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记得她埋在什么地方吧？”吴老问。
他们坐在通往那座城市的飞机上。同行的还有女秘书尤。
“记得，我敢肯定。”
“必须要找到尸骨的埋藏地？”李克问。
吴老点点头：“发卡只有在埋葬她的地方才可以毁掉，也就是永远封印她的灵魂。”
尤听不懂他们的谈话，眼睛盯着云发呆。很美丽的景象，云的空隙之间，就是这个世界。一会儿，世界又被白色挡住了。她憋了一下嘴巴。飞机好像掉入一堆白色的奶酪中。突然，一张女人的脸贴在玻璃外面，冲她笑着。她惊叫一声。
“怎么了？”其他人看着她。
飞机从云中穿出，金黄的阳光照射进来。
“没什么，可能是幻觉吧。”她低下头。
于衡搂住她：“不舒服吗？”
李克低头默然不语。
抵达目的地，他们决定暂住一夜，次日出发。
于衡躺在床上，看着上面的吊灯发呆。他感到很疲惫，却没有睡意，又感到忐忑不安，无所寄托，一种倍受压抑的恐惧。这座城市，他再熟悉不过。回到这里，他丝毫没有觉得亲切。相反，似乎空气中有什么东西拿着刀等待要他的命。
他站起来，拉开窗帘。
二十年，这里已经发生惊人的变化。在他心里，从没有对过去所做的事后悔。当初的选择给他带来无比的辉煌。现在，他心里只想着怎样才能摆脱那个死不瞑目的女人，然后离开这里，永远不再回来。
他在窗前站了很久。
吊灯发出嗞嗞的响声。突然，它熄灭了。
“你来了……你还敢来……”他听到一个若有若无的声音。
“是谁！”他战栗不已，答案自在心中。
“你好狠心啊，我的身体烂掉了呢……”声音越来越清晰。
“是你！”他看到任秀的身影。
“还爱我吗？”
“什么……还，还谈什么爱不爱的。”他连牙齿都在发抖。
“这一次你永远不会离开我了。”
她消失，灯再次亮起来。他看到那支发卡搁在床上。
“这东西不是吴老保管的么，怎么又回来了？”他惊恐地想。
夜深人静，于衡难以入睡。他来到尤的房门前，轻轻地敲门。
“谁？”她警觉地问了一声。
“是我，开门。”
“经理，这么晚了……”
他仍倔强地敲门。
尤无奈，只好把门打开。她身穿睡衣，头发很湿。
“刚洗完澡？”他一步跨进去，把门关上。
她红着脸应了一声，始终与他保持着距离。
于衡坐下来，盯着她看。他觉得她此时特别漂亮。
“我发现你看李克的眼神很特别，你们以前认识吗？”
尤怔了一下，没想到他连这个都看出来了。
“他是我的大学老师。”
“就这么简单？”
“是的。”
“除此之外没有什么了？”
尤看了他一眼：“她还教过我钢琴，就这些了。”
“一个医学院的老师竟然教学生钢琴，你们的关系一定不一般。”
她轻轻地笑了笑：“我们之间是很纯洁的师生关系，只是我一厢情愿地暗恋着老师罢了。我们当时是不可能的。我毕业之后，听说他离开了医学院，之后就再也没有见过面。”
“一厢情愿吗？我看不见得罢。”
尤没有说话，不愿再谈这个问题。
“其实你当时就应该明白，爱情是现实的，并不是童话。”
“是的，我心里很清楚，两个人不是喜欢就能在一起的。”
“尤，”于衡猛地把她压倒在床上，“既然明白，就不要再拒绝了。”
她被他突如其来的攻击吓了一跳：“经理，你不可以这样！”
“爱情不是童话，你是明白的！”他喘着粗气，难以自抑。
尤拼命挣扎着。
“放心，我一定会好好照顾你，保护你。我和现在的妻子结婚，只是希望得到古翔，而你才是我最爱的女人！”他发抖地说。
“不可以！”她狠狠地挠了他一下。
于衡捂住脸上的伤口，扇了她一记耳光：“你不要忘了，你母亲的医疗费可全是我掏腰包。一旦断药，她怎么样你是很清楚的。”
尤呜呜地哭，双手垂下来。
于衡的身体碾路机一样压了过去。
墙上出现任秀的一张大脸。她的眼睛看着于衡，笑得眯成一条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