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木在院子里折腾一阵,配合着呼哈的发声,倒是有几分生威,十年精炼意相随,张木自从学会这套拳就每日练习,但是今天却有别样的感觉,自从昨天遇见那只猛虎,自己脑子就挥不去那猛虎的形象,今天自己打拳,就不自觉的把老虎当作假想敌,想着如果再遇见当初那只老虎,自己怎样才能不那么狼狈,实践出真知,之前没遇见过的就算想象的再多也是徒劳,昨天遇见那只猛虎才发现自己的不足在哪。
就在张木一边想着虎形一边打拳的时候,斜刺里的飞出一物,直接打到张木脚腕,张木脚下一软,半跪在地上,抬头去看,老乞丐正斜靠在门框上,笑眯眯的看着自己。
“小后生,老虎可不是你这么打的,你如果这样来,非让老虎把你的双腿撕了去不可”老乞笑着说道朝着张木走来。
张木一阵心惊,高人啊,张木看着老乞手中剩余半截稻草,这稻草就是床上的稻草,老乞叼着当作牙线用呢,刚刚打自己的就是用稻草么?这时多高的高手?
“小子,这样子才算是伏虎”老乞丐走到张木身前,摆了一个起手式。
张木一看,这老丐是要打拳么,赶忙退身让出空场来,刚刚老乞的稻草打在张木的麻筋上,一会已经恢复知觉,张木聚精会神的看着老乞。
“看好了”老乞低喝一声。
老乞脚下一扎,就打起了张木刚刚的那套拳,但是感觉却不可同日而语,只见老乞招式带风,行云流水,感觉不是一套拳,却是一只真正的猛虎在捕食,抓捕猎物之前的侦查消耗,行动中的致命一击,以及进食后的吃干抹净,好像历历在目,老乞在这套拳中完完整整的体现出来,张木感觉此时的老乞更像是只老虎,那种王者的气势和刚刚醉眼朦胧的邋遢形象完全不同,张木的心中震惊无比。但同时也紧盯着场中的老虎,不放过一招半式。
这套伏虎拳本就不长,一会老乞就打完了,最后收招的时候,一只老虎的煞气就那么忽地一下收回老乞丐的体内,好像是从来没出现一样,张木定睛一看,老乞又恢复了那吊儿郎当的形象,让自己感觉好像之前都是幻觉。
“少年,想伏虎那就要先变成虎,一山不容二虎听说过么,只有成为了老虎才能打到老虎,你之前打拳,想前想后的,却是没想到正经地方,自己好好悟吧。”说罢拿着自己的酒葫芦,出门去了。张木此时还沉浸在刚才的震惊当中,现在想来,老丐摆出的起手式就和当晚自己遇见的那只老虎扑向自己时候的神韵一模一样,看似简单似水,实则玄妙之极啊。
张木看着老丐向门外走去,急忙追出,大声问道“前辈,走哪去啊?”
老丐回头,眯眼一笑“尿尿啊,后生同去?”
张木一阵无语,“前辈高姓大名?”张木问道
“一糟老头子,排行老八,叫我八公好了”八公头也不回的说道,身影转过山林不见了。
张木看着八公的身影消失在山林里,才恋恋不舍的转身回去,真是一奇人啊。张木转身回到院内,回想着八公刚才打拳的样子,不自觉的模仿起来,又打了一遍伏虎拳。这一次张木不自觉的就根据八公的指导,把自己想象成一只下山的猛虎,不去想自己是在模仿一只老虎,而本身就是一直老虎,果然与刚刚自己威力不同啊。张木隐隐的看了老乞打拳,自己有一些明悟,但是还需要细细品味。忍不住又打了一遍。
收拳停势,张木顿时觉得饿的不行啊,也是,这当口已经八九点钟了,张木昨晚就没吃什么东西,半夜里也是忍着,现在饿的不行了,刚刚张木打拳,把恶虎的神韵表现的很好不是没有原因的,恶虎,饿虎啊。
张木正在这寻思弄点东西吃,这时就听见有人喊自己的名字“张木,张木?”张木出门一看,是昨天的刘浏六拿着一个篮子进门来了。
“张木,我给你带了些吃的,我跟你说,昨晚我都忘了问你吃饭了么”
“昨晚还好,现在你来的正是时候,来,咱俩一起吃。”
“我就不啦,一会就到早课时间了,我正好过来看看你,我跟你说,下个月初一就是龙虎山三年一度的迎新日子,开门收徒,算算还有半个月的时间,这些日子你就先在这住着吧”
“好的,小六,我正好要问你,住在这里的八公也是龙虎山的高人吧?”
“八公?什么八公?没听说过”
“就是穿着不怎么讲究的八公啊,拳法很好,带一酒葫芦”张木疑惑的问道。
“之前此处是有人住看管着山林的,防火防兽什么的,王师兄在这住,但是三年前王师叔离世,一直没有合适人选来顶替,所以就空置下来了,平常在月末的时候才会让我过来看一下,毕竟这地方只是暂时闲置,不是荒废,可根本就没人住在这啊!”
“那就奇怪了”张木心想,但是一会八公回来我得好好问问怎么回事。
“小六,这次收徒收多少啊?”张木拿了条板凳让溜溜坐下。
“我跟你说,龙山开门收徒,不会纠结于数量,有些年份可能一个不收,龙虎山平常还有下山游历的道长,总在这片龙虎山憋着也不行,不然怎么会连你这山村少年都知道龙虎山呢”
“说的也是,谢谢你还给我带来了这些菜,说实话好几天都没吃上热乎的饭菜了”
“没什么,我也是和你投缘,说不定你以后就是我的小师弟了,那时会叫我一声六师兄,帮你个忙而已,这次收徒,规模不小,前山的客房都住的差不多了,虽然我看你行,但是师傅可不一定这么觉得,你自己努力吧”小六提醒道。
“要做早课了,我得抓紧走了,这两天接待来客比较忙,我得抓紧忙去了”小六说完,站起身来,回前山去了。
张木送走刘浏六,把篮子拿到屋里去,用早上剩下的半桶水洗米择菜,在林子里捡些枯枝,生活做饭,一会就做出三个小菜,放在桌上,等八公回来。自己又到屋外揣摩起拳法来。
一直等到中午,也没见个人影,做的饭菜是早就凉透了,都十二点半了还不回来,不知道这泡尿憋了多久,张木心想,不等了,等八公回来我在做一些,然后风卷残云的把桌上的饭菜席卷一空。
人生在世,吃饭为天,吃饱了之后,张木顿时觉得浑身舒服不少,小六虽然给张木带了一些食材,但是也不够顶几顿的,自己出去转转,外边就是山林,说不定能抓点山鸡野兔的,到时候八公回来了,正好好好孝敬他,希望他能多指点自己一些。
张木掩上屋门,带着柴刀,往林子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