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皇上走了,各个妃子懊恼的咬了咬唇,这么好的机会就这样没了。想到这里便隐晦的瞪了一眼德妃不甘不愿的跺着脚走了。皇上都走了,她们还留在这里干嘛,难不成真要在这里赏月啊。这话说出去连她们自己都不会相信,她们可是为了这个机会特意的打扮了一番,谁想居然没用上。
梅雪安也跟着离开了,御花园很大,梅雪安在离开了摆宴的地方后,慢慢的走在路上,十五的月亮明亮而有透彻。她轻轻地舒了口气,望着御花园内美丽娇艳的芙蓉花,心头涌上一股酸涩,眼眶有种酸酸的感觉。去年的中秋,她还很开心的和爹爹哥哥一起过着中秋节,现在却是形单影只的孤独一人在这深宫内。
梅雪安就这样毫无目的的走着,侍书有些担心的看着,却是什么也没有说。她知道,主子这是肯定在想老爷和少爷了。
想着刚刚那宴会上,她一直故意低着头吃东西,为的就是不朝他看去,摒弃他的声音……知道发生了方才那一场闹剧,她有些紧张的心才渐渐的消散开去。眼看着那些女人一个个妒忌吃醋般的争吵不休,她只觉得好笑有带着点庆幸。好笑能看到**争宠的经典桥断,庆幸的是自己不是她们其中的一员。
她慢慢的走在回柔福宫的路上,跨过一座青石小桥,桥下的湖面上倒影着皎洁的月亮,还闻到淡淡的花香。瞥见前面有一大片的桂花树,桂花正开得旺盛。那淡淡的黄,粒粒的点,星星似得缀于绿叶之间,微风拂过,整座小桥上都弥漫着淡淡的清香,似有若无却穿透骨髓。而那桂花树也随着微风轻轻的摇摆起来。点点黄色的桂花好似金色的蝴蝶,缠绵的飘啊飘,飘落下来,飘到了地上。
梅雪安不禁伸出手接住了缓缓落下的桂花,看着掌心那小小的伞状黄白色的桂花,凑到鼻下一闻,香气极浓,便抿唇一笑,刚刚那点忧愁在这格外美,格外香的桂花雨下奇迹般的消失了。她有些开心的在这纷飞的桂花下旋转飞舞着。就如一个不小心落入凡间的精灵一般,清纯而美丽。
“雪安。”身后传来一声低低的声音。
梅雪安停下旋转的身影,转过头,眼前是一袭紫色直裰朝服,腰间扎条同色金丝蛛纹带,黑发束起以镶碧鎏金冠固定着,袖长的身体听得笔直,整个人丰神俊朗中有透着与生俱来的高贵,只是面容带着点清瘦。她愣愣的看着,一时间竟不知如何反应。
却见秦丰宁脸上已带着无法掩饰的惊喜和激动走了过来。
“雪安。”他颤抖抬起手,轻轻的摸着梅雪安的脸颊。
“秦丰宁。”梅雪安低低的叫了一声,眼眶不禁有一些湿润。
见到梅雪安眼眶中的泪水,秦丰宁小心翼翼的擦掉她眼角的泪水,叹息般的把她拥在了怀里:“你过的还好吗?”她在她耳边低喃。
“嗯。”梅雪安把脸贴在他胸口,听着他砰然的心跳,带着浓浓的鼻音轻声应道。可心里却有些恍惚……是他吗?那个曾经在她家门口等她,教她骑马,在她唇边留下淡淡一吻,说好等她答案的秦丰宁真的就在她眼前吗?
曾以为,入了宫以后,这个人就要彻底从她的生命里消失了,在见的机会茫茫无期,谁想,竟然在今日于他在宫里再相见。
她抬起头,凝望着他的双眼,那里面分明盛满了柔情和隐隐的痛楚。
“雪安,“他把下颌抵在梅雪安的发髻上,柔声道:“我时常在想当时我们如果不回去,是不是你就不会入宫了。”
梅雪安静静的听着,手轻轻的环住他的腰。
“可我知道,这也只能是想而已,当时根本就不可能让你无名无分的就跟着我。”他的眼里闪烁着如水的柔情,眼眶里有一层淡淡的水雾。
“哼哼,”身后蓦地传来一阵咬牙切齿的低笑,声音凛冽而冰冷,仿佛腊月里刺骨的寒风:“秦大人想得到是真是好啊。”
梅雪安不由得打了一个寒颤,急忙转过头去看,映入眼底的是姬梓墨愤怒扭曲的脸庞,那满身的寒气让梅雪安如入寒潭,浑身彻骨的寒。而眼里却又布满了欲将喷射而出能把她烧成灰烬的怒火。梅雪安觉得此刻的自己冷热交加,脸色有些苍白。
秦丰宁立马放开她,低头跪下道:“叩见皇上。”
姬梓墨不怒反笑:“秦大人怎么这会还在宫里?”
秦丰宁瞄了一眼梅雪安苍白的脸,眼里有着深深的痛楚,他低着头道:“臣奉了太后的懿旨,前来赏月。”
“赏月?”姬梓墨眉毛一扬,脸上带着浓浓的讽刺,道:“朕恐怕秦大人要赏的不尽然是月亮吧?来人”他冷冷的一挥手,“收去秦大人的入宫腰牌,从今以后没有朕的旨意,秦大人不得入**。”因和秦丰宁是好友,所以以前他曾赐了一块入宫腰牌给他。那时,他想这样方便两人见面。但这一刻他无比后悔,为什么当时要赐那块腰牌。让他看到这使得他无比怒火中烧的一幕。
身后的太监在姬梓墨的话落下就走上前来,从秦丰宁的腰间摘下金质的腰牌,递给了姬梓墨。
姬梓墨面无表情的将手中的腰牌在张欣掂了掂,抬眼向秦丰宁道:“天色不早了,秦大人可以回去了。”
秦丰宁磕了一个口站了起来,瞥了一眼站在一旁惊魂未定的梅雪安,脸上拂过浓浓的担忧和心痛。他对姬梓墨一揖到底:“方才是臣轻浮鲁莽,不关雪安的事,望皇上……”
姬梓墨将手中的腰牌猛地扔在了地上,发出“当啷”一声清脆的声响。腰牌“铛铛铛”的正好滚到了秦丰宁的眼前,旋转两圈后才渐渐听下来,静静的躺在那里。耀眼的金光闪花了秦丰宁的眼。
“秦大人,”他抬起眼,眼中精光四射,声音如寒冬般冷冽:“朕的忍耐是有限的,请你速速离宫。”
秦丰宁默默的站了一会儿,脸色苍白,而后才长拜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