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都不会多想,高山上的追逐同来日后的“顽固”有着什么必然联系。小时候,很多男孩子都是调皮鬼,搞死棒,出言不逊,恶语中伤,当我后来知晓的时候,我也曾追问自己何德何能。我开始在记忆的废墟里打捞,试图找到交集。这是一段极其短暂的碎片,我也不知道能不能够作为证据。
碎片里是这样显示的,一个穿着一身白裙的小姑娘正挎着个小书包奔走着,她的两颊有些略微泛红,不知道是运动剧烈的缘故,还是其他什么的。她的神色里,半带嘻笑半露嗔怪。“你给我站住!”
向前望去,那个男孩子只手挎包,听了这句话更是加快了步伐,随即拐进一条岔路。女孩子当即加速了,怎么能够眼看到嘴的鸭子飞了呢?
待她跑到那个路口的时候,她停了下来,开始大口大口地喘气。眼见男孩子已然走到视线尽头了,他朝着她扭了扭屁股,又转过头来做了个鬼脸,“咩—”,还不忘捣蛋地吐出舌头……
再一次相见的时候,羌看到了眼前的这个女生,有些眼熟。忽的,那一幕就开始在他的脑海里闪现,他记起来了,真是久违了呢。她怎么会中途转学?羌忽然就想起了他原本打算就读的中学。那里有很多回忆,也有很多故人。他本来也是打算在老地方和故人再续前缘的,介于父母之命,他奔走到距离较远的一处中学。他本来都把名给报了,那个招生的老师也是识得他的,她好像对眼前这个少年的登记颇为满意,感觉就像看到了一颗种子,或者说是苗儿。羌为什么要舍近求远?事情的缘由大概是这样子的。表哥当初也曾就读于我原来所在的小学兼中学,后来因慕名而去那里,因为那个名动四方的男人,充满着神秘色彩的家伙。亲戚都极力推荐那方去处,因为表哥的变化实在是尽纳眼底。我也不知道,也许正是因为这样,我的好奇心在怂恿我去向那里。
有一天,我和爷爷走在了街坊上,在一家杂货铺偶然遇见了她。她问,我将何处就学。说实话,我当时当真是犹豫难语。不过爷爷还是坦白地告诉了她,她沉默了一会儿,随后便是说了几次疑似挽留和嗟叹的话。是的,眼前的这个女人,可以说是他破茧初期的启蒙恩师,虽然因为中途的产假不能同我们那个班级从一而终,但大家的心里都还是惦记着曾经的点点滴滴的。有时候,他真的苦恼,他并没有那么光彩照人,可人们就是把他看得如此高大。
之后的日子里,这个女生自始至终都表现得很安静,上学的时候就是这样子,几年下来,有的人,就是平行线,没有交集。甚至说,有的人连人家名儿都叫不出来。
中考结束了,大家伙儿便打量着聚一聚。聚会上,自然是有她的存在的,就算我们没有交谈,但是朋友圈儿通常都是连锁式的。酒酣饭足之后众人纷纷都有些微醉,便打算散场了。我和蓝波(额,这个人物之后再介绍吧,此处跳过……)相互把持着,踉踉跄跄地朝他家走去,没错,此后的很多日子,我都会去他家拜访,甚至留宿,他妈妈也是待人温和,极好相处。走着走着便隐约听到背后似有人在叫唤我,我回过头去,是她,从微弱的路灯灯光下能够看见她那经酒精作用而显得异常绯红的小脸,她呈了一个包装精美的盒子上来,“金挽羌,送给你的礼物,希望你能接受。”
“谢谢你,XX。”
真的,以前我从未收到过这样的礼物。我也不知道,当时脑子昏沉沉的,也还是不失礼仪地接受了漂亮小姐所馈赠的礼物,而且还把名字給强调了出来。跟她同伴的那个女生和搀扶着我的家伙并未作声,只是略有所意地笑笑。
次日,我在房间里拆开了手里的疑似“潘多拉魔盒”,里面躺着一条手链和一块简朴的机械表,我似乎明白了些什么。我只是把表取出来戴上,硬是把玩了好一会儿,我很喜欢。平常都没有戴表的习惯,忽然戴上了,还真是有几分显摆的味道儿。我把手链放回原地,连同盒子封存在那里。说实话,我不是很喜欢戴手链这类的饰品。
饭间老爸忽然发现了我手上的东西儿,“机械表,买的?”
“嗯。”
时间一久,那表带就开始裂开了,我并不打算去换。而后彻彻底底地断了,于是就索性就把表盘揣在兜里。伴随着时间的推移,电池也算是废弃了,终于,指针停止转动了。我就把它放回盒子里,同那条手链一起,让它们一起尘封在那里。羌就是这样懒散,嫌麻烦,最讨厌和老妈去买衣物之类的,有几件衣裳,再加上哥哥他们的旧衣服,穿来穿去也还觉得自在。
只是,后来,他想要把那个盒子翻出来看看的时候,它已经不知道去向何方了。
有一天,他的手机响了。是一条qq消息,她的,他以为他老早就没有她的qq了。然而,她一直都在。
听我讲个故事。
很久以前,有一个女孩。她本来打算和好朋友一起上职高,介于家人的缘故,她还是选择了上高中考大学。忽然有一天,她在学校里惊奇地发现了他的身影,她以为优秀的他到了更远的地方。就在最近,忽然传来了他退学的消息,她还是忍不住找他说话了,她对他说,既然有机会能够让以后的日子好过一点,为什么要放弃呢?……
那则消息很长,我也记不起具体内容了,反正大抵是这样的。
XX,我知道你的心意,谢谢,我已经深思熟虑了。羌回复道。
打这么多字,你累不累啊?
……
很久了,羌和她聊了一会儿。学校搞晚会结束,最后一节课,她们在教室里自习。很多人都累得倒下大睡了。羌不知道在这样的时间里,和他说话的她是怎样的心情。羌说,我这儿能够听到你们那边的喧嚣,听起来好热闹的样子。
羌知道,在灯光透照的房间内,纱窗大启,凉风时袭,黑夜静谧,有的只是不时的“滴滴”和火机扣响,烟丝燃鸣,一丝丝别样的情愫在一缕缕缥缈的青烟里升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