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妈呀,还好我做了一个梦,梦见了你——妈妈不复说什么,她轻轻笑着说,我没事,你爸这两天有点“缩缩桶”(方言,身体虚弱的意思),拍了片,倒没事,就是气管炎。
挂下电话,发觉自己给父母的关心那么少。其实就这么短短通一次电话,一点都不困难,我为什么做不到?
还是悲痛,无法抑制,想着妈妈,大把大把的眼泪往下掉,发现自己居然还能流出那么多的眼泪,那个地方我以为早已干涸,现在都哭透了13张双层面巾纸。
记得我丁点大的时候,家里没有大人看护,在那个年代,父母要在监督下不得不外出,他们只好把我独自留在家中。
等他们回来的时候,我已全身发紫,僵硬。当时是大冬天,身上尿湿的地方一片冰凉,我的身体滚烫。妈妈一路亲着我,疾奔医院。医生说,再晚些,这个小孩就没命了。医生医术很高超,我奇迹般地慢慢好了,而且再也不曾复发。
那阵,妈妈总很无奈地对人说:“一个老气管炎生了个小气管炎。”
今年1月14日,我身体不适,要动手术,医生向姐姐询问我的病史资料。姐姐说我妹妹婴儿时有过严重的哮喘。年轻的医生笑了,露出好看的牙齿:“那不算,看样子你是看着她长大了。”“是啊,”姐姐得意地笑道,“我还背着她上过学呢。”
家慈、家严、家姐给我深深的关爱,再无知也尚存一息,日冷不丁被《我的兄弟姐妹》一炮击中,我无法掩饰地成了电影院里眼泪流得最多、哭得最响的一个。
十八岁我出门远行,其实一点都不远,只是自己想人为地把它拉得很远,假想着很远。我一直很傻地认为父母的关爱让我窒息,我扮酷,我拒绝与他们交流。
可多少年了,断断续续地,想念总是以奇怪的方式来临,总是那些梦,让我想起了与他们的血脉相连,潜意识里的东西是无法抵制的。每次都是那些梦,驱使着我问候他们。妈妈、爸爸、姐姐,对不起,原谅你们任性的小花猫,我知道你们会的。
我多想回报你的爱
文/佚名
时光如水,年华易逝,似水流年淡去我们多少回忆,却始终不改我们对母亲的绵绵思念。莺归燕去,春去秋来,容颜渐老,白发似雪。儿女在一天天长大,母亲却在一天天衰老,然而又有多少爱总是来不及回报。
今天姐姐来电话,说后天就是母亲的生日了。每年都想着,今年怎么就忘了呢?今年应该是母亲的六十八岁大寿。电话打过去,母亲竟然也忘记了,并一再说生日不过了,你们不要乱花钱买东西,有空就过来吃顿饭,并且嘱咐我:“你身体不好,天气冷了,不要出来,好好养病。”
母亲生了我们兄妹三人,按母亲的话说,我是最让母亲放心的一个。除了小时候摔断了腿躺了两年,以后上学、工作、结婚生子,一切都很顺利。
然而,就在今年的国庆节后,我查出了左侧股骨头坏死,用上了双拐。怕母亲经不住打击,不敢把消息告诉她老人家。四处求医的过程中一直没敢回家。然而,母亲却像是有预感一样。远在北京的哥哥只是在电话里说了一句“小妹的腿不太好”,她马上就问“是股骨头坏死吗?”
那晚母亲的电话非常简短,跟我核实后就放下了。我知道,那夜父母亲肯定—夜未眠。
第二天匆匆赶回家。等我走到胡同口的时候,母亲已经站到楼下了。看到我的双拐,母亲的泪再也没能忍住。在我的一再安慰、解释、劝说和坚持下,母亲才没有跟我回来照顾我。
虽然如此,母亲的电话随时跟着我,替我买好了菜,买好了乌鸡,买好了补钙的大骨头。每次回家她都算计着我到家的时间,早早地在楼下张望。回来时她又算好时间,打电话确认我安全到家了才放心。
一次回家,母亲说哥哥来电话了,说我的病可以手术治疗,要在股骨的另一侧取一块骨头做成股骨头再移植上。母亲就很着急,说:“为什么让她受两次罪呢?在我的身上取一块骨头做股骨头给她吧。我老了,什么也不怕了,瘸了、瘫了都没事。”我的母亲呀,您对儿女那份无私的爱让我如何承受!
记忆中的母亲是坚强而又倔强的。当姑娘时,母亲是美丽又能干的。高挑的身材,两条又黑又亮的长辫子,是家里的顶梁柱。然而母亲却顺从了包办婚姻。虽然多年的婚姻生活有苦有甜,但是缺少了刘巧儿追求婚姻自主的幸福和甜蜜。当时,父亲一人在外地工作,母亲带着三个孩子在农村种地,生活却并不比别人差,只三年就盖起了农村很少有的三间大瓦房,当然这得益于母亲的勤俭持家。1978年,我摔伤了腿以后,全家迁居济南。当时母亲是有机会出去工作的,但是为了照顾我,她还是留在家里当了家庭妇女。以后也只是在街道上工作。但是母亲很要强,她带头承包了馒头组,每天早晨四点就赶去上班。后来,又带头承包了一个小商店。虽然母亲的收入不是很高,但是足以补贴有三个老人和三个孩子的家庭。
孩子们都长大了,有了自己的家。母亲也老了,且患了高血压,腰明显地弯了,头发也花白了。母亲应该享福了,可是孩子们每一种不如意都让她挂在心上,怎么能安心享福呢?
每个周六,母亲都会站在阳台上盼着我们回去吃顿饭,但是在电话里却是:你们都忙,不用回来了,不用惦记着我。我怎么能让母亲期盼的目光失望呢?
去年,母亲的血压突然升高,昏迷不醒,医院下了病危通知书。这时,我才第一次真切地感受到,我终究是会失去我的母亲。
上次回家和母亲唠家常,母亲告诉我,她去商场买了黄绸子布料,准备做“没了的时候”铺的黄褥子。还说现在的东西太贵了,到时候现买要花更多的钱。
我一边劝母亲不要多想,一边说着你才多大年纪的话。可是我的心里酸酸的,母亲已经开始为她的将来做准备了。
可是,母亲呀,我不敢想象没有了您我会怎样生活,我怎么可以没有您呢?您才六十八岁,未来的日子还应该很长,我需要您的陪伴,需要您的挂牵。母亲,虽然我早已经长大,但是,您是我心灵的港湾呀。只有在您的身边,我的心才会享受到平静安宁……母亲啊,女儿还没有机会报答您的养育之恩呢,求您给我更多的机会,让我尽情回报您的爱吧!
母亲,让我虔诚地为您祈祷吧:愿您拥有健康的身体,愿您拥有幸福的晚年!
给母爱一个依靠
文/佚名
母爱是伟大的,她不仅给了我们坚强的信心和无穷的力量。还给了我们博大的胸怀和无尽的欢乐。
在外飘泊,身心疲惫的我拨通了家里的电话,“喂”一声熟悉又亲切的声音穿透了空间,“我的母亲”,我在心中暗暗地呼唤,满眼泪光。母亲在电话的那一端似乎感受到我心灵的抽泣,“闻儿,是你吗?”母亲急切地问。我在模糊中可以想象到母亲的心一定在为我担忧。在母亲的心里,女儿永远是一个需要呵护、安慰的孩子。母女同心,母亲应感受到我的脆弱,在另一端,我听到母亲急促的呼吸,我努力抑制自己波动的情绪。母亲已承受了太多的压力,我怎么能够让她还背负对女儿的忧虑?我轻轻地放下了电话,母亲的一声呼唤,唤醒我的勇气,感情的伤痕在慢慢地痊愈,因为有母爱,我就不会孤单。
窗外,月色如水,在这如水的月光中,母亲的点点滴滴忆上心头。
忘不了那一张母亲精心保存的卡片,原本无意中寄送给母亲的一张小小的卡片,竟会成为母亲宝贵的珍藏。整整六年过去了,卡片也陈旧了,可里面却有母亲沉甸甸的爱。不为别的原因,仅仅因为是女儿送的,在母亲的心中便占据了如此重要的地位。面对卡片我落泪了,为了母亲无私的爱,为了自己的无情。
那一天晚上,我半夜醒来,母亲在旁边安睡着,可她的手却紧紧地握着我的手,粗糙又温馨的手。即使在睡梦中母亲也依然执着地关注我,一种说不出却刻骨铭心的情感弥漫了我心灵的每一个角落。我静静地躺着,泪水不停地滑落,母爱是永远替代不了的,永远抽不去的牵挂,永远减不掉的怀念。
母亲是一个很坚强乐观的人,她以宽容、慈爱、温情来抚慰女儿。女儿是她的生命,甚至比生命还珍贵,我沉浸在母亲为我构筑的爱巢世界。
那一年,外祖母过世了,随之而来的是家庭变故,我只是一味地逃避,让时间来治愈我的创伤,母亲默默地关注着我的一切,而我却无动于衷。
在一个黄昏,我推开母亲的房门,我怔住了,我看见母亲正在抽泣,母亲没有料到我的出现,她旋即转过身,身体仍在颤抖着,看着母亲强忍着感情的单薄的背影,我心犹撕裂般疼痛。母亲独自受了那么多苦难,背负着沉重的压力,但她却用博大的胸怀去承受着这一切,以朴实无华的方式来护着女儿,而女儿却没有体会到母亲的心,总以为母亲是不会脆弱的,母亲始终是我治疗创伤的暖巢,却没想到母亲也需要我的关心、支持。在这一刹那,我意识到,我应该成熟了,应该给母亲一个坚定的依靠。我走近母亲,轻轻地护住了母亲的双肩,母亲没有回头,只是握住我的手。在这空荡的黄昏中,有两颗同样的心在跳动,不用言说,母亲了解我的心愿,我也了解母亲的悲伤。
思念清晰如水,漾满我的眼睛,漾满整个夜空,这是多么静,月亮的光芒就是母亲的眼睛,使我永远走不出母亲的视线,这平静广袤的爱的天空,永远支撑着女儿的世界。
一元钱的死结
文/佚名
父爱和母爱一样伟大。只不过,父爱比母爱更含蓄,更深沉,甚至不易察觉,但它却渗入生活的点点滴滴。
我无数次拒绝面对它,面对这个已缠绕我半生的死结。喊出去最痛的一嗓子,但那面墙倒了,再没有回音。
我不知道父亲能不能原谅我,今生永无知道的可能了。
二十四年来,我没有和任何人谈起过,也没有以任何方式记录过。我回避它,本能地、无助地、绝望地回避它。但它从没离开过我,它像一缕不死的魂魄,绕着我的灵魂巡视。它潜入我的梦乡变幻成一个个无所不能的巨大而恐怖的怪兽,逼迫着我,令我窒息。午夜梦回时,它固执地敲开我的心扉,提醒它的存在。我知道此生我已没有能力摆脱它,直到死。
这是个死结,双环锁的另一把钥匙已被带到另一个世界。如果可能我真想请求上帝放我到时光隧道里与父亲一晤,我不贪婪,只要一分钟。告诉他那一元钱是我拿去的,和姐姐买了蜜枣吃。父亲知道我这么多年魂牵梦萦地找他来坦白,想必会原谅我的。但我没有这个机会听他亲口说了。
那钱,被放在父亲的手提包里带回来。散乱的一元纸币,那么多!来不及细想,我飞快地拿走了一张。我想去买蜜枣吃。
随母亲去买菜的路上有个小卖部。母亲买油盐酱醋时,我站在高高的柜台下,望着那些装糖果的大玻璃瓶舍不得走开。那里面有我爱吃的伊拉克蜜枣,上次母亲给我买过,甜甜的,又干又酥。它是称重的,一毛钱大约可以买两粒。
后来我知道,那钱是系里老师交到父亲这儿订什么东西用的,每人一元。我看到父亲清点钱数时焦急的样子,他反复数了数那叠并不算厚的钞票,把一个空空的手提包翻了又翻。他很沮丧,绞尽脑汁回忆收钱的过程。我看到他和母亲仔细地分析可能哪个环节出了问题……那时候大学教师月工资不过三四十元。一元钱,我用草纸袋装回来半袋子蜜枣呢。
我快要急哭了,我知道自己犯了大错。因为,那是别人的钱,我的行为和偷没什么区别?而且这样会不会有一位叔叔或阿姨让父亲心生疑惑?
一生正直善良的父亲从不肯轻易怀疑谁。但面对解释不了的事实他的烦躁是明摆着的。
他怎么都不会想到,这件事是他一贯乖巧听话的小女儿干的。
我感到羞愧难当,良心备受谴责。
我没有勇气坦白自己的行为。
几年后,父亲病了。这一病就再没好起来。
最初只当是感冒发烧,并没觉得有什么异样。去医院看也被当做一般炎症,吃药,退烧,又发烧,又吃药……如此反复几回发现不对了,再去检查,肝癌晚期!母亲陪侍父亲去上海治病,我在家里伺候还有一个月就高考的姐姐,年幼的弟弟被暂时送到北京姥姥家里。姐姐考完就走了,我留下参加中考,三天之后我也赶去上海。那年我不到15岁,第一次独自乘火车。
当我赶到医院看到躺在病床上的父亲时,我吓坏了,心想这个瘦得皮包骨头的人是我那高高大大的父亲吗?我战战兢兢地喊了声爸爸,惶惑得六神无主。
床头的病例记录写着肝硬化,那是医生故意瞒他的。我们谁都没告诉父亲他患了绝症,但父亲其实早已知道,只是他也不说。我们默契地守着这个不是秘密的秘密,只怕一旦捅开这层纸,悲痛便再也无法遏制。我不敢看父亲,尤其不敢单独面对他,我不知道那时候我该说什么。
那件事情憋在心里几年了,突然意识到再不说就没有机会了。我不知道父亲对那次事件是否依然记忆犹新,但我确信说出来他会记起的,毕竟那个年代和钱打交道的事情不多。我知道不该让他带着疑虑离去,但父亲病成这样……我惧怕他因此而对我失望。这个失望会被带走,我将再也没有机会挽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