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知王志根本不听她的话,冷笑道:“这事可由不得你,我自会和太太说,你听明白了,一来她比不得之前的那些人,她是隆安长公主家的姑娘,二来她如今已经有了两个月的身子,你仔细思量一下。”
雨玲脸色一瞬间惨白,整个人似恍动了一下,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望向寒云,又望向王志,却一刹那又涌上一股不甘和狠劲,走到王志跟前,双眼冒火道:“你就这么有把握,我不敢动她分毫,且不说她不过是一个庶女,若是我拼了这身子不要,我就不信我奈何不了她,这回也怪我迟钝,竟让你们在我眼皮下待了两个月才发觉,嫣红的事,我以为你有戒心,真没想到你这么快就变本加厉了。”
王志却笑了起来,好一会儿方讥讽道:“你还有脸提嫣红的事,这些年你做得还少,打量哪一件我不知晓,我一再宽容,只是为了顺了老太爷和太太的意思,这回恐怕老太爷和太太会让你顺了我的意。”
“休想。”雨玲气得双手握成了拳,说完望向寒云道:“别说进不了门,就算进了门,你也没好日子过,不信你试试。”
寒云听得浑身打哆嗦,根本不敢看雨玲,脸上全是惶恐,王志瞧了忙上前把雨玲拉到一边道:“你今儿也闹够了,往后的事以后再说,你先回去。”
雨玲甩开玉庭,冷笑道:“我走,你什么时候见过我这么好打发了,特别是在这个时候,她不是有了身子,那好,过了今晚,我就让她没了孩子,看她拿什么和我来对抗。”
寒云已趴在了床上,整个人被恐惧填满,王志一惊,却听雨玲厉声道:“周姐姐,把这个女人的肚子给我拿掉。”身后旺兴家的便立即应了声,带着众人要上前去抓寒云,王志忙一把抱住寒云,冲着雨玲怒道:“全给站住,我看谁敢上前,今儿云儿若有不慎,我定让他全家不得安生。”
刚说完,又听怀里的寒云哭泣乞求道:“只要奶奶放过孩子,奶奶只当是为子君少爷找个伴,往后我再也不会占着大爷了,再也不敢惹大爷了。”寒云说这话原本是想雨玲有过孩子,能有恻隐之心,却不曾想到雨玲自从生了子君后,身子上亏损,难再有孩子,这话正戳到她的痛楚,她如何能依。
雨玲看众人不敢上前,迅速上前怒道:“好,她们不敢,我敢。别这个时候和我说这些没用的。”说完也不管其他,一时怒火中烧,忙上前去拉寒云,王志看得胆颤心惊,忙放开寒云,拦住雨玲吼道:“你真丧心病狂了不成,这些年你还闹得不够,先时我已经派人把云儿有了身子的事通知了太太,若云儿今儿真有什么,我们也就不用再过下去了。”
最后一句话,却使雨玲停止了挣扎,只是直直地盯着王志,满眼全是不甘与不信,没想到他竟给自己来了一个釜底抽薪,冷冷道:“我和爷四五年的情份,竟然比不上她两个月的情份,爷知道我一向妒忌,今天竟然是要休离我,我纵有千般不好,也应有一桩好的,你只记得我的恶,她和你相处才几日,你竟为了她要休妻。”
王志刚才的话也是急了才脱口而出,如今听了这话,想着平日雨玲的好来,心一下子有些软了,忙语气缓和些劝道:“我没说非得要休离你,你我是结发夫妻,且不说你我这些年的情份旁人无法比,我们还有子君,但我也不是富平候,这辈子妻子可以只有你一人,但不可能不纳妾,自来王孙公子三妻四妾的,偏我就不行了,这些年为这事丢了多少面子,数都数不过来,你仔细想想我的话。”
雨玲听得清楚,脸上的表情却不容松动,依旧紧绷且高昂着头回道:“你要纳妾可以,要么休离我,要么我死,否则谁也别想进王家的大门。”说完拿起一旁的几上的花瓶,就呯地一怕砸到了地上,双眼里尽是决绝,转身离去。
一队人浩浩荡荡地离去,一时屋子里恢复了安静,却又是东厢房的清客遣人来问候,想来今儿这遭惊扰了园子里的人,明儿又不知怎么传。
王志吩咐丫头收拾下屋子,坐到床头,望着寒云,却听寒云抓着他的胳膊哽咽道:“爷为了我这样得罪姐姐,倒不值得了,爷今儿还是回府,好好劝劝姐姐。”
刚刚雨玲的决绝,王志心里也乱了起来,胡乱应声道:“好,那你早些歇着,今儿也受了惊,她一直就这性子,你别多想。”寒云点点头,王志起了身,吩咐丫头好生侍候,自己慌得起身离去,又终是不放心,把福兴留在了外面守着,自己带着其他人出了园子。
善银和玉庭从郁园回府,已是夜深了,俩人直接回了院子,由于晚间玉庭喝了不了酒,此刻双颊通红,一回府善银便摁着他躺下,又让丫环端来水,给他擦脸,善银心中担心着雨玲的事,可偏生玉庭还不安分,不禁嗔怪道:“早就和你说了酒多伤身,答应我好好的,每回又还是喝得这么凶,可见是白白应承了我。”
玉庭嘻笑道:“才没有呢,一年就那么几日,上回答应你后我就尽量少喝了,今天是大家一起高兴,何况是为我庆生,我总不能扫了大家的兴呀。”
刚说完,却见蕙芸进来道:“四爷,奶奶,二门上冬原让人传话,说是蒋爷的长随林源在外面候着,让四爷今晚无论都得去一趟蒋府,有十万火急的事。”
听这话,玉庭忙起身,吩咐道:“我马上去,你去告诉冬原,让他备好车。”蕙芸应着话出去了,善银刚想问,玉庭又道:“若无急事,庭宇不会派长随过来,今儿晚上就别等我了,夜里大约是回不来了。”
善银心里打起了鼓,边给玉庭穿衣边应道:“你先前喝了那么多酒,要不先喝了醒酒汤再出门?”
玉庭摇头道:“不了,你放心,我去庭宇那再喝也不迟。”说着便要走,善银心里着急还是忙一把拉住玉庭,犹豫道:“若是雨玲的事,你好歹帮忙劝劝”
善银的眼里有担心,更多是期盼,玉庭叹了一口气,走回来道:“好,你别太担心,早些休息吧。”说完瞧着善银半晌才转身离去。