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0年3月24日,孙儿何恺逸出生,转眼已是三年多。
大概是那年的五、六月份,我在《读者》杂志看到一篇文章:日本一位老太太八十多岁因感到寂寞,便开始写诗,以后诗兴渐浓,一发不可收拾,到九十岁出版了几本诗集,成为日本知名诗人。我想,我也可以练习写诗,不是要成为诗人,而是为充实生活;不是学老太太成名,而是学老太太的精神。写什么呢?孙儿降世,一个新生命来了,一种新生活开始,以此为题材不是很好吗,这也是一件有意义的事情。于是,我从恺逸百日开始写起。三年了,不知不觉已整整百篇,绝大部分是诗,也有几篇散文。挑选其九十二篇,印成这本册子。
几乎每一个长辈,每一个爷爷奶奶爸爸妈妈,都会认为自己的宝宝是最聪明、最可爱的。同样,在我的眼里,在我的心中,恺逸是最可爱的天使,是最漂亮的宝宝。这种感觉,没有做爷爷时是不会有的。对他的爱,时常充溢在我的胸间。有一段时间,我总想用笔、用诗句描写他的可爱,写他月亮般的脸庞,写他花儿一样的笑容,写他清澈闪亮的眼睛……但一动笔,却写不出来,有时写了几行,不满意,便又放弃。词语远远表达不了爱的感觉,文字在生动面前无能为力。所以,关于他可爱的模样还是不描述为好,只写他的话语,他的行为,写他牙牙学语,写他蹒跚学步,写他的淘气,写他的顽皮,尽我的文字能力记载他的点点滴滴。
据我观察,现在大多数小孩自由太少。常常看到的场景是:小孩趴在地上,大人喊:“快起来,地上脏!”小孩拿树枝、棍棒,大人喊:“快丢掉,会打到人!”小孩玩水玩泥巴,大人喊:“弄湿弄脏衣服,别玩了!”小孩把石头、树叶捡回家,大人说:“要这些干什么,快丢掉!”小孩要去远一点的地方,不行;小孩要爬高一点的石头,不行;小孩要摘吃山上野果,不行……不管儿童干什么,一概是不行不准不要。幸亏,女儿杨青在怀孕前后阅读了许多育儿方面的书籍,特别是意大利着名教育家蒙特梭利的着作,蒙特梭利教育学的精髓是还儿童自由。回想我的童年和少年时代,母亲对我是最放任的,从未骂过,更未打过,也没有对我提出过要这样,不要那样的要求。记得小时候最怕剃头,刀子在头上刮的时候,“嗞嗞”地响,好像要割进皮肉里,我便不肯剃,妈妈一直用剪刀给我剪,到五、六岁时才去县城东坪的理发店,理去了我的胎毛。由于从小的经历,我对蒙特梭利的教育思想是接受的。因此,在陪恺逸玩的时候,尽量少干涉他,少指责他,少指导他,让他的头脑、他的手脚得到最大限度的解放。在玩的过程中,在日常生活里,捕捉一些有趣的片断。我努力表现他的天真、幼稚、纯朴,但我已远离童真童趣,难以进入儿童世界,难以进入儿童心灵。我努力表现他优秀品质的萌芽,尽量少描述他的聪明,因为优秀要培养要选择要磨炼,如果聪明,则是天生的,我希望他成为优秀的人。我努力写得朴实一点,少一些空洞和华丽。我努力客观、真实地叙述他的语言、他的行为,不夸大,不缩小。为了记载他慢慢长大的过程,在每篇文章的标题下注明事情发生的时间。我的这些努力,不知是否有些成效。
这些文字,也许不是真正意义上的诗,我有点缺乏自信。我不是在攀登诗的山峰,尤其是对新诗、朦胧诗,我似乎兴趣不大,我只是一路写着我自以为是诗的东西,一路记载着恺逸的成长的过程,一路欣赏着生活。要说是登山的话,高峻如珠穆朗玛峰,没有多少人能够上去;低小如脚下的土包几步就能跨上。我愿意做一个每天在绿色小丛漫步的人。有一件事情让我感到欣慰,增强了我的自信。2012年春节,四姐、四姐夫全家到我家来,他们看到其中一些篇章,表示赞许,建议编印成册。特别是外甥女柳芳十一岁的儿子李昱霖一边看一边忍不住笑,说明有些内容引起了这位小小少年的共鸣和兴趣。他是一个非常聪明、成绩一流的小男生,2012年下半年考上长沙一所名校读初中,他是第一个小读者,他喜欢其中一些诗篇,我也就有了一点点底气。
近三年来,妻子玖玲、儿女杨青、女婿洪乾提供了不少恺逸的趣事,对诗的内容和语言提出建议,我认真写作,可以说,这些文章是几个人一起写成的。我还会继续写下去,让我的诗陪伴着恺逸不断成长。
杨俊仪先生是我四姐夫,也是我的老师,是益阳教育界的名师名士。他为这本册子作序,是对我的鼓励和鞭策。
2013年7月12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