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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乡下驼背(1)

很及时地,水香来了。那阵子水香老往我们家送红薯,她用两根带子把熊国庆绑在胸前,背上背着一袋红薯。我妈把红薯钱给过她以后,便搬个凳子坐着跟她说话。说着说着,我妈就愁容满面了,对水香说她愁死了。水香问她又愁什么?她就唉几声,然后朝李玖妍那扇紧闭的房门努努嘴,说,这样一个人,年纪也不小了,我还不愁吗?水香就飞快地眨眼睛,说你愁她什么呢?我妈又唉一声,摇头说,跟你说了也没用的,你怕是帮不上这个忙的。水香就抿着嘴笑,说,也是,我们是乡下人嘛。我妈说,看你说哪儿去了,我你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嫌过你们乡下人?水香说真的不嫌?我妈笑着反问她,我跟你说过一句假话吗?再说了,我嫌没嫌过你,你摸着胸口说一说?水香听了又抿着嘴笑,笑过了又说,你是没嫌过我,不过我还是不信,这种事嘴上说说可以的,谁敢当真呢?我妈嗔道,你这个人,越来越跟你说不成话了!谁告诉你我只是嘴上说说的?

水香认真地看了我妈一会儿,忽然两手往大腿上一拍,说哎呀我真是个烂屁股,一坐坐了这么久,我要赶紧回去了。我妈被她搞得有点发蒙,说,怎么才说了几句话就要走?我妈要留水香吃饭,水香说我跟你不会客气的,下回吧,下回一定吃你的饭。

下回水香给我妈带来了一个故事。

结果是我爸妈谋算着要找一个人,经过千辛万苦总算是找到了,这个人叫苗幸福。水香要给李玖妍当媒婆了。但水香不是一开始就摆出一副媒婆面孔,她是循序渐进的,她察言观色,什么也不说破,顺着我妈的意思一步一步往前走。她一边帮我妈择菜,一边跟我妈讲她准备的故事,故事的主人公当然就是那个苗幸福。以前我们只知道水香活泛,不知道她还有好口才,现在她预备做媒婆了,她的口才就显露出来了。她语言生动,善用比喻,她要说苗幸福是个苦命的孩子,就把他比做一条流浪的野狗;说到苗幸福没爹没娘,就说这孩子像是从树洞里钻出来的。她还很会渲染气氛,她说苗幸福还在娘怀里吃奶,他老子就得病死了,不久娘也跟人走了,这时她就死命地煽情说,真是破屋又遭连阴雨,那个狠心的娘啊,怎么就横得下心呢?生生把奶头从孩子嘴里扯出来,半夜里跟人走了,由孩子哇哇哭叫,真是哭得叫人断肠啊。什么人不会心软呢,可是那个狠心的娘呀,就是不肯回一下头—好像她看见了似的—那是他的娘啊,她的心不是肉长的呀,她是一颗石头心呀,不是石头心做不出来这种事呀!

水香不是一次把故事讲完,她把故事分成上下集,她用一个故事吊着我妈。她一步一步把苗幸福推到绝境:本来他还有个比他大三岁的姐姐,可姐姐又被人领去做了童养媳,只剩下他孤零零一个奶伢子。好在乡亲们可怜他,东家一口西家一口,才没饿死他;又好在后来有了初级社高级社,还有了人民公社,人家照顾他让他给社里放牛,人还没有牛腿高呢,牛绳都扯不动呢,可不管怎么说,总算能挣到一口吃的了。

水香绘声绘色,将苗幸福的身世说得比黄连还苦。她用的是先抑后扬的办法,一下子就把我妈抓住了。做够了铺垫,水香才开始夸苗幸福,说苗幸福毕竟是个吃过苦的孩子,知道做人要争气,不但诚实本分,做什么事都是尽心尽意的,只要是交给他的事,他没有叫人不满意的。心思又好,又肯帮忙,不管谁家里有事,比如打土坯砖啦,给屋顶上换草苫子啦,只要你招呼一声,他就当是自己的事,卖起力气来就像一头牛似的。假如只能卖卖力气,那也只是人好,可怜还是可怜,到死也不会有什么出息的。可这孩子呢,一个字,灵呐。那年村里来了一个裁缝师傅,人家做衣服,他在旁边看,居然就看会了,拿起针线就能帮人家锁扣眼,你说他灵不灵?连裁缝师傅都夸他,说他心里有七个孔,是一颗七窍玲珑心,一定要收他做徒弟。别人想拜个师父千艰万难,他是倒过来,是师父要收他。师父摆酒席收徒弟,说起来都没人肯信,可他就碰到了!人哪,真是说不得的,人是三节草,说不到哪节好,运气来了门板都挡不住。他吃了那么多苦,寒冬腊月,身上没有一片棉花,冻得流清鼻涕,手脚都跟熟透了的胡萝卜似的,龇牙咧嘴,全是血口子。可是谁能想得到呢?他一下子就好起来了,学了三年徒,成了方圆几十里有名的裁缝师傅,东家请了西家请,忙都忙不过来。别人挣的是工分,他挣的是现钱。这孩子呢还有一点好处,不轻狂,稳重踏实,要是换了别个,莫说挣这点钱,就是挣得再多,也都会漂掉浪掉的,存不到一分钱的。他是不漂不浪的,莫说烟酒,就是平常的吃穿用度,他都像是一只鹭鸶,喉咙上拴了根绳子,生怕自己会吃多了。他是有一分凑一角,有一角凑一块。真正是勤俭节约不忘本呢。可是要花呢,他又知道花在刀刃上,乡下人谁肯花一百多块钱买一块上海表?可他舍得。本来就风不吹日不晒,油水又好,白白嫩嫩的一个人,再把手表一戴,你哪里还看得出他是个乡下人?不信哪天我把他带来,你看看他像不像一个乡下人?

我妈配合得很好,真像听书一样,听到这里还感叹一声:“唉。”

水香大约是头一回讲故事,对自己的口才不是十分有底,也猜不准我妈叹的什么气。她说:“表姐,你又叹什么气呢?”我妈说:“我没叹气呀。”水香就嘻嘻地笑了,叫我妈莫叹气,她说:“你跟表姐夫商量一下,你们叫我带人来呢,我就带,你们说不带呢我就只当没有这回事。我虽说是一手托两家,可我心里是向着你的,不会叫表姐你为难的。”

水香是吃了饭走的。她在饭桌上没再说这件事,她知道话说到这里就差不多了,一切都顺理成章,或者说水到渠成,再说就多余了。

离腊月还有好多天,水香又来了,这回没背红薯,怀里抱着熊国庆,臂弯里挽着一只篮子,篮子里装着一些印着红点子的米糕和半只南瓜。天气已经冷了,早晨墙根下能看见白霜。那天我趴在有薄霜的墙根下,看着她笑嘻嘻地朝我们家走过来。我已经不跟秃顶老宋学鞋匠了,我不学鞋匠我爸说了我几句,—你看到那只蚂蚁吗?你看蚂蚁都知道要找食,你不学一门手艺将来你吃什么?不过说了也就算了,他已经没多少心思管我了。见我在门口趴着,水香快手快脚地往我手里塞了一块米糕。米糕上有一些红印子。我想她这是把我当小孩呢,便把米糕给了她怀里的熊国庆。她摸一下我的头说:“兵子长大了呢。”又抖抖怀里的熊国庆,先替他揪掉一把鼻涕,然后要他叫我哥。熊国庆不叫,她又抖他,说:“国庆国庆,快叫兵子哥,叫,叫呀,兵子哥—,兵子哥给你吃糕糕呢,你叫呀。”

熊国庆磨磨蹭蹭地不肯叫,她倒叫了好几句。她靠我很近,我闻到她身上还有一股奶腥味。熊国庆都快三岁了,她身上怎么还有奶腥味?见我爸妈已一前一后地从厨房里出来了,她一转脸一扭身就跨进了门,说:“表姐—,哎哟,我表姐夫也在家呀,今天没去上班呀?”说着又抖熊国庆,要熊国庆叫大姨和大姨父。她撮着嘴对熊国庆说:“大姨,大姨父,国庆你叫呀,叫呀!这孩子,见了谁都认生,就是个哑巴,撬都撬不开嘴,将来又是个没用的!可这是你大姨和大姨父呢,这也认生么?”

她还带了一个人来,是个三十岁左右的小伙子,个头很矮,耸着肩背,两只手上都提着东西。左手是两瓶高粱酒和两条“壮丽”牌香烟,右手是一只大红阉鸡。他跟在水香后面,到了门口却又不跟进去,只是站在那儿看水香。他的阉鸡在滴溜溜地转眼珠子。他身上被浆得硬邦邦的罩袄褂透出一股米汤的香味。阳光浑浑的,像淘米水。他的影子缩在自己脚下。我从下往上看着,没看见他的脖子,他的脖子被领子和脊背挡住了。我觉得他的脊背鼓鼓的厚厚的。他好像知道我在看他,忽然偏过脸,朝我笑了一下。他的嘴稍微有点突,笑时露出两排大牙。水香终于没耐心要熊国庆叫人了,便一个劲地朝他招手。水香的手很像一只蝴蝶。水香说:“进来进来。”他便跺跺脚上的土,又将两只手上的东西并到一只手上,腾出一只手来拍身上的灰。跺了脚,拍了灰,这才抬脚往里走。他慌慌张张地看着屋子里的每个人,没顾脚下,结果被门槛给绊了。我家的门槛是一块卧着的扁青石,不高,顶多五个公分。他一个趔趄栽进去,幸亏水香眼疾手快,帮了他一把,他才没有碰翻我们家的饭桌。

水香把他扶稳了,笑吟吟地替我爸妈接过他手里的东西,把烟酒一样一样摆在桌子上,把阉鸡放在桌子底下。放阉鸡的时候她大约搞了点手脚,把阉鸡弄得嘎儿嘎儿地惊叫起来。她直起腰拍拍手,一片红红的鸡毛斜着飞掉了。她笑着说:“你听它叫得,好像是它有喜事一样。”然后顺手把那个红头涨脸的小伙子拉到我爸妈面前,叫他喊伯父伯母。她像刚才对熊国庆一样,说:“叫呀,叫伯父伯母,叫呀叫呀!”

小伙子额角上的筋都暴出来了,才涩涩地喊出了一声伯父伯母,喊过了又给他们鞠一个躬。我不知道我爸是不是装的,他似乎有些措手不及,脸上很茫然,那些细麻绳似的皱纹散乱着,像被卷进了一件他还不大明白的事情里;见人家鞠躬,他便忙不迭地弯腰点头,然后又赶紧把脸绷紧,理顺皱纹。我妈比我爸从容一些,人家鞠躬时,她微笑着,说,哎哎哎,还鞠什么躬呀……正说着,她忽然就发愣了。她愣愣地看着小伙子,又皱起眉去看水香。水香若无其事地笑着。水香一直是笑吟吟的,像一朵刚开不久的向日葵,热情而不放肆。她亲亲热热地靠过来,拉着我妈的手,在我妈手上拍两下,又拍两下,见拍得我妈不发愣了,若有所思了,便一把抱过我妈的肩,把我妈按在一只凳子上;又旋风般地旋到我爸身边,把我爸的肩也一抱—是那种有距离的恰到好处的抱法,把我爸也按在一只凳子上了。

“表姐你坐,表姐夫你也坐,你们都坐呐。”

她安排了我爸妈,又对小伙子说:“幸福子你莫客气,跟在自己家里一样,随便坐。”她拖过一只凳子,把他也按下去,说:“幸福子你是个站菩萨呀?坐呐!”

那么,这个面红耳赤、脑门上冒着细汗的人就是乡下裁缝苗幸福了。

苗幸福坐的凳子是我爸刚学木匠时的手艺,又大又笨。苗幸福落在这只凳子上的样子很谦卑,他躬一躬腰,将小半个屁股放在凳子上,两只膝盖也不敢分开,跟女人似的并在一起。坐下去之后,他的眼睛也垂下去了,盯着自己的手。他两只手分别放在两只膝盖上。我看见他的手很大,大得不成比例,指头也大,尤其是大拇指,像个毛毛糙糙的小棒槌。还有脚,脚上那双蓝力士鞋怕有四十二三码。除了手大脚大就是骨头大,指节、腕骨、颧骨和下巴骨,还有后脑勺,都显得不一般,像一只缩小了尺寸的骆驼。他最好的地方是脑门,饱满,宽阔,额角岔得很高。我看着看着忽然觉得他好像什么地方不对头,后来我终于看出来了,原来是他的四肢和身子的比例不对头。这家伙手脚太长,身子太短。再后来,我又看出来了:这家伙居然是个驼背!怪不得他把自己穿得这么臃肿,那棉袄也肯定是花过心思做过手脚的,他自己就是裁缝,他会不知道要怎样给自己做棉袄?他把肩背都垫得厚厚的,下摆做得宽宽的。他想用棉花和下摆掩饰他的驼背。

那天苗幸福是一身蓝。除了脚上那双蓝灰色力士鞋,其余的大概都是他自己做的:崭新的蓝灰咔叽布裤子,露着酱色领子的棉袄和蓝灰色罩袄褂。罩袄褂是四个兜,左上兜挂了一支钢笔,领子硬邦邦的,挤在腮帮骨上。腮帮骨很光滑,头是刚剃过的,虽然不是常见的乡下人的马桶盖,却是个很滑稽的“叛徒头”。我们认为的“叛徒头”就是三七开的分头。来之前他似乎用清水抿过,不知是不是还抹了点菜子油,反正坐在我们家的时候,他的“叛徒头”还是比较亮的,是有点油光的。他最醒目的是露在棉袄袖口处的那块手表。我一看就知道那是块上海表。我做过两个月钟表匠,见得最多的就是上海表。

水香说:“幸福子,你看看几点啦?”

大约苗幸福觉得水香的用意太明显,竟有些尴尬和羞涩。水香又催他,他才红着脸,扒起袖口,将一块上海表完全亮出来,煞有介事地看了一会儿,说:“十一点一刻了。”水香拍一下巴掌:“哟,刚坐下来呢,就十一点多了!”

我看见我妈丢给我爸一个眼色,自己起身去了厨房。我爸果然跟去了。我爸在厨房里待了不到一分钟,出来后就留他们吃午饭。水香的眉眼一跳一跳的,看一眼苗幸福,抿着嘴笑,一边笑一边站起来,朝厨房里叫着:“哎呀表姐,你来坐呀,我去忙呀!”接着又对我爸说:“姐夫你来坐着,我去把这只鸡杀了。”她完全是自作主张,不等我爸点头,就将鸡一把捞起来,牵着熊国庆往厨房里走:“国庆国庆,我们去杀鸡鸡。”

她一手牵着熊国庆,一手提着鸡去了厨房。在厨房里,我妈似乎也没有拦她,我听见她在磨刀。刀在石头上蹭得嗤嚓嗤嚓地响,还带着钢音,接着便是鸡叫,咯啊咯啊地叫得又惊慌又响亮,突然嘎的一声不叫了,想来是水香一刀把它的叫声切断了。她为什么要急着杀这只鸡呢?是不是杀了鸡这件事情就算稳妥了,定下来了?过一阵子我闻到有香气飘出来了。我一闻就知道这只鸡是拿我们家的香菇炖的,是李玖妍从金竹带回来的香菇,也是我们家最后的几颗香菇。好像就是炖了苗幸福拿来的这只阉鸡之后,我们便再也没有吃过金竹的香菇了。直到今天,我们家都不吃金竹的香菇。我们买香菇也不会买金竹的香菇,只要看见包装袋上有“金竹”两个字,便扔回到货架上。这一点连我老婆张海棠都知道了,但张海棠却不知道这是为什么,有几次黄花萍叫儿媳妇姚翠英给我们拿一点香菇,我们都不吃,她觉得不可思议,说怪事,这个牌子的香菇吃不得吗?我说我们都吃不惯它的味道,它香得古怪,我们会反胃。平心而论,金竹的香菇其实是很不错的,无论拿它炖什么,都是香气扑鼻。它的香气像一只闪闪发亮的钩子,专勾人的鼻子。那天它把熊大头也勾来了。熊大头是踩着饭点来的,他把板车放在我们家门口,进门时将脖子伸得老长,说:“是香菇炖鸡吧?魂都被它勾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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