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雪为他端来一杯水后,安安静静的趴在了床头,她又变回了原形。
浩学身上的那些伤口都被她擦了药水,浩学试着活动一下,其实,除了腿上的伤重一些,其他地方的伤都是小事情。
趁着林芝出去买早饭的空隙,浩学单腿跳到了爸爸的卧室。
当祁远航看到浩学这样一幅模样闯进来时,惊了一阵,他大张着嘴不知道要说什么。“你这是怎么了?!发生什么事情了?”祁远航紧张的问,表情也变得很严肃。
依照他多年的行医经验来说,他对浩学的伤有了初步的鉴定结果,好像不是看着那样严重,腿骨骨裂,肋骨微裂,索性脊柱没有问题。但这些都只是经验,具体怎样还是要去医院鉴定之后才能确定。可是,说起医院,浩学死活不肯去,见他这样拒绝医院,便觉得事情不对,只把门关上,神色严肃的问他这身伤是怎么弄出来的。
浩学本来昨晚想了一套说辞,昨晚上与朋友出去吃饭遇见了黑社会的人,在路上与他们发生口角,与他们打了一架,还把一人打伤了云云。可是真的站在爸爸面前他突然不想这样说了,爸爸已经把深藏心底二十几年的秘密告诉了他,还有什么不能信任他呢?浩学只好把昨晚鹅篷中发生的事与他说了,但他没有提布雪。
听了他的这些话,本以为祁远航回骂他犯浑,却没想到,他只是重重的叹了口气,用手去摸他身上的伤处。
直到上完药,浩学都在纳闷,难道爸爸没有看出背后的伤口已经被处理了么,他为什么不问是谁处理的呢?也许他知道,即使问了自己也只会编一个幌子,因为他无论如何也不会说出布雪身世的。即便,他是自己的爸爸。
因为祁远航的治疗,浩学的伤口得到很好的处理,祁远航直接带他去医院拍了片,当然没有走正规的途径,幸好片子显示的结果与他推测几乎一致,祁远航这才放心的让他回家休养,这前后的几天,他又找来了狂犬疫苗帮他打上,这样,别说是浩学,就是布雪都在羡慕有个医生爸爸是多么的好。
浩学这一病可是担心死了林芝,她就知道自己出去买菜的功夫,浩学就搞成了这样,本来她是执意要让浩学去医院呆着的,祁远航和浩学早已经想好了托词,说什么这病不重,在家养养就好了,何必去医院花那些钱,祁浩学一脸严肃将自己想糊弄父亲的幌子说与她听了,说什么不能把自己被打伤的消息告诉别人,因为那天夜黑,这些人看不清脸,要是让他们知道了是谁,肯定不会放过他的,林芝一听他说的这样严重,魂都给吓掉了一般,看她站在原地手足无措的转悠,浩学感觉对她的欺骗有些不忍,可是一想到妈妈的那张嘴,或许只有以自己的生死作为赌注,才能保证林芝不会四处张扬。只是,对于浩学的这些做法,祁远航非但没有制止,还与他一起做了保密工作,甚至他还亲自上来规劝林芝,告诫她千万不要说漏了嘴。看林芝如捣蒜般的点头,浩学才堪堪放下心来。浩学知道,经过那天晚上那样一闹,虽然天色暗黑,几乎看不清脸,再加上一场大雨冲刷,能留下的证据几乎都毁于大雨之手,可是浩学不敢掉以轻心,他时刻都在关注着外面的动态。
未来的几天他都是在床上养伤中度过的,浩学只对她说自己只是腿骨骨裂,没说肋骨骨裂的事情,但林芝就是当成了一件大事,每天都会熬一大锅骨头汤给他补营养,浩学被她灌着每天都得喝下三大碗她才满意的离开,在林芝看来,浩学就是她的命根子,要是她有个什么三长两短,她可不依。浩学拗不过她,只得每天强咽下胃中的不适,喝下那油腻腻的汁汤。
这几天没有警察或者是陌生人找上门来,也许真的是因为养殖场的人心里有鬼,没有去报警,对于那天晚上的损失只有认栽,也许是,真的那些证据都被大雨冲刷的干净他们无力去追查,最近都没有什么消息传出。只是从林芝的口中听说,东岭山上的鹅篷不知道怎么跑出了很多鹅,很多山下的人去那边抓鹅,后来山上养殖场的人下来找,把捡来的鹅抢走不说,还把老乡家里养的鹅给一起抓走了,这一时之间竟引起不小的矛盾,后来闹到了警察局那里,至于后来的事情就不知道怎么解决了。
浩学心里一惊,如果这事情闹大,别说对养殖场不好,对自己和布雪也不好,如果养殖场真的被收回保不住这些人会狗急跳墙,或者是更为凶恶的报复。林芝看儿子头上冒汗,去拿了旁边的毛巾帮他擦擦,“这天也不是很热,怎么就出了汗了。”他去把纱窗开了,这几天总是下雨,这屋外的空气也格外的清新。
“唉浩学啊,你那个刚交往的女朋友知道你生病的事么?”林芝突然说,回头看着自己的儿子。
“嗯?”浩学和布雪猛然抬头,刚交往的女朋友?
他还有什么刚交往的女朋友?布雪错愕高抬起头看着浩学看着林芝。
看儿子这样愣然,林芝笑着扭着小腰走过来,把桌子上他的钱包拿过来,递给他看,“你还当我不知道啊,要不是我那天收拾你的钱包看见了这张照片,你还想一直瞒着我啊。”说着就点着他的头笑,“真是白生了你个儿子,保密工作做的这么好,连照片都照了,还不跟我和你爸说呢。你个小白眼狼,白养你这么大了。”
听了这话,浩学和布雪不由脸上一红,都低下头去,只是布雪的头被羽毛挡着看不见脸,可浩学的脸的确真是羞红羞红的。因为他和浩学都知道那钱包里的人是谁。
林芝扑哧一笑,点了点他的头,抬着屁股坐在他旁边,“你瞧瞧都这么大的人了还不好意思。”她捧起那个照片来仔细端详着,不由啧啧的点头,“这闺女长的可真好,跟我儿子那简直是天造地设的一对,你看这眼睛长得,多水灵,这鼻子这小嘴,那真是比我当年都好看。”
“妈,看你说的,哪有您当年好看。”祁浩学看了一眼有些得意的布雪,刚刚的害羞去哪了,怎么一听别人夸赞这头都点上了。
林芝一听儿子的话,不由也美了,开始海夸胡夸,美的嘴巴都要咧到脑袋后面去了,“还是我儿子嘴嘴甜,只是你妈我年轻的时候你还没出生呢,哪知道什么。”
“客厅里不是有你和爸爸年轻时的照片么,而且妈妈现在也不老啊。”祁浩学更加嘴甜的拍着马匹,这话在林芝这里很受用,她可是最喜欢听这样的话,浩学纳闷,真的怀疑是不是天下的女人都是喜欢听这好听的话呢,还是因为布雪跟妈妈共处一个屋檐下,受其潜移默化的影响呢,他自然的把手放在布雪的翅膀上,一下一下的梳理着上面的羽毛。
林芝笑着点了他的头,“你这孩子怎么跟你爸一样,就会说这些好听的。”
“妈,”浩学看她心情奇好,便凑过去看着那张照片,上面是他和布雪一次晚上出去玩时拍的大头贴,浩学布雪调皮的把嘴巴贴在自己的脸上,那眼睛里还带着俏皮的笑,那时候自己还没做好什么准备就被她给偷袭了,后来把照片打出来,布雪坚决要把这张照片放在他的钱包里,说是,这样可以时时刻刻的看着她,还能防止别的女人来勾搭他。
“什么事,还有其他这闺女的照片没,我怎么这么喜欢她呢。”林芝喜得自然合不拢嘴,眼睛也根本没从照片上挪动过。
“有有有,”听了林芝这番话,浩学瞬间也松了口气,他把旁边的柜子打开,指着左侧的一个本子给她。“这里面有几张她最近的照片。”
林芝喜滋滋的拿出来,翻看着,林芝拿了一张布雪跳舞的照片,放在自己面前,上下打量,照片里的布雪微微侧头头,神色自然眼角含笑,浅浅的梨涡在脸侧若隐若现,她修长的脖颈仰望着天空,她的手指好似顺着风的方向翱翔,白色的衣裙在风中翩翩翻转。“真美,真是美。”林芝好久才说了这样一句话,“就像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女一样。”她又去伸手翻其他的几张,一张张的感叹一张张的喜欢,简直像是见到人了一样。
浩学在旁边依靠这床背,一只手拍着布雪的头,任她靠在自己怀中,“妈,你说要是她给你做媳妇怎么样啊?”祁浩学试探着问。
“好,真美。”林芝又夸奖一句,乐呵呵的看着那张浩学和她一起照的那张照片,男友才女有貌,简直是般配,“好啊好好,好,我巴不得这么俊的闺女给我做儿媳妇呢。”林芝在床边一张张的看,也不抬头看自己的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