

我蹲下去把他抱起,

“爷爷来接宝宝回家。”

棠下小巷弯弯长长,

人来车往十分繁华。

店里商品琳琅满目,

街上零担挤挤巴巴。

烤红薯煮鸡蛋煎饼沾芝麻,

炒花生炒板栗油果炸开花。

这个摊位瞅瞅那个零担瞄瞄,

宝宝闪着眼睛应接不暇。

这么多好东西呀,

看得直咂嘴巴。

可妈妈说了,

乱吃东西不是好娃娃。

咽一口口水:

“爷爷,我们走吧!”

棠德花苑南门口,

摆放着几台游艺车、马,

“爷爷,我要坐电动车。”

我掏出硬币让他投下。

手握方向盘,

脚把油门踏,

车子摇呀摇,

荧屏放动画。

“嘟嘟,让路!

我要开车游天下。”

奶奶回家做饭,

我陪宝宝继续玩耍。

在小区里捡树叶找蜗牛,

和小哥哥追赶冲杀,

看小姐姐在草坪唱歌跳舞,

和妹妹在水泥地上画画。

北面的草地上玩饱了,

又到南面的一排商店“考察”,

每个门面都要进去瞧一瞧,

才出右边那扇门又进左边这一家,

食品店里闻香味,

书报柜前看图画,

玩具店里不挪步,

地面粘住小脚丫,

好想买车买积木,

强忍住不说话。

心里很明白,

家中玩具几大匣。

小时候要买就哭鼻子,

可现在已长大,

唉,算了,算了,

经常买玩具又会挨骂。

天色已晚,

路灯把眼眨。

“宝宝,奶奶叫你回家去,

晚餐吃鸡蛋炒番茄。”

连催几次不搭理,

我上前去把小手抓。

走在楼梯上,

看到一则广告要停下。

“爷爷抱,我要找‘人’。”

盯着纸上高声喊:

“一个人,还有水、火、七、八……”

顺着他手指的方向,

听这些字儿和宝宝对话。

在家里没有教过识字,

只让他欢快地玩耍。

“宝宝,你怎么认识这么多字呀?”

“书里有好多‘人’,还有小和大。”

走走停停到门口,

高声叫:“我回来啦!”

从幼儿园出来一里多路,

两个小时终于到家。

“爷爷是我的好朋友!”

(十一月八日)

刚走出家门,

你伸出小手。

“梯子上走不快,

爷爷抱我下楼。”

我把你拥入怀中,

你在我脸上亲了一口。

随即说出一句美言:

“爷爷是我的好朋友!”

爷爷心里灌了蜜,

妈妈笑得直晃头。

妈妈问:“还有谁是你的好朋友?”

你回答:“爸爸妈妈奶奶阿公阿婆舅舅,

还有——还有郭老师、刘老师,

她们和我拉拉手,摸摸我的头,

还有——还有瑞瑞哥哥、轩轩弟弟、安琪妹妹,

我们一起玩耍,一起捉蜗牛。”

“红红老师呢?”

“红红老师好凶,对着小朋友吼。”

哦,你有这么多朋友,

你的生活快乐无忧。

你对朋友的理解,

自有你的理由。

我真高兴,

得到你由衷的赞赏,

这是最高的荣誉称号,

胜过百万大奖。

在你有限的概念里,

好朋友是最美的词章;

在你明亮的世界里,

好朋友是灿烂的阳光。

我知道你纯净的情感,

绝不会说谎夸张;

我知道你幼小的心田,

种下了爷爷的情深爱长。

我认真解读你的心理,

思索“朋友”两个字的分量。

好朋友要平等相待,

有事儿好好商量。

谁要是居高临下吼人,

他就是不尊重对方。

有时候你哭叫吵闹,

爸爸妈妈也不恶狠狠地开腔,

不打不骂讲道理,

小孩儿的尊严也不受伤。

一起玩耍我让你尽兴,

你像花儿一样绽放。

少对你提要求画框框,

你的手脚和头脑得解放。

朋友就是这个样儿吧?

在一起愉快又欢畅。

好朋友要互相关心,

把爱送给对方。

看到你便便困难,

爷爷奶奶急得心慌。

看到你感冒咳嗽,

爸爸妈妈忙着抓药熬汤。

你高兴欢乐时陪你开心,

你烦躁哭闹时为你忧伤。

你也学会了付出爱心,

好吃好玩大家分享,

痛苦和忧烦,

共同来担当。

那一次奶奶呕吐,

你心焦地为她奔忙。

默默地端水送药,

及时把垃圾桶、卫生纸递上。

不到两岁的小人儿,

也有一副慈善的心肠。

朋友就是这个样儿吧?

彼此爱护都放在心上。

好朋友要互相帮助,

分忧解难付出最大的力量。

外去玩耍的时候你累了,

爸爸托起你坐在肩上。

跨过长桥翻越小山,

抱你走过的路好长好长。

手抱麻了脚走软了,

汗水湿透了他的衣裳。

爸爸的大力帮助,

记在你小小心房。

那一次爸爸的手机响起,

你一定要送到楼上。

平地行走还蹒跚,

陡峭的楼梯却不能阻挡,

帮助爸爸是你的心愿,

哪怕路途远梯子长。

朋友就是这个样儿吧?

彼此伸出援助的臂膀。

“今天送爷爷,我不哭!”

(十一月十一日)

一家人围桌而坐,

快乐晚餐为我饯行。

奶奶说“一路平安!”,

爸爸妈妈都举杯同敬。

你也高高地举起杯子,

葡萄美酒伴随笑声。

正当我张口喝酒,

忽听你“郑重声明”:

“今天送爷爷,我不哭。”

你自言自语一本正经。

全家坐在车上,

爸爸开车送行。

“宝宝跟爷爷去益阳吧?”

奶奶开玩笑地问。

“好,我就跟爷爷去。”

你高兴地连忙回应。

“我们都不去哩,你呢?”

奶奶又问。

“我也去。”

你的回答爽快又坚定。

我抱着你走向检票口,

你和我难舍难分。

妈妈伸手来抱你,

你把我搂得很紧很紧,

小手围住我的脖子,

小嘴儿在我脸上亲。

我把你送进妈妈怀里,

你默默地看着我的眼睛。

我在大厅门口回头张望,

看见你向我飞吻,

眼里真的没有泪水,

只有依依不舍的神情。

那一次你从益阳回广州,

妈妈抱你走进车门,

你使劲地招手:

“爷爷奶奶快进快进!”

看我们立在站台不动,

你“哇,哇”地哭出了声。

妈妈轻声地哄你,

爸爸为你擦出泪痕。

国庆长假后我从广州回去,

在火车站广场你把我抱紧,

口里说着“爷爷不要回去”,

泪水溢出了眼睛。

妈妈把你从我怀里“夺走”,

我心一横不给你亲吻,

头也不回地急走,

耳边飘来你伤心的哭声。

“呜——”火车拉响了长笛,

就像你的哭撞击我伤感的心。

今天我们又离别,

你从容而淡定。

我知道:

以前,你用哭声表达不舍,

今天,你把依恋藏在内心。

你一天天地长大,

你慢慢地学会了坚定。

我知道:

我有多么地爱你,

你也对我格外的亲。

哪怕重重山水阻隔,

有一条情感的河流很深很深。

月有圆缺人有离合,

这是难全的事情。

还有多少次欢聚与离别,

在你人生的漫漫旅程。

男儿有泪不轻弹,

志在四方任驰骋。

家长开放日

(十二月二十七日)

幼儿园通知,

举行家长开放日。

恺逸带着妈妈,

高高兴兴来到幼儿园里。

到处是欢迎标语和彩旗,

老师和蔼可亲笑眯眯。

家长们互相点头问好,

小朋友们在一起喳喳叽叽。

到处流淌着温暖的风儿,

到处滚动着欢乐的涟漪。

“铛,铛,铛”铃声响了,

家长们和小朋友走进教室。

郭老师介绍了幼儿园情况,

讲了小朋友们有趣的故事,

她表扬了许多好孩子,

有钟子敬、曾楚杰、何恺逸……

她说,这些小朋友发言很积极,

她说,这些小朋友讲礼貌、懂道理。

郭老师指着讲台上的水果问:

“梨子是什么颜色?”

恺逸高声回答:

“是黄色!”

郭老师微微笑:

“答对了,很不错!”

她接着又问:

“苹果是什么颜色?”

“是黄色!”

恺逸又是最快的抢答者。

还有几个小朋友争着发言:

“是红色”、“绿色”、“蓝色”……

教室里一片欢声笑语,

小朋友们好活泼。

看着这一朵朵娇美的花蕾,

家长们全都笑呵呵。

妈妈牵着恺逸走出幼儿园,

把他的小手摸一摸。

“咦,你的指甲怎么短了,

是不是老师剪过?”

“嗯,昨天郭老师剪的,

剪完了还轻轻地摸一摸。”

“老师给大家都剪了?”

“没有,只剪了钟子敬、曾楚杰和我。”

“为什么?”

“因为我们吃饭吃得好,

指甲长得快很多。”

天真而幼稚的回答,

妈妈听了很快活。

搭积木

(十二月二十九日)

玩具角里真热闹,

积木横七竖八乱糟糟,

“爷爷,我们快一起玩吧!”

刚从幼儿园回来恺逸就急忙喊道。

爷孙俩一蹲一坐,

在客厅里把“宏伟工程”建造。

他盖的高楼气势恢弘,

我建的别墅有点矮小。

他兴奋地叫了起来:

“爷爷,你的矮我的高!”

我学着他的话:

“哦,你的矮我的高。”

“不是,是我的高你的矮。”

我把他的原话再念叨。

他连忙纠正大声喊:

“是我的矮你的高。”

刚刚说完发现不对,

他低头害羞微微笑:

“怎么回事?

绕来绕去,搞不清了。”

“爷爷,我们再盖新的吧。”

“好,你盖房子我修大桥。”

“哗啦,哗啦”全推翻,

重新设计重新垒好。

他盖的四合院好气派,

我建的桥上汽车跑。

大桥突然晃了晃,

轰然一声全垮掉。

“哈哈,我的比你的坚固!”

恺逸高兴得手舞足蹈。

“爷爷比你的——”

我想了半天,

坚固的反义词也没找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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