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陆注册
47733600000048

第48章 李庄的传说与迷恋

那天,我给远在大陆的爸爸打电话,劈头就是一句:“我要去李庄!”那边的天还没亮,爸爸沉默半晌:“去吧!我这么多年去不成,你正好替我寻根。”

位于四川宜宾的李庄,这具有1400多年历史的名镇,居然和我的家族挂上钩!

1500年前的李庄,崇山峻岭中的桂轮山,怪石嶙峋,桂花树遍野,巨石如削。江声浩荡,飞溅的水花使一只喝水的麋鹿受惊,它跳出树林,奔跑在谷底。一声呼啸,引出一群身穿麻编短衣、腰挎鱼皮弯刀的彪悍男人,他们引弓挥刀,追逐猎物,敏捷如猿猴。山下,筒裙麻衣的女人,或攀崖采药,或潜入水底捕鱼。这就是李庄古镇最早的居民—僰人。僰人在明朝消失,无人知道他们的行踪。滚滚长江东逝水,淘尽多少人事,然而,属于我的家族的某些人,一似江中礁石,任岁月冲刷,依然屹立。

“告诉我,李庄的故事……”好友蜘蛛女再也无法按捺住好奇心。那是2009年年底,日光如酒。我和这位颇有名气的电影制作人,并肩站在李庄的青石板街道上。我在沉吟。她踮脚,从树上摘下一朵象牙红簪在我的鬓边。我走近橱窗自照,象牙形状的灼灼嫣红,似乎要把脸颊灼痛。

抬眼,高翘的檐角上,是铅灰色的天空,一位身着清朝对襟青衫的少女,穿过滔滔的江水,穿过时空,款款而行。我拉着蜘蛛女的手,追随她的身影。少女提着一竹篮的白糕,走进赭红色门墙的寺宇。

我对蜘蛛女说,那是惠光寺,也就是当年的禹王宫。李庄的人们在这里祭拜大禹,一如居于长江尾的上海人常去下海庙祭拜海神。惠光寺里栩栩如生的木雕,多次受到大建筑学家梁思成的赞誉。我们一起仰头,檐牙在天穹优美地旋转,香烟袅袅飘过。

李庄对面的桂轮山上,到冬天,桂树还是那么茂盛,乾隆下江南时对这座桂花山最是钟情,流连不已。那时的女孩盼望一年一度桂轮山的赶场,这是处女时代唯一一次“到外头见世面”。那年代,李庄的未婚女孩不敢出门,她们常躲在宽敞的院落里,拿出绣架,关上半人高的腰门,就着四川的暖阳,一针一线地绣,把细腻心事变成密密针脚下的花草与禽鸟。

我和蜘蛛女边走边说话。羊街上,古色古香的院落是明清的遗留,保持完好,尽管腰门上油漆剥落殆尽,门依然厚重坚实,毫不客气地把我俩挡在石板道上。幸而,驻足间,门缝透出幽香不绝如缕,仔细聆听,还夹着女孩子家哧哧的低笑。

“那时,李庄女孩只有姓氏。”我对同伴说。那位身着青衫的女孩没有留下名字,族谱里只有毫无个性的姓氏:吴氏。

比起后来出现在李庄、成为古镇佳话的一代才女林徽因,这吴氏自然“落后”得多。在文盲充斥的乡村,人们崇尚“女子无才便是德”,她不能出门读书,更无法出川和出国。当然没有自由恋爱的权利,和男人相爱?那叫“淫奔”,她只会在夏夜的谷场,随着母亲,把《女儿经》背了一遍又一遍。她按照祖训,将心思放在怎样当“贤惠女子”上,孝敬长辈,女红针黹要精致,至于流行的白糕白肉,当然要做得可口。

一天,李庄窄窄的青石板巷子响起噼噼啪啪的鞭炮声,雕花小轩窗旁边,走出披着红盖头的吴氏。两人抬她坐的花轿,穿过又窄又潮湿的席子巷,走上江边路,再踏过颤巍巍的跳板,渡了船。那一年,江边的象牙红也像眼前一般灿烂如火,一树树犹如挂着未燃放的鞭炮。父老乡亲见了花轿,交口称赞,说她嫁了好人家。可不?南溪县刘家镇的曾家,离这里不远,乘船一天可到。曾家有良田百亩,大宅深院里的房间据说上百间,这样的殷实人家,哪里找去?当上新郎官的曾家少爷,虽说身子弱了点,却是继承香烟的独苗,而且是知书识礼的清秀读书人。就这样,李庄的一个弱女子以红绸带,和一个从未谋面的男人的命运连接一辈子。

载着花轿的船顺江而下。吴氏悄悄揭开红盖头,从里头撩开边缝看,母亲和姐姐送行的身影看不到了,看到的净是江岸的象牙红,一树树的花,是一蓬蓬的火焰,是喜庆,也是惜别。我说到这里,看到蜘蛛女的手,捏着的象牙红仿佛是鲜血。

我俩走进长江边的“李济源饭店”。蜘蛛女选了临江的露台座位。座位上方挂着腊鸭咸肉,幸亏没滴下油来。脚下的长江滔滔奔流,不可见处就是曾家祖先所居的南溪县。江上飘来的青色雾气,带着说不清的怅然。

服务小姐送来一壶“李庄白酒”,我小斟半杯,对江而饮,透明的液体之外白练一般的江若隐若现,幻变着缕缕的红,丝丝的白。

我继续向唯一的听众说故事。一年后,吴氏随着曾家少爷,抱着刚满月的婴儿回到李庄。李庄男女老少喜不自胜,拥来问候,东家送花生,西家送虎头帽,吴家大院坐满好奇而热心的媳妇们,她们轮流抱着曾家的新一代,喜笑颜开:哎呀,这男孩就是有出息!额头大鼻梁高眉眼多俊!身穿百家衣的婴孩,不知天高地厚地张嘴笑着。吴氏和母亲忙不迭地端茶送水,吴氏的丈夫想不到进入丈母娘的家乡居然获得这般的礼遇,无限感激地一一回礼。大家注意到,这位姑爷身体非常孱弱,脸色蜡黄。吴氏的母亲将吴氏拉入内屋,命她早些回夫家去,并一再告诫女儿要恪守三从四德,离开娘家就得完全顺从夫家,比如回娘家这等事体,如果公婆不开口,自己就不该提。吴氏离开时,象牙红正是花期,一蓬蓬红艳送行。她拭去惜别之泪,向爹娘和乡亲告辞。在烟雨苍茫的江船上,她频频向李庄回首,并不知道这就是此生的最后一瞥。

同年,在象牙红变为满地落红的时节,南溪县曾家给李庄发来讣告。随即,吴氏的母亲收到女儿落满泪痕的家书,女儿在信上说,她决心以不到19岁的年龄守寡终生,抚养才9个月大的儿子。我不知道老太太是怎样读完这封家书的,只晓得她很快就沉着地吩咐下人,给曾家送去李庄特产白糕白酒白肉,并给新寡的女儿晓以大义,叮嘱她孝敬年迈公婆,带大儿子,曾家就是她的家,不要想着回娘家。泪眼婆娑的老太太在江边目送礼物船远去,如释重负地对亲人悄声说:“我们做足功夫了,曾家会对她好一点。”然后,她每天拄着拐杖,站在岸边,向南溪的方向望啊,望啊,似乎在期盼什么,又似乎对什么都绝望。

老太太何尝不知道,李庄人更清楚,南溪县的曾家,无论老幼都一致痛恨吴氏,骂她是克死丈夫的扫帚星。吴氏守寡,他们非但不感激,反而咒骂,说女人若真要“节烈”,就该殉夫,吴氏却拿儿子做免死牌。吴氏在家里起早摸黑,挑水做饭打柴缝补,仍旧遭受虐打。这些叫人揪心的事,身在李庄的老太太时有所闻,却不敢道个不字。她病重时一再叮嘱家人:千万不要让吴氏回来。弥留之际,不停地喃喃着吴氏的乳名。

日星月移,花落花开,一转眼9年过去,吴氏渐渐在李庄人的记忆中淡出。

“开饭啦!”服务小姐的一声欢叫将我俩惊醒。只见木桌上,碧绿的莲花白炒红辣椒,黄澄澄的辣丁汤,还有满满一大盘李庄白肉,外加一碗深红色的调料酱。

蜘蛛女将白肉推到我面前:“这菜式赫赫有名,当年是你家吴氏的拿手菜也说不定,你尝尝。”

她一语未了,我泪水满眶。

肉片薄得透明,大红蘸酱沾在白肉上,仿佛有血在眼前涌出……9年后的冬天,李庄的红花委地,村口,身穿破夹袄的小乞丐蹒跚而来,住在村口的老奶奶看他饿得东倒西歪,忙递上一块白糕,问他找谁,他嘟嘟囔囔地吐出吴氏的名。老奶奶端详他宽阔的额头高挺的鼻梁,认出几分,慌忙叫来吴氏姐姐的女儿。女孩子紧张地问:“你是谁?你认识我姨妈?姨妈在哪里?”小乞丐失声大哭:“表姐……我妈妈她……”

在南溪守寡的吴氏已死去,仅仅为了一片白肉。9岁的儿子放学回家肚饿,偷吃一片肉,老太爷怪罪下来,吴氏忙替儿子打掩护,说是她吃的。老太爷一声:“打!”叔伯们早就看吴氏不顺眼,亲自用棍棒往死里打,当夜吴氏吐血而亡。吴氏临死挣扎着哀求儿子,不要责怪叔伯,她只求以她的死换儿子的一口饱饭。万万料不到的是,曾家万顷良田和上好的院落早已被人觊觎,叔伯们一窝蜂跑到老太爷那里软硬兼施,搬弄是非,一口咬定曾家孤儿迟早要为母亲报仇,向官家告发。老太爷惊慌之余,只得任由侄儿们将这唯一的孙子赶出大门。

李庄收留了这个孤儿。那年他9岁,大年初一,大红鞭炮噼啪作响,院落内外贴着红对联和挥春。曾家孤儿身穿白衣拘谨地坐在院里晒太阳。就像当年他满月时家家户户送来贺礼一样,如今李庄的许多人家也没忘记这可怜的孩子,有的送米面,有的送小棉袄,巷子口的婆婆为他纳鞋底做棉鞋,月亮田的姨姨往他怀里塞上两个鸡蛋。尽管外婆和姨妈都已过世,表姐总是呵护着他,寒夜里给他盖被子,一句“别冷着了”,让孩子想起他有过母亲。

李庄人不忘记吴氏的嘱托,曾家孩子一到年龄就送进私塾。开学才几天,私塾里的先生就喜滋滋地到外头说:“曾家少爷不得了!读书灵醒,孺子可教!”

两年后,孩子以全县第一名的成绩考取县中,四年后,他又以四川省第一的成绩考取了京城的清华大学预科班,被列入庚子赔款的留学生名单,远涉重洋,先后进芝加哥大学和耶鲁大学攻读。出川进京那天,曾家的孤儿向李庄的父老乡亲双膝跪下,披着表姐为他缝好的百家衣,行李箱里有好几双姨母们连夜赶缝的棉鞋布鞋。他走近江边,踏上跳板。他的母亲,16年前披着红盖头,也是从这里上船。两代人,全然不同的人生航程。

我对默然的蜘蛛女说,千年李庄,传说万千,这个故事,肯定没进入任何一个之中,连渔樵闲话里也没留下雪泥鸿爪。

不过,这不妨碍我们的寻访。我们兴冲冲地走过一条条幽深巷子,试图从青石板的苔藓上寻找史迹。鳞次栉比的黑瓦檐,被岁月侵蚀得只剩嶙峋棱骨的木门,油漆层层覆盖的柱子,一丛丛绿竹,老成持重的大树,鸡鸣在远处。

在这里不能不感谢林徽因,如果没有她“十一月的小村”,就没有那么多慕名而来的游人和向往“人间四月天”的年轻粉丝。她居住过的月亮田依旧不乏情思凝重的吊客,建筑系的大学生在这里听老师的深情介绍:一代建筑大师梁思成先生,代表最高学术成就的著作就是在这里完成的。

“同大迁川,李庄欢迎,一切需要,地方供给”,在硝烟弥漫的年代,这短短16字,将被南溪乡绅拒绝的同济大学师生引进李庄。善良的李庄人,像收留我的祖先一般,收留了无助的人们。这些被救援者中,好些名字在史册上依旧熠熠生辉:林徽因、梁思成、傅斯年、董作宾、李约瑟。

在抗战期间,寡妇吴氏的儿子在美国获得数学博士学位以后,已回到祖国,作为西南联大的数学系教授,滞留在云南。李庄传来书信,林徽因病重,梁思成的弟弟梁思永也一病不起,曾教授匆匆送赶赴李庄探望林徽因夫妇的金岳霖时,对这位逻辑学教授说:“我会尽快到李庄去。”

可是,在兵荒马乱的年月,他尽管对接纳他养大他的李庄思念不已,无奈儿女妻子相继病倒,他忙于照顾,教学,行期一拖再拖,许诺之后整整三年,他才回到李庄。这时,他在清华的好友梁思永早已离开,回到北京。幼年时像母亲一般抚养他的表姐远嫁他方。他回到南溪,曾家早已败落,母亲的坟墓在荒岭,小小的碑石埋在土里,尸骨无存。他发疯似的在山岭间奔跑,在旧坟周围用手挖土,要把母亲的遗骨找出来。

黄昏,他血迹斑斑的双手抱住头,号啕大哭,江水滔滔随之呜咽……

我们累了,坐在江边的“留芬酒家”喝茶。我告诉蜘蛛女:“我要找到吴氏。”蜘蛛女为我斟上一盏“李庄红白茶”,问:“吴氏是什么模样?”我摇摇头。

吴氏在我心中,吴氏无所不在。象牙红树下,女人们要么把婴孩背在竹椅子里悠闲地散步,要么三三两两地练绸带舞,要么在摆弄草龙。不远处,小贩以俏皮话招呼着远客。慈眉善目的老婆婆是吴氏吗?卖白糕的娇俏女人是吴氏吗?善解人意的勤快服务员是吴氏吗?她们都带着李庄人明亮而满足的笑靥,她们脚下的石板路,走过吴氏的伶仃小脚,她抱着后来成为数学博士的儿子的身影,曾投在这有三角梅探头的围墙。

象牙红树下的李庄女人,一代代安详地老去,吴氏却永远只有26岁。

她的儿子,有“中国数学界泛函分析先驱”之称的曾教授,新中国成立后在南大任教。每年,李庄都会收到他寄去的一个包裹,里面装满药品、食品和毛衣布料。即使在“大跃进”后哀鸿遍野的年月,他也照寄不误,包裹依旧鼓鼓囊囊,接包裹的李庄人并不知道,那时,他的两个正在上大学的儿女因久久挨饿,得了水肿。

他病逝于20世纪90年代,没有留下正式遗嘱,临终时手里攥着一张纸,上面写满各种字体的“妈妈”。

冬日的暖阳收起最后的余晖时,长江被迷雾覆盖,我们即将离去。我出生在长江尽头的上海,入海口的纯蓝海水,拥抱着长江绵长的赭黄。这一次逆水而上,岂止寻家族之根,而是要把文字之脉和民族大血管连接起来。我和蜘蛛女最后一次徘徊江岸。一个倩影自江底浮上,久远地温柔地拥着我,带着白糕的香,象牙红的暖。

我轻轻呼唤:“太奶奶,我看见你了。”

同类推荐
  • 窗外诗雨

    窗外诗雨

    从星期一到星期天过得很快,一转眼十五年的写作时间“不翼而飞”。现在,我终于有了一本属于自己的书《窗外诗雨》。我四处打工,到处漂泊,曾几度想放弃创作,只因心中有种无法割舍的情愫,又重新提起笔来。如果你也真的喜欢写作,就不要轻言放弃,要相信这个世界只要有梦想就会有美丽的故事发生。
  • 一生必读名家精品——旁观者清

    一生必读名家精品——旁观者清

    集中外名家美文之精粹,好书是来自伟大心灵的宝贵血脉,让我们的精神生命得以延续更生。在人生无以反复的过程中,只有那些历史上最具天赋的作家才能使我们的灵魂受到一次又一次的震撼,只有那些超越了时空的经典文字才能把无数的智慧和美好对比着愚昧和丑陋一起呈现给我们,指引着我们远离浮华虚空。
  • 莫斯科:时空变化的万花筒

    莫斯科:时空变化的万花筒

    《莫斯科:时空变化的万花筒》一书中所收的这些散文,真实生动地再现了20世纪二三十年代苏联的社会面貌。作家以他准确细腻、酣畅淋漓的笔触,深情地描写了首都莫斯科在这一特定历史时期的独特面貌。布尔加科夫是一位捕捉心理表现和细微心理变化的大师,他的这一特点在本书所收早期散文著作中即已显露无遗。他深刻而犀利地剖析了时代人物的繁复心态,他们的追求、欢乐和苦恼,使读者在深入到形形色色人们内心世界去漫游的同时,对那个众说纷纭的时代有了更丰富的感性的把握。
  • 世纪之光丛书·青鸟

    世纪之光丛书·青鸟

    这是一本现代诗和古诗词相结合的诗集,收入作者在全国各地报刊杂志发表的诗歌。
  • 清浅时光

    清浅时光

    以文字穿针引线,锦绣半壁江山,描摹半世风雨,也可运筹帷幄,支撑半边天地,令生命如四季般丰美,四海般壮美。唯愿四周和美,四方溢美。以绵薄之力努力营造一个春草蓬勃低头见,夏花灿烂尽仙缘,秋叶静美勿多言,冬雪晶莹有人怜的纯美世界。借神来之笔,仙赐之墨,在有限的生命里遇见无限的美好。
热门推荐
  • 都市之最强男人

    都市之最强男人

    少林真字辈高僧座下首席俗家弟子,从小入住北少林,机遇得深山怪人指点,少林七十二绝技融汇贯通,防用金刚不坏神功,攻用降龙十八掌,内力不够用嫁衣神功,群雄闻其名无不闻风丧胆,玩转都市,异能,黑暗生物,各领域挑战不断,成最强男人。。。。
  • 重生总裁你别跑

    重生总裁你别跑

    他本是天之骄子,却在新婚当日惨遭女友和兄弟的双重背叛,喜事变丧事。重生之后的他能否重掌命运,找到属于自己的幸福?她本是温室花朵,却不甘啃老毅然出来独自打拼,终于凭借自己的努力变成真正的白天鹅。当热情如火的糊涂千金和寒冷如冰的落难王子在高速行驶的列车上意外相遇,冰与火的结合会擦出怎样的火花,留下怎样的命运轨迹。
  • 攸湫曲

    攸湫曲

    九千年前,四大圣域圣主接连突破至天阳大圆满,四域圣主叛乱,夺取界主之位,楚帝斩杀一人,重伤俩人,楚帝至今下落不明,陨落?生还?帝子楚孤雨改何去何从?慢慢看吧!!!!
  • 我真是个妖怪

    我真是个妖怪

    几万年前留下的神魔大战留下来几个最邪的地方。几万年后我被选中为神魔的代言人,一次穿越到大秦,无意间进入了一个古墓,自此那诡异的力量,看似没有牵连的最邪之地,被上古极力掩藏的秘密,都逐渐开始清晰起来。无限回廊、青铜盾、神女棺、玉林、一切的一切究竟是历史的巧合,还是时代的操纵。本文为探险文,喜欢这种略惊悚的千万不要错过。
  • 泡椒罗曼史

    泡椒罗曼史

    27岁离婚女生遇上BOSS绅士系小奶狗?在职场跟爱情该如何找到平衡。渣男满级的前任标配的爱男主的女二,会擦出什么样的火花呢...
  • 超级升级逆天系统

    超级升级逆天系统

    本作者因为有一天打游戏不小心电漏穿越到异界大陆,获得逆天升级系统,可别小看了我,来到这里是废物,日后一秒到巅峰的时候你可别怕我。系统不仅逆天,还能装逼得逼值买买,最后还可以打怪升级,“哈哈哈哈”别人在家吃丹药,打坐修炼;而我在外打怪升级,比你都快。别人有背景,可我有系统,不愁吃不愁穿,不愁美女投怀送。你是人,是妖,是魔,是神是仙,统统给我趴着走。
  • 毒师林笖死了又死

    毒师林笖死了又死

    林笖坐在公案桌前,摇晃着脑袋看着子书:“你是怎么喜欢上我的?”子书站在旁边,眼里潋滟着一片温情:“一见钟情”林笖窃笑,装作不喜欢的样子说:“这么肤浅啊?”子书看着她的样子,眼里的温情更加深,“那我换一种说法......”林笖歪头问:“什么?”他纤纤玉手勾起她耳旁的青丝,抃笑道:“见色起意”昏天暗地,将人置于痛苦之中林笖拔出刺穿她左胸的刀,有些苦涩的看着他,“这下,我不欠你什么了。”他跪坐林笖的身旁,绯唇微颤,“对不起......”她体质易招魂,那他就操控所有鬼魂,只为保她平安。
  • 豪门盛宠:盛夏遇初秋

    豪门盛宠:盛夏遇初秋

    偶然相遇,他与她结下不解之缘。大雨倾盆,她哭如泪人!“你就是我生命中的倒霉鬼!”她终斗不过他!她是荷市一个几乎如尘埃般的存在,他是荷市中骄傲如神一般的存在!她自幼青梅竹马相伴相爱相惜,他自幼阅人无数,无情冷酷自称不流连花丛!一次相遇,两人命运彻底改写!她本该是青梅竹马此一生!一次横刀夺爱,她成两人明争暗斗导火索!“夏初,你本该是公主!”夏母的一句遗言,是否会改写三人明争暗斗的局面?夏初是否会穿上那件洁白婚纱走向千文?“夏初,我爱你~所以我想看看你嫁人模样”盛秋一身黑色西装,面带微笑~
  • 痴恋千年:乱世狐妃

    痴恋千年:乱世狐妃

    “愿弃吾千年修行,只为能与汝相守一生。”前世,他是惩恶扬善的蜀山道士,而她是狐族法力高强的族长,在她纵容下,狐族惑乱人间,蜀山弟子奉命降妖除魔,匡扶人间正道,所谓正邪不两立,他们之间注定了是对方逃不过的死劫。他,违反师命誓要保住她,最终为她而亡。她,被封印记忆,囚禁在禁地千年。这一世,他是冷酷无情的陵国五王爷,志在统一天下。而她是被狐族以任务之名骗入了陵国皇宫。他一心想要统一天下,但尽管已过一世,是劫终究是劫,当千年封印解除,千年的等待,究竟换来了什么?“你若要的是天下,那么此生此世你就当这世上从未有过南黎菀!”
  • 开局一条豿

    开局一条豿

    开局一条狗,装备全靠吼!什么?传奇游戏?你想多了,这是传说中的九世善人和一条狗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